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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唤凯思林·泰西尔,鲍勃·莱茨的前任秘书到证人席。斯普伦格尔之所以这样做,部分是因为不想让那天早晨从埃弗莱斯驱车赶来的泰西尔第二天再赶到德卢斯,部分是因为想让洛伊斯休息一下,她已经连续作证几个小时了,他认为她已经有些疲惫并且不能集中精力。
泰西尔作证说莱茨常说女人不属于矿上而属于家庭,她们应该在家里赤着脚、怀孕生子。"他认为,嗯,从他的话里可以判断,他认为女人夺走了男人的工作。"莱茨的下属米兰·劳力士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泰西尔对这些话表示反对时,他们只是笑笑。泰西尔还说劳力士经常评价她的外表,而在一次退休聚会上,莱茨还曾把她拉到腿上。
泰西尔作证之后,斯普伦格尔又把洛伊斯叫到证人席。她重述了吉恩·斯卡亚用沾满油污的手抓她大腿根部的事。然后斯普伦格尔又引导她讲述了她和史蒂夫·波弗罗兹尼克之间漫长而复杂的过去。斯普伦格尔最后总结性地问了一句,"洛伊斯小姐,你想通过诉讼得到什么?"
"我希望埃弗莱斯矿从此再没有性别歧视和性骚扰;我希望女矿工们遭遇性骚扰时,可以提起控诉;我希望在埃弗莱斯矿工作的男男女女都知道什么是性骚扰;我希望管理层能对所控告的性骚扰事件做出处理;我希望矿工们在这些问题上能得到培训。"
随后,罗森鲍姆又问洛伊斯在埃弗莱斯矿工作对她有什么影响。
"法官大人,当我开始在埃弗莱斯矿工作时,我才二十七岁,当时我很自信。我曾做过秘书工作,认为自己很有竞争力。"但在埃弗莱斯矿工作几年后,洛伊斯说:"我的自信几乎消失殆尽,我也不再关心自己;有一个阶段,我根本不和男人约会,因为我整天和他们在一起工作。"
"你不再和男人约会?"
"是的,我曾经非常痛苦,现在,我正试图改变。我知道我可以把这些事向某个人汇报,而他也会向我保证噩梦即将结束。但法官大人,在我们有一个政策之前,我不可能完全快乐起来。我希望以后去上班时可以不再感到恐惧,不再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我希望我能重新感觉到自己是一个人,不再受压抑、不再被别人抓,再也看不到墙上挂的那些东西,也不会再感觉低人一等。"
就这样,洛伊斯结束了她的直接作证,罗森鲍姆也宣布休庭。斯普伦格尔总起来感觉不错,他认为洛伊斯的证词已经表明她是一个值得同情、真诚而诚实的证人。但同时,他也很担心她,她看起来很累,他担心她是否能坚持完成明天对方律师的盘问。
走出法庭时,有两家电视台的记者们正在外面等他们。博勒陪着洛伊斯先走了,斯普伦格尔则走到麦克风前就案件回答记者的提问。那天晚上,KBJR电视台的《六点六则新闻》及德卢斯WBIO电视台的《北方新闻、体育和气象播报》栏目都报道了埃弗莱斯矿的女矿工起诉公司性骚扰的事件。电视画面上是埃弗莱斯矿的标志、推土机及挖掘机。"埃弗莱斯矿的一些女矿工说她们几乎每天都要忍受性骚扰,性骚扰的形式包括抚摸、抓、撕开她们的裙子、yín • huì的话语、海报和墙上的乱写乱画等。其中一位女矿工把这些一一记录、搜集起来,这些资料不便于在此公开。"
然后电视屏幕上出现的是保罗·斯普伦格尔的特写,他穿着一身深蓝色西服,一件浅蓝色衬衫,打着一条深色领带;几缕浓密、刚硬、黑色的头发落在他前额上,而他刷子一般的黑色眉毛也聚在一起,他说:"我认为这种频繁出现的行为是……野蛮、不人道的,她们被吓坏了。"晚十点和次日清晨六点的新闻中又重播了斯普伦格尔这一有力的声音,他所用过的"野蛮"一词也随之变得家喻户晓。
直到现在,所有新闻都没有报道洛伊斯诉讼的具体内容。"由于是电视报导,所以,我不能具体说什么,"斯普伦格尔说,"我必须试图不用yín • huì的语言而把情况描述出来,因此我说那是非常野蛮的。事实上,它确实是!"
