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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八(大梦一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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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凉州的冬天,最热闹的一件事,便是子桑家要办大喜事儿了。

子桑羽算算年纪,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大余风俗,男子过了二十岁便成亲,他这个年纪的

子桑夫人生辰那日,子桑羽将青眉带回了家中,见过长辈们。青眉自个儿提前做了给长辈的见面礼,做了些手帕,荷包,鞋袜,子桑夫人一见她便喜欢上了,说是极得缘。

还打趣儿起子桑羽这回去长安,便是为了将媳妇儿娶回家来。

忙催促着将婚期定下,说今年年内成了婚才好,也省得她一天到晚惦记着子桑羽老大不小了,还找不到老婆。

青眉便打心底里尊敬子桑夫人,但她也同子桑夫人提过,她是郡主的属下,日后还是要给郡主当差。

子桑夫人大手一挥,“这有什么,难不成我要拘着你?凉州女儿可不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你且不知道呢,从前西戎来犯,我们凉州女儿可也是要拿刀\\枪上战场的,且不说这凉州各处做买卖营生的,多少都是女儿家,郡主不也是女子,日后还要掌管整个凉州呢。”

青眉便放下了心。

郡主将她带出了皇宫,从此不必日日过着相同的日子,等到青春不再,都不一定能够出宫,寻得一处养老之地。

如今多好,郡主看重她,从不为难她。

她甚至还找到了意中人,终身有托。

这些全是因为郡主待她的好,她永生都不会忘记。

到底是从前伺候过太后的大宫女,见青眉有太后临走前,给青眉留了份嫁妆。高义公主也准备了一份,让人收拾了一处小院,让青眉就从镇北王府出嫁。

冬至后的一天,是嫁娶的好日子,冬至这天,昭昭便依照着中原风俗,让厨房包了好几百个饺子,过了个中原的冬至节。

第二日一早,镇北王府就开始忙碌起了送嫁一事。

昭昭来到青眉房中,看着妆娘为青眉梳妆,如今时新的新娘妆,不再是从前那样,将脸涂的白面,认不出原样了,如今的妆容清淡了许多,远山青黛一般的眉,拥着眉间那一抹明艳花钿,衬的人比花娇,美丽动人。

妆娘开始替青眉绾发戴冠,昭昭不由得打趣儿道:“这是幸好阿羽家离王府不远,只隔了一条街,不然我瞧着这一顶珠冠,脖子就疼。”

那发冠自是做的精美绝伦,但也是看着就是沉甸甸压手的紧,往发髻上一戴,便感觉白净纤细的脖颈往下矮了一分,昭昭看着就觉着心累。

她这话一出,屋中的姑娘们都忍不住掩嘴轻笑,便连青眉也忍不住想要笑,若非是脸上还有妆容,头上的发冠还未戴稳当。

“等郡主成亲的时候,只怕珠冠会做的更大,到时候郡主便能体验一回。”子桑采捂嘴笑道。

昭昭敲了敲她的脑袋,“好啊你。”

子桑采连忙朝青眉身后躲,“好嫂嫂,替我求求情吧。”

青眉被这称呼给羞红了脸。

不过说说笑笑间,就快要到出门的时候了,两旁皆退下,只留下昭昭同青眉二人。

青眉没有亲人长辈,所以送嫁的事情,是昭昭一手操办的。

她起了身,撩开裙摆朝昭昭跪下,昭昭忙扶着她的胳膊,“你这是做什么,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可不兴主仆之礼。”

青眉却摇了摇头,笑道:“婢子现在的一切都是郡主给的,理应给主子叩头谢恩。”

”婢子原以为此生都会在宫中,是郡主让婢子得以新生。”

“主子的恩情,婢子永不会忘。”

昭昭等她叩头完,便将她扶了起来,道:“你虽同阿羽成了亲,可你记着,你永远都还有我这个靠山,旁人不敢欺负你。”

