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1/2）

小厮察言观色,见夫人神色松动，正要趁热打铁再说几件老爷的好事儿，就被人打断了：“子石！”

宋凌疾步走来,一路目不斜视,当其他人不存在,只盯着洛金玉。

洛金玉心中复杂。

一来,他想起沈无疾所说的真假宋凌疑云；二来，他惦记着沈无疾所说那玄门秘事，宋凌与自己、与那相传能夺舍修真之人同样的印记……

他本来也急着想要从宋凌身上探问出关于玄门的事,可又怕打扰了宋凌歇息，因此打算晚些时候过去,不料宋凌自个儿找过来了。

洛金玉不动声色地关切道：“宋公子昨夜歇好了吗？身子感觉如何？”

宋凌摇了摇头,愤慨地回头看跟来的锦衣卫,恼怒道：“他们步步紧跟,叫我不得半点自由！”

洛金玉道：“宋公子误会了,他们并无恶意,只是事关重大,怕幕后真凶对你下毒手。沈公公说了，你在府内自由行动,便要与家人通信也是可以的。”

宋凌咬牙道：“他说的你就信？”

洛金玉道：“我信。”

宋凌狠狠掐住自己手心,几乎要将一口牙咬碎，忍耐再三才没有闹起来，只厉目瞪着洛金玉。

洛金玉坦然地回看着他。

明庐见状，忙打圆场,笑道：“都起了，能不能吃早饭？昨儿除了花生和茶点，什么别的都没吃,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想尝尝沈公公府上的佳肴。”

洛金玉一怔，问：“怎么没吃？”

来福忙道：“送了饭菜去的！夫——洛公子您吃的什么菜式，除了特制的药膳外，其他都给他们送的一样。老爷特意吩咐的，叫别怠慢了明少侠——和宋公子。”

——老爷没这么说。

老爷确实说了别怠慢明少侠，可在来福问宋公子怎么办时，老爷冷笑连连，说让他去死，让人给他饭菜里吐口水，水里放盐巴。

唉……二十一了啊老爷……

明庐在一旁帮腔：“送了，送了。不过被咱们宋小公子全给掀了。”

他没把宋凌的任性放在心上，总之也不是发他的火。

洛金玉却微微地皱了皱眉头。他生性耿直，极不赞同地对宋凌道：“盘中之餐粒粒辛苦，你不吃也就罢了，怎可掀了？”

宋凌见挑拨不成，洛金玉不怀疑沈无疾就罢了，居然还反过来指责自己，恼羞成怒，梗着脖子道：“我就不吃杀父仇人的粮食！”

洛金玉严肃道：“你可以不吃，但不可糟践粮食。粮食非沈无疾所产，乃是农夫烈日劳作才有，一米一粟，来之不易，毁之失德。”

宋凌恼道：“我看你是找我茬！沈无疾给你灌了mí • hún汤，你竟为了一个阉贼骂我！”

“我没有骂你，只是指出你的不对。”洛金玉不悦道，“倒是你，指责你的人是我，与沈无疾无关，你为何要骂他？就此事论此事，怎能攀扯他人？”

宋凌胀红着脸叫道：“他杀了我爹，我为什么不能骂他？！”

洛金玉道：“他说他没杀。他找来东厂保护你，还叫人去细查此案。我也和你解释过，此事或有误会，无论如何，且等下一步才能定论。”

“他说你就信？！”宋凌质问。

洛金玉无奈道：“我没说他说我就信，我只是觉得此事有蹊跷。如今你们各说各有理，他不认，你也没有其他证据，也非亲眼所见，总不能摁头就非说他是凶手。只能等细查。便是到了公堂之上，也不能只你说他是凶手，他就是凶手。”

宋凌冷笑道：“死的是我爹，我说沈无疾是凶手，他就是。”

洛金玉闻言，脱口而出：“当年我也被人说是shā • rén凶手，也是他们说我是我就是，无需细查，也不许辩解！”

宋凌第一回见他发火，愣愣地看着他，气也忘了。

明庐反应快，见状不对，急忙拦到两人中间，轻轻拍洛金玉的背，低声安抚：“别和小孩儿计较，他不懂事。”

洛金玉又想起当日自个儿被押在公堂之上百口莫辩的往事，眼角泛红，心绪翻涌。

他至今无法释然！

他清白半生，时刻以古君子之风要求自身，自诩俯仰无愧天地，却被栽上挟怨报复、shā • rényín • nǚ的莫须有罪名！

他秉性天真，起初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知道自己问心无愧，去了公堂上辩说分明就没事了。

不料，那些人见说不过他，竟恼羞成怒，强行剥去他的衣冠，将他扣倒在堂前，叫衙役拿脏物堵住他的嘴，将他重重责打了二十大板，接着被迫听他们自说自话，将他一通羞辱，然后就此定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