在矿山,斯普伦格尔的话无异于宣战。"他的话让很多人失望,"埃弗莱斯矿一位矿工说,"是的,有一些人确实很不像话,但斯普伦格尔的话的意思却似乎是我们都是这样的人。实际上,在一千个人当中,只有十二个人在骚扰妇女。"几天后,弗吉尼亚当地的报纸登了一幅漫画:一对夫妇驱车去森林旅游,看到路边有个路标--一个很魁梧的男人一手拿着球棒、一手抓着一个luǒ • tǐ女人的头发,妻子说:"哦!看,拉里,我们肯定快到埃弗莱斯矿了!"
斯普伦格尔的言词也同样加剧了联盟成员对案件的反对。"保罗·斯普伦格尔犯下的最大的战略错误是在德卢斯开庭时就发表了这些煽动性的言论,"鲍勃·克拉斯加说,"当时,工人的意见已经产生分歧……但当斯普伦格尔这样说时,每个人都转为反对妇女,这使我们的(公司的)工作轻松了很多,因为证人都更加合作。"
上述反应使斯普伦格尔大为吃惊。"我一直觉得这非常奇怪,"他后来说,"矿山的人居然会因为我对行为的描述,而不是行为本身而觉得受到侵犯,但我的描述确实非常温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第二天早晨,斯普伦格尔请帕特·科斯马施作证。那天是1991年5月14日,帕特的愿望没能变成现实--审判进展缓慢,她已经不能自己走进法庭了,现在,两腿都已瘫痪的她只能坐在轮椅上。尽管"卢·格里克的病"使她不能自由活动,她依然神志清楚。帕特自己把轮椅摇到证人席前,开始回答琼·博勒的问题。那天早晨,洛伊斯起晚了,迟到了一个半小时。沿着走廊走进去时,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博勒正俯视帕特,坐在轮椅上的帕特现在的身高只是以前的三分之一,她憔悴且颤抖不已,曾经那么坚强的女人现在却看起来脆弱无比。
帕特如实对罗森鲍姆说,她之所以去埃弗莱斯矿上班,是因为单身的她要抚养五个孩子,而以前她只有微薄的收入。她说她刚开始工作,一个领班就强抓住她并吻了她;她说每天上班时所亲历的粗俗使她既耻辱又生气。她还说她的男同事们经常评价她的性生活,并对她说,如果她体重减轻,那么一定是找到了丈夫。此外,她还讲到矿上有一个被称为"sè • qíng图书馆"的地方,在那里,男矿工们放着他们的sè • qíng杂志。
但帕特的证词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曾是联盟的忠实成员和官员的她从这种忠实和联盟对女矿工的承诺中醒悟过来的过程:一次又一次的--当威尔·约翰逊威胁黛安·霍奇;当唐·卡明斯把手套扔向米歇尔·麦思茨的胯部并威胁说如果她向上面报告就杀死她时;当一个男矿工往朱迪·加瓦勒的衣服上shè • jīng,而另一个人则偷偷接近她时;当史蒂夫·波弗罗兹尼克骚扰洛伊斯并偷偷接近她时,帕特总是劝她们去寻求联盟帮助,但一次又一次的,联盟却对这些不加理会。最后,她很不情愿地得出结论:这样的环境会每况愈下,并将最终导致对女性的严重暴力。因此,诉讼是保护妇女的惟一方式。
雷·埃里克森盘问帕特时,他一直试图通过使她显得过度敏感和伪善来降低其证言的可信度。
"在工作场合你也说过很粗俗的话,是吗?"他问。
"偶尔。"
第二部分长路漫漫第十章激烈的听证会(5)
"你偶尔也讲黄色笑话吗?"
"是的。"
"你说过,你曾讲过一个笑话,其中'duck'(意"鸭子")听起来就像是'fuck'(意"操"),是吗?"
"是的。"
"我以前对你进行调查时,你说在你讲这些笑话之前,你没有问周围的人是否会因此受到伤害,是吗?"
"是的,我没有问过。"
"当你在工作场所使用'fuck'这个词时,事先并没有考虑周围的人是否比你更敏感,是吗?"
"是的。"
埃里克森提问时,帕特就坐在轮椅里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语气里有时还有一丝挑战的味道。"她是一个很好的、勇敢的证人,"博勒说。
凯西·安德森和帕特一样平静、坚定、直接,且有表演天分。她似乎在和罗森鲍姆玩游戏,她一会儿是无助的受害者,一会儿又是英勇的烈士。埃里克森对凯西的盘问进行得很顺利。
"有时,你也在工作场所说你所谓的粗话,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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