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风栖（1/2）

“又回到春末的五月

凌晨的集市人不多

.....

情窦初开的我

从不敢和你说*”

是穿白裙子的老师坐在讲台一侧,抱着把吉他弹唱。

西斜的阳光映在身不施粉黛的肌肤上，暖黄润泽，半阖的眸子隐着眼中星亮,纤指轻拨琴弦，唇齿开合，吟唱民谣。

音符从小小的教室倾泻出来，坐在课桌前的小小的孩童晃着脑袋，不闹不躁。

窗外苍翠的树梢在风中轻轻摩挲。

拨下最后一个音节,琴声余韵犹在，李与谭睁开眼,轻声道：

“同学们，下课，咱们下节课继续。”

原本沉浸在音乐世界的小孩们立即回过神,脱缰野马似的在教室嘻笑打闹,许多女孩抓紧课间十分钟拿着皮筋出去跳，男孩们则掏出弹珠之类的在教室随便找个空地便开始玩。

小孩的世界很简单，一块糖,一个朋友也能高兴半天。

李与谭弯起唇角，胳膊撑在讲桌上,放松地倚靠着桌侧,视线追逐几个打闹的小孩。

“小心点哦,不要磕到桌角。”

“知道啦！”男孩们奶声奶气回道。

说着知道了,速度也没减多少，李与谭笑着摇了摇头,从讲台上下去，扯住其中一个男孩的衣领。故意绷起脸色警告：

“慢点跑哦。”

小男孩笑嘻嘻：“知道了知道了，老师。”

几个小孩将李与谭围起来,要跟她玩游戏，李与谭看了看讲桌上见底的水杯，柔声道：

“老师要去接点水喝，你们玩吧。”

旁边有个小男孩忽然指着窗边大喊：“有人！”

李与谭立即回头，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一片空草地后只有黑色的围栏和葱郁的大树，没有人影。

“壮壮，这里没有人呀。”

壮壮揉了揉眼睛，歪着脑袋疑惑道：“刚才明明看到有个叔叔......”

李与谭回到壮壮身边，蹲下身认真问：“壮壮看清那人长什么样了吗，告诉老师好吗？”

壮壮嘟着嘴回忆了下，“很高，戴着黑色帽子，没看清脸......”

小孩子不会骗人，李与谭再次往外面确认了一遍，想了下，还是拿着水杯往小楼的二楼走去。

楼道里，正巧碰见周校长急匆匆往下走。

“校长。”李与谭停住脚步，正想去找周校长呢，这就碰见了。

“小李老师啊。”周校长点了点头，脚步没停。

李与谭拦住他，“校长，刚才有学生说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我觉得咱们还是需要提醒一下老师和同学们多注意一下......”

“好好，有空我会通知大家的。”周校长叠声答应，“小李老师啊，我这边有急事，先走一步哈。”

“好、”的，校长。

李与谭这边话还没说完，周校长已经小跑着下完楼梯了。

办公室里，陈颖和刘夏今还在批改作业。

“与谭呀，下午在小一班上课呢？”

李与谭接了半杯水，一饮而尽，擦了擦嘴角，才回答：“嗯，四节。”

“四节？”陈颖吓了一跳，“天，跟那些一年级小孩相处两节课我脑子都要爆炸了，你居然要给小一班上四节。”

这边课程种类不多，安排的课经常是两节语文两节数学，许多刚开始带小孩的老师都直呼受不住，李与谭居然要带幼儿园那些小孩上四节课。

“没事，这两节课不用太严肃。”

旁边刘夏今反应过来，“你这两节是两节音乐课吧？我好像听见声了。”

“嗯，对。”

这学校本来没有音乐课，上学期李与谭来了之后，主动提出可以给孩子们上课，一个人挑起半个学校音乐课的重担，就算只是两周一节，一个周也平白多了6个课时，工资只加了可怜的几十块。况且这边条件不好，上正科都缺教具，更别提音乐课了，只能靠李与谭一张嘴、一把吉他还有英语老师用的大录音机。

陈颖看了眼李与谭沾着汗水贴在额前发丝，替她不平，“你说你怎么想的，教个音乐课，又挣不了两个钱，平白多上那么多节课。”

李与谭想起那些高高举起的小手，稚嫩的童声，听到音乐时欢快的小脸，杏眸微弯，只笑道：“孩子们喜欢。”

陈颖啧声，“那些小孩喜欢的多了，要星星要月亮，你也没法都摘下来，何必难为自己呢。”

“星星月亮我摘不到，只能努力摘朵花送给孩子们啦。”李与谭狡黠一笑。

“哎呀，”陈颖笑着拍她，“显得我好吃懒做，多不负责任似的。”

李与谭知道她在开玩笑，没接茬，想起刚才的事，嘱咐道：“刚才我班里有小孩说，窗外有陌生男人往里看，你们也注意点。”

陈颖和刘夏今都点头称是，旁边有个男老师路过，哎呦了一声。

“李老师，想太多了吧，你再好看也就一小学老师......”

李与谭回头，看见是新来的语文老师王财，仗着自己跟镇长的关系进学校混了个职位，平日就不太正经，此时正不怀好意上下打量自己。

“王老师，你也是人民教师，思想阴暗就自己藏着点，这么招摇可不太好。”

李与谭没有发火，神清气淡，话里却带刺。

王财气恼：“李老师，我不就是同事间开个玩笑，你就这么上纲上线？”

李与谭不想理他，拿着水杯往外走，王财面子挂不住，不打算放她走，被陈颖和刘夏今挡住。

“王老师，明天要检查教案，你写完了吗？”

......

放学时，李与谭照常把小孩们送到学校门口。

这是这几天才养成的习惯，小一班的小孩格外黏她，有几个恨不得放学不回家也要围着她聊会儿天，但是小孩家里难免着急，好几次家长直接找进学校后，她便开始学城市里小学放学的规矩，带着队离校，顺便在这短短的距离里跟孩子们聊几句。

李与谭走在最前面，时不时扭头聊两句，身后跟着一群背着书包嘁嘁喳喳的小孩，老师老师叫个不停。

终于走到门口，校外已经停了许多来接孩子的电动三轮车，李与谭笑着摆手，“好了，大家早点回家吧，咱们明天见。”

小孩们话还没说完，果然不舍离开，围在她身边并不停嘴，有几个都被家长抱走了，还扬着身子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