临送青眉出门前,昭昭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她想或许这事儿说出来,对青眉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你记着那回,你去长安城外的城隍庙,我并没有吩咐阿羽前去保护你,是他自己去的。”

“我想,你们二人的缘分,比你想象的来的更早。”

青眉略感意外,却也如同昭昭预想一般,心中涌出了欢喜。

外头迎亲的队伍到了,昭昭也不便继续往前,她握了握青眉的手,柔声道:“去吧。”

迎亲的队伍,敲锣打鼓的远去,响透了整个凉州。

*

阿罗怙有意为难顾淮这件事,莫说是凉州,便连长安有心打听情况的人心里头也都明白。在凉州生活了两年,期间无数次向阿罗怙提亲,阿罗怙都没开口答应婚事。

除了顾淮和昭昭,旁人倒是都着急。

顾淮同各处都相处的甚是不错,自然就有人帮忙做说客,向阿罗怙求情。便连高义公主也被他坚持不懈的努力而打动,在阿罗怙面前说过许多次。

阿罗怙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等顾淮再次前来见他的时候。

他开了口让顾淮留下坐坐。

顾淮心思一转,便知道今日阿罗怙大抵要同他说些不一样的话。

他松了一口气。

未来岳丈可是十分难松口。

这两年,他上门求娶过不知多少回,未来岳丈从来不曾留下他单独说话。“

阿罗怙让人上了两杯茶,便挥推左右。

“你到凉州有多长时间了?”阿罗怙问道。

顾淮诚恳回道:“已有两年又三个月。”天晓得,这两年多长的时间里,他是怎么过来的。

阿罗怙轻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倒也没有什么不满,“你上门向本王提亲了多少次?”

顾淮苦笑道:“已有十六次。”这十六次里面,他无一不是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方才登门,可惜阿罗怙都没有松口。

阿罗怙哼了一声,重重的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台上摆放的仙人掌,此物浑身都是刺,长在沙漠里,却也能生存。

他盯着那盆仙人掌出神了许久,终于淡然的开了口,“我今日便答应了你。”

顾淮心中虽然已经猜到,此刻却也不免喜出望外,忙道:“多谢王爷成全。”

阿罗怙转过身来,他眸色生的浅淡,此刻像是有精光浮过他的眼眸之上,“只是本王犹是不放心你,此物名逆转丹,你若肯服下,今夜过后,你还活着,本王过两日就让你们完婚。”

他的掌心上静静的卧着一颗褐色丸药。

顾淮微微皱了眉头,却想也没想,将丸药接过,就着茶水服下。

阿罗怙略有诧异。

“你就不怕这是毒药?”

喉间还存留着丸药的苦涩味,顾淮轻轻开了口,“就算是毒药,晚辈也要试上一试。”

阿罗怙嗤笑了一声,“本王看你是笃定了,本王不会害你。”

“回去吧。”

这小子同他女儿性子实在太像。

顾淮打书房出来,便觉着腹间灼烧感一直不断,向来他刚刚吃下的那丸药已经在体内化开,开始起作用。

阿罗怙不一定会想要了他的性命,但让他不好受这件事,许是会的。

只是他神色如常,半点儿没叫旁人看出来他有何异常。

昭昭打外头回来,见着他在王府,颇为惊喜,这两年府学忙的不行,他们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见面的。

二人就在廊下说了一会儿话,昭昭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你怎么了这是?”

顾淮笑了笑,“我没事。”

他弯了弯嘴角,说起了喜事,“对了,王爷今日终于松口,答应了我的提亲。”

昭昭喜出望外,“果真?”

大约是觉着自己表现的太过急切,昭昭咳嗽了两声,“我可不是急着想要和你成亲啊。”

顾淮道:“是我心急,想同你早日完婚。”

他顺势就提到,如今二人也是有了婚约在身,婚期将近前,就不能再见,得以在露出异样前脱身。

等他回了住处,终于难忍痛楚,躺在床榻上晕了过去。

*平行时空真正的顾淮并没有死,双生子都长大了。

顾淮昏昏沉沉的睡了很久,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没能撑过那丸药的药效,真的活不过今夜。

他眼皮子很重,想要张开,用了多少力气都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有一丝光亮照在了他眼睛上,隔着眼皮,他都能感受到光亮,是红色的,带着模糊不清的影子。

他眼前有道人影,还有一双温热的手正抓着他的胳膊,用着熟悉的声音唤着他,“哥,快醒醒啊。”

哥?

