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风栖（2/2）

“老师，我还没说完呢，明天继续讲给你！”

李与谭笑着回应：“好的，王萌小朋友！”

终于身边围着的几个小孩都散了，李与谭下意识回头寻找向月月，那小姑娘最黏她，经常是最后一个走的。

不过这回，向月月没在她身后。

跟后面的小男孩张宏宇问了一嘴，他回答：“老师，向月月刚才上汽车了。”

李与谭四下瞧了瞧，没看到眼熟白色轿车，只有中午那辆黑色越野恰巧轰鸣而过。

她揉了揉眉心，看来是上课上得有点缺氧，不太清醒，连那么大辆汽车都略过去了。

......

绕过蜿蜒的青山脊道，葱郁的森林中被辟出一条平缓公路，夹在两岸高杉古木中，车流不多，格外寂寥。

一辆黑色的卡宴疾驰而过。

车里，向月月正坐在后座刚装的儿童座椅上，手里握着甜筒，先伸出舌尖舔了舔，脸上立即浮现甜笑，张大嘴巴啊呜咬下冰淇淋尖尖。

小嘴吃了甜品果然甜，开口就是“好好吃呀，哥哥，谢谢哥哥。”

鼻尖还蹭了些奶油，空着的手张开手心托在一边，生怕奶油融化滑落，粉嫩肉嘟的脸蛋洋溢着幸福。

“最后一个。”

向月月吃脆筒的动作一顿，瘪着嘴眼泪巴巴看着前排说话的男人，只能看到冷硬的下颌线和头发短齐利索的后脑勺，用小奶音撒娇道：

“哥哥。”

江逐自觉刚才语气带了些威压，放轻了些，“哭也没用，这是最后一个哦。”

向月月舔平甜筒尖尖，皱着眉思考了一小会儿。

“哥哥，让大飞机再运来几个好不好？月月还想吃。”

“这个月吃多少了？”

“......”

向月月低头，脑海中浮过自己吃过的可爱多、小布丁、哈根达斯......但那是妈妈买的，哥哥应该不知道吧......？

“没、没吃几个......”

后视镜中小女孩正看着自己，江逐没揭穿她，懒怠地挑眉。

“直升机最近不工作。”

向月月手指攥紧只剩脆皮的甜筒，脑袋上仰，金豆豆说掉就掉，“呜呜呜，哥哥，月月想吃甜筒。”

“月月想去医院打针吗？”

“不、不想。”

“那这个月就不能再吃冰的。”

向月月本来就在抽噎，听见这句话简直比挨揍哭得还凶，整张脸从鼻尖开始泛红，泪珠子断了线似的顺着眼角划向鬓边。

哭嚎声太惨烈，江逐眉头微皱，扣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紧了紧，好声好气劝了几句小姑娘根本不理睬，还越哭越烈。

“向月月。”

这一声有些不耐烦，向月月被突兀地打断，讪讪抽噎。

“李与谭都怎么收拾你的？”

向月月愣了一下，弱弱回答：

“李老师不、不收拾我。”

“那你怎么在她面前不哭？”

“啊？”向月月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在老师面前哭。

江逐顿一下，“刚才上课，你被水杯砸脚，居然没哭。”

这么一说，向月月才想起这回事，当时李老师正在教唱堆雪人，向月月的水杯掉到地上正巧砸到脚趾，眼泪霎时蓄满眼眶。可李老师正投入，她不想打扰，只能拼命吸吸鼻子忍回去。

“不想打扰老师......”向月月哽咽，咬了口甜筒，嘴里更含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哥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江逐偏了偏头，狭长的黑眸半阖。

“正巧看到了。”

向月月抹了把泪，眼睫依旧湿漉漉，“啊，你进我们学校了，怎么不叫我呀？”

江逐没答，见她不哭了，问起别的问题。

“月月，交代你问的问题，你都问到了吗？”

向月月漆黑的眼珠子左右流转，嘴唇嘟起，“嗯......”

“嗯？”

“哥哥，你不会是喜欢我们老师吧？她还不认识你哎！”

江逐略一抬眸，“怎么，她不是单身？”

“额，没老公，没男友，她应该是单身......”

向月月想了想，似乎哥哥跟李老师在一起的话，李老师能跟自己也会更亲近，下课可以找她玩，但是.....

“哥哥不是要跟秦家姐姐结婚吗？”

“小鬼，哪里听来的话，哥哥不会跟她结婚。”

“嗯......”向月月依旧愁眉不展。

“怎么了？”

“可是老师好像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哎......”

“嗯？”

车被猛地刹住，向月月因为惯性向前扑了下，身子被安全带锢着倒没事，只有手里最后一点甜筒啪叽摔到了前座。

“谁？”

江逐不顾安全带，蓦然回身，眉头紧拧。

向月月死盯着前座自己没吃完的甜筒，再也憋不住泪意。

“反正肯定不是你！！！臭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引自歌曲《少年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