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燎原（2/2）

许萳回身趴在李与谭桌子上，笑吟吟摆手，“小意思。”

许萳同桌也回身，表情丰富，“天呐，你同桌什么神仙脑回路啊，居然去考理科卷还能打败那么多理科大神？太帅了吧，以前只知道他短跑超猛，没想到智商也这么高！”

许萳附和：“小与谭，跟我们说说你同桌怎么学习的呗，听说是你让他学习他才开始学的。”

李与谭两只手交叠在身前，惊慌地摆了个×，摇头道：“不不，不是我。”

“是他自己，很厉害。”

许萳噗嗤一声笑出来，捏了捏李与谭的脸蛋，“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又努力，我要是你同桌我肯定也被你感染，好好学习。”

她同桌拍她，“怎么？你是内涵我不爱学习呗？”

许萳告饶，“哪有，不敢不敢，我这不是觉着人家郎才女才很相宜嘛......”

两个人打打闹闹回身，李与谭看了眼身旁空空的座位，想起宋玉那番话，心里怅然若失。‘很相宜’这几个字还在耳边，她却总觉得跟江逐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他很优秀，出人意料的优秀，也越来越像星辰，遥不可及。

......

这周轮到李与谭值周，放学需要检查门窗，还得关灯，所以最后一个走。

别的同学都聊着天三三两两走得差不多后，她才放下手中的纸笔，起身一扇一扇关窗，走到自己座位旁边时，反而将窗户又拉开了些。

窗户大敞着，拨枝的暖风吹进来，不似昼日的燥热。远天处一弯鹅黄月牙，似乎比昨日丰盈些。

她踩着椅子坐到窗边，斜倚窗框。

喧嚣热闹的校园终于安静下来，笼罩在温柔的月辉中，暗绿色的枝丫树杈随风轻摇。

参禅似的，李与谭一动不动，含水杏眸透着些空洞迷茫，素白脸蛋安谧平静。

江逐回到教室，意外看见个熟悉的身影，唇角正欲弯起，看见她坐的位置后瞬间眸色变深。

“怎么在那里坐着？”

“江逐。”李与谭轻声叫，慢慢回头。

江逐走过去，虚扶她的臂弯，语气不自觉放轻，“乖，下来，那里不安全。”

李与谭摇头，笑得无奈，“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纵身一跃，稳稳落地。

江逐似乎松了口气，立即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不忘扣上搭扣。

“以后不许坐那，听到没？”

李与谭收拾书包，没抬头，“你以前也坐那呀，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分寸。”

“我怎么做你就得跟着怎么做？”江逐嗤了声，带着些斜散的笑意，“老子天天对着你照片打......”

李与谭背上书包，蓦然抬头，不解地问：“打什么？”

或许是因为那张素白的脸蛋太干净，江逐这种脏话惯是脱口而出的人罕见地噎住了。

他舔了舔后槽牙。

“......没什么。”

“哦。”李与谭没追问，径直向教室后门走。

关于为什么江逐会有自己的照片，李与谭倒不好奇，毕竟他天天带手机，拍张照也不稀奇。

“跑什么呀小同学，没觉着忘记什么吗？”

李与谭脚步顿住。

“那个.......恭喜你。”

啪的一声，周遭骤然陷入黑暗。

江逐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后，轻轻附在她耳边，

“只恭喜我？”

眼前只有昏暗的轮廓，仿佛坐在燃灭的灯芯里，余温未散，混沌重现，只剩茫然无措。

李与谭轻轻打了个颤，“......”

“你亲口说的，不记得了？”

江逐声音隐在夜色里，低沉浓稠，仿佛在诱她一步步走向他。

她呼吸逐渐急促，声音轻弱，没什么底气。

“我以为我说的是文综......”

“二中的正式考试，不能作弊，年级正数第一，我没记错的话，你只说了这几点吧？”

李与谭垂着脑袋，只剩白皙的耳朵和脖颈在月光下微微泛光，肌理细腻匀称。

江逐锋利的五官轮廓匿在暗色中，黑眸深邃。喉结似乎滚了一下，终于伸手捏住她的耳垂，指尖轻轻揉捻。

耳侧的敏感肌肤偶尔被指腹摩擦，滚烫热灼。

李与谭屏着呼吸，忍不住想往一侧蹭一蹭发痒的耳朵。

她脑海里有点乱，有句话冒出来。

“别动。”

“让我抱抱你，恩？”

江逐没有等她的回答，直接将人揽入怀中。

大概是黑暗的掩饰，让人失了理智，李与谭张了张嘴，那句话终于咽下去，一动不动，第一次没有推开他。

不知过了多久，才等他满足的喟叹，

“是我疯了吧，李与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