这世上会喊他哥的人,会是谁?

而且这声音有些耳熟,他好像听过。

眼皮好像终于能够动了,他伴随着那道喊他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是个年轻人,眉眼含笑,神色温柔,在他醒来后,眉间藏着的焦虑散去。

这是一张他熟悉无比的脸,毕竟每日从镜子能窥见的样貌,早就刻在了他骨子里。

这是他的脸。

他伸了手轻轻抚上这张脸,触手生温,是热的。

他迟疑的张了口,“阿宴?”

“哥,你怎么了?”年轻人应了一声。

顾淮瞬间失了神。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弟弟,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如今却是已经长大成人,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年轻人将额头抵在他额间,疑惑道:“哥,你也不发热啊。”

“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年轻人似乎是因为他此刻的异常,而有些担忧。

顾淮坐起了身,环顾四周,这是一处住宅,或许就是他住的地方。床榻旁的桌案上摆着一把黑色鹿皮刀鞘的腰刀,一看便知是他祖父曾经留下来的那一把,但是刀柄上有绑带,一看便是这把刀如今正在被人使用。

他再看一旁的衣架,上头搭着一套玄黑官袍,是北镇抚司的制式。

他思考了一会,在眼前人越发担忧的神色下,不动声色的说道:“许是这几日太累。”

他坐起了身,取下衣架上挂着的干净衣袍穿上,一边打量着四周。

‘顾淮’倒了两杯茶,“幸好你还能休息两日,对了,姑姑让咱们入宫一趟,哥你收拾好了,咱们就出发吧。”

顾淮喝了一口茶,应和了一声。

兄弟二人并肩走出了他住的院子,顾淮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他们兄弟二人竟然没有住在忠义侯府,而是住在别的地方,是一处并不算太大的宅院,只住了他们兄弟二人。

这里清净,来往遇见的下人也不多。

许是为了他弟弟养病。

他刚刚打量过‘顾淮’,见他身体偏瘦,眉眼都还带着病气,这也是无法之事,他弟弟打娘胎里头出来时,身体就瘦弱不好,常年都在喝药养病。

如今好不容易养到了二十岁,却还是身体单薄。

兄弟二人站在一起时,明明同样高的两个人,他总是看上去要高一些。

他隐隐抓到了些什么,却又瞬间消失。

有些记忆好像是在脑中逐渐消失,被其它的陌生记忆逐渐填满。

他和他弟弟,因为不被父亲喜欢,所以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他入了北镇抚司,从缇骑做起,也顺便搬出了侯府,住在这处别院里。

说来这处别院,其实是他们兄弟二人生母的陪嫁,地理位置不在长安中心,而是在长安西边。

一晃好几年过去,他已经是六千户之一,若是今年评考拿优,他便能升至北镇抚司副指挥使。他外祖父当年一手办起来的北镇抚司,他总有一日会接管过来。

马车已经府邸门前等候,见着他们二人过来,飞廉就撩开了车帘,“主子,二爷,上马车吧。”

飞廉还是一团孩子气的模样,赶车的路上一路都在絮絮叨叨说话。

才走出了别院不远,便听见飞廉说道:“主子,再有两日,隔壁的昭阳郡主府就修好了,昭阳郡主也要搬来,咱们是不是得送礼恭喜郡主乔迁之喜?”

