114、第 114 章(1/2)
只不过,如今夜里静下来,洛金玉想起沈无疾,心中难免忐忑担忧。
那人性情有些偏激,也不知会不会又胡思乱想……
洛金玉千头万绪,很久才睡着,却不知自己睡着之后,面前白光一闪,竟凭空出现了一只比人高大的八尾白狐——除了宋凌,又能是谁。
宋凌蹑手蹑脚地来到他身旁,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毛茸茸的大尾巴碰了碰洛金玉,见这人睡得熟,便放心下来,用几条尾巴将他圈在中间,尾巴尖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仿佛又回到了许多年前,两人在灵境历险时,因自个儿不慎受伤,与玉衡在山洞中|共处那几夜。
……
玄界每逢十三年选一批各派得意弟子送入灵境之中,既是比试,亦是修行。
宋凌是年轻世代的第一,自然当仁不让。而玉衡擅长医术,便也被浮门派去照看门徒。
宋凌进入灵境不久,顺手救了个被欺负的小家伙,惹了与其他门派弟子的争端,遭他们报复,中了陷阱,受了重伤。
其他的伤倒好,偏偏他一时失明,在处处皆是杀机的危险丛林中不便贸然行进,甚至不敢轻易求救,担心引来心术不正之徒伺机杀他夺宝。
就在宋凌进退不得时,玉衡出现了。
他感知有人靠近,猛然起身,用剑挟持了对方,沉声问:“你想做什么?”
那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过了会儿才低声道:“我见你倒在这许久不动,过来看看。”
宋凌听了这把金玉似的好嗓,微微皱眉,想了想,问:“玉师弟?”
他不待对方回答,伸手去摸对方的脸与发饰。
其实他与玉衡不熟,摸脸也摸不出什么,只是摸着了五官明晰,又摸着了浮门饰物,还有那嗓音,这才放了些心,松开,后退一步,闭着眼睛,疏淡道:“抱歉,失礼。”
对方一时没说话。
宋凌知这人是石头所化,虽无心,却也没有恶意,便又解释道:“我双目受伤,不知是你。”
玉衡应了句:“没事。”又问,“需要我帮你吗?”
宋凌淡淡说:“无需。我中了合欢香,你离我远些。”
“那你——”
“你可愿为我护法?”宋凌打断他的话,道,“区区俗物,我自可驱散,其他的伤亦无大碍。只是此处险境环生,我需要有人护法加持。”
玉衡忙道:“我愿意。”
宋凌指点玉衡寻来一处僻静隐秘的山洞,让他守在山洞外面,自己则在里面运功自修。
玉衡扶他坐下,正要去山洞门口,却又听宋凌道:“玉师弟,我如今行动不便,你替我看看外面有没有跟一位小道友。他与你差不多高,模样白净,是个哑巴。你叫他自行去了,别再跟着。”
玉衡问:“是什么人?”
“应是北林门的。自进了灵境不久,他就一路跟着我。我受伤之后,无暇顾及到他,不知他有没继续跟来。”宋凌道。
玉衡一时没有说话,宋凌主动解释:“你不常出山门,或许不知北林门。此门习旁门左道,门内皆是乡野精怪,合欢香便是他们带进来的。我刚入灵境就见他们门内倾轧、仗强凌弱,顺手教训了一番,惹来他们的报复,方至于此。”
玉衡问:“被欺负的那人就是跟着你的那小道友吗?看来这人与北林门不是一丘之貉——”
宋凌淡淡道:“物以类聚。那人虽看似弱小好欺,实则不然。我起初未察,后细看他模样,祸星入眉、媚骨后成,大约是已吸食过不少精元方才炼化成如今模样的野狐精。我原以为是北林门那几个妖道欺负他,后来一想,或许是他有意利用灵境混乱勾引门内师兄,将他们一身元气功力吸尽,如此也不会引人怀疑。”
玉衡问:“那他跟着你,也想这样对付你吗?”
宋凌冷淡道:“我乃灵狐族少族长,修为不俗,于他修炼而言有绝佳好处。或许也不是为此。但我无意探究。他不过是个人狐杂种,自甘堕落之物。”
玉衡道:“我知道了,我去和他说。”
没多久,玉衡回来山洞,说周围并没有宋凌所说的那狐精。
宋凌道:“那就罢了。”
……
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入山洞时,洛金玉醒来了。他起身整理衣衫,忽然拈起衣袖上的几根白色毛发,举在阳光下认真地看。
隐身在旁的宋凌有些窘迫,有些忐忑,又有些怅然。
当年在灵境之中,他伤未痊愈便与玉衡行了些道侣间的亲密行为,致使他一时无法控制灵力稳定,虽是人身,却收不起尾巴与耳朵。
玉衡难得地笑出了声,道:“原来灵狐族少族长也掉毛。”
宋凌有些不自在,低声解释:“你是石头,自然不掉毛,寻常兽类都掉。就是人也掉。”
玉衡不说话了,笑声也没了。
宋凌头一回与人这般亲近,不解道:“怎么了?”
“没什么。”玉衡淡淡道,“只是我以为灵狐族少族长血脉纯贵,与寻常的狐狸不一样,不会掉毛。”
宋凌认真解释:“此事与血脉纯贵与否无关。”
玉衡问:“那什么与血脉纯贵与否有关?”
宋凌想了想,道:“譬如那人狐杂种心术不正,以邪道修炼。”
玉衡问:“我却觉得,这只与际遇有关。难道血脉纯贵就一定道心纯正、不会做坏事、入邪道吗?那人狐杂种或许也只是命途所迫,不得已为求生而为之。”
宋凌微微皱眉,断然道:“玉师弟你心地太纯,不懂这些也是自然。人狐歧途,有情已是不该,遑论生下那样杂种。可见其父母品性亦是荒唐,所生孽种必是低劣之徒。”
玉衡微笑道:“原来如此……受教了。”
宋凌隐约觉察不对,正要开口,忽然又被玉衡扑倒在地,竟是再度情热燃烧,做起亲密事来。
……
却说洛金玉没将那几根白毛看出个所以然来,只当是路上随意沾来的,拍了拍手掌,又仔仔细细地掸一遍衣裳,便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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