顾淮愣了神。

昭阳郡主。

他逐渐褪色的记忆里,突然就多了一抹耀眼的颜色。

阿罗昭昭。

镇北王的女儿,今年秋天受诏入宫。

表面上是用的太后从不曾见过外孙女,所以趁着如今阿罗君主长成,召来长安侍奉太后左右。

私底下,谁人不知,其实她是来长安做人质,用以牵制镇北王。

这件事情,同他们兄弟二人没什么关系,自是不用来往。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了一抹明媚身影,似在对着他浅笑。

他还没做回答,身旁坐着的顾淮已经替他答了话,“皇上正要给昭阳郡主议亲呢,咱们到底该避嫌才是,到时准备时令鲜果送去。”

外头飞廉应道:“好勒。”

‘顾淮’转过来来,看着身边坐着的人,捂着额头,关怀道:“哥,你是不是头疼,待会儿入了宫,去让太医瞧瞧?”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别担心。”只是心脏还在剧烈跳动着。

他刚刚险些就要忘了昭昭,忘记这里并非是他身处的世界。

如今他到底为何会在这里,他的弟弟到底为何没死,活生生的在他身边,还有他为什么真的成了北镇抚司的千户,他在意的人,在意的东西都还在……

这倒是像一场美梦。

只是梦终究是梦啊。

梦境虽美好,可也不能沉溺其中。

他不属于这里。

他的世界里还有重要到无可替代的存在。

至于这个有着他弟弟活下来的世界,在他没有找到如何回去之前,再多留些美好回忆,也不错。

应该是想明白了此刻的处境,他的头疼减轻了许多。

昭昭也存在于这个世界里。

“飞廉。”他开了口。

飞廉在外头应声道:“主子,怎么了?”

“昭阳郡主府的乔迁礼,我会亲自送去。”

‘顾淮’诧异,不解道:“哥?”

“到底是邻居,还不知以后会不会有来往。”顾淮解释起来。

兄弟二人不再讨论此事,只是很快进了玉兰宫,面见顾贵妃。

过了五日,昭阳郡主府办乔迁宴,内廷将乔迁宴安排的十分隆重,但朝中的大多数人家,惯会捧高踩低,来的宾客并不多。

昭昭坐在宴客的大厅里,看着来往宾客们,颇有一丝意兴阑珊的意味。

忽而,外头有人前来禀报,“郡主,顾世子,顾二少爷携礼前来,恭贺乔迁之喜。”

昭昭忽而就来了兴趣,她知道隔壁住着顾贵妃的那对双生子,可她同顾家没什么交情,这回忠义侯府也并没让人送礼来,但这顾家两兄弟,怎么会此刻登门?这是要公然同忠义侯府唱反调啊。

只是这客人上了门,总归是要见见的。

“请他们一见。”昭昭开了口。

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走进了花厅之中。

相同的两张俊朗容颜,只是一人看着文弱,一人瞧着便是身手了得的练家子。

长安人士更好文雅之士,是以她一直有所耳闻,顾家双生子之中,二少爷顾淮比起顾世子‘顾河’更受欢迎。

听闻,‘顾淮’因为养病,甚少出门,但是只要一出门,便是万众瞩目,不知多少姑娘对他一见倾心,想要嫁给他。

昭昭认真盯着那道白色身影看了好一会儿。

果然是长安第一清贵公子,容颜清绝,气质出尘,颇有让女子们为他痴狂的资本。

只是她虽感叹,却并不多有兴趣,很快就将目光投向了另一边的红色身影。

顾家长子‘顾河’,居长居嫡,十四岁的时候就通过了北镇抚司的考核,入了北镇抚司从缇骑开始做起,功绩显赫,一路升值千户,再过不多久,便能升任副指挥使,犹如当年一手建立起北镇抚司的崔指挥使。

大约是因为北镇抚司干的都是抄家下狱的重案,还要抓捕潜逃的犯人,刀刃上都是卷了血的。所以他同‘顾淮’有着同样一张脸的‘顾河’,气质却全然不同,整个人的气势内收,却又隐隐透着几分压迫感。

比起‘顾淮’,她觉着‘顾河’倒是更吸引人。

毕竟这世上,越是复杂难懂的事物,越有着绚烂耀眼的美,约是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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