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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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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变不受你我控制,它已然出现了。”谢暮衫低声说,“你我所能做的,只有选择。”

他说话的声音,像是有千颗水晶相撞,千粒珍珠滚动,又像是千匹丝绒擦过裸露的肌肤,极怪异,亦极动听。“开弓未有回头箭。你的选择,我已经明白了。”

选择……谢朝衣脑袋猛地全是空白。这就是你我的选择吗?我选择放手,而你选择放弃?错过了一次,就是错过了永生!可我不想的……为何你如此残忍,逼我做出选择,继而再不回首!

他垂下头,轻声轻声地气虚道:“我现在后悔了。能不能再选一次?”

谢暮衫挑挑眉,细长纯黑的眼中氲氤着一抹如茶落寞。“太迟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没有后悔,仅有补救。”

然后他不等谢朝衣回话,就那么转身走了。

他走得很慢也很缓,却一次也没有回头。

外面夏日璀璨璀璨的光芒扑面而来,暖暖烫烫的,极为熨贴受用。那纯粹薄透的光射进眼里,也是炙热的。许是对着光久了,谢暮衫感到有些眼花。他阖上双眸,揉着眼睛,轻轻地叹息。

他忽的有点可以理解谢朝衣为什么会喜欢找他撒娇的理由了。能有一个人愿意让自己尽情地依赖、发泄,能有一个人接收自己恣意吐露的所有情绪和心事,那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但他却连能够撒娇的对象都找不到。

真失败呐……他捂着脸,少有的荏弱盘踞在心中堡垒的间隙,一步步地侵蚀着原本坚韧的内里。

结果还是演变成了这个不可开交的样子了呢。

一子错,步步错。

满盘皆输。

而后谢暮衫又想起了那个在与谢朝衣和连染结伴同行时反反复复出现的疑虑——是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不一样了呢?

多少多少年前,斜阳立尽,残红如血。父亲静望着偷吻了朝衣的自己,笑得流年似水红尘如梦。

“你若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和他一起跨过那道坎,就不要去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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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灯火阑珊斑驳,路明娟坐在酒肆里小口喝酒,有一个人自她背后毫无预兆地走来,看到是她,便走上前,从后面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惊异地回过头去,一个青衣磊落的青年站定在那里。眉如远山,眸如清风。素素净净的脸上,黯然攀爬着一许憔悴的阴影。

路明娟释怀一笑,收回预备解封的鞭子,请他坐下。那人先是一摆手,只问:“你见过暮衫吗?”

“三少不是跟二少在一块吗?”路明娟愕然。

谢暮衫摇头,倒也当真老实不客气地坐在路明娟对面,提着酒壶自斟自酌。

就这样借酒消愁地喝了好久,他才有空细细看了眼前的女子。有段时日不见,她眼睛中的如火烈性减轻不少,反倒有一股贤惠温婉的风韵悠然殷熏了开来。她弃了惯穿的红衫,却穿了一件淡绿白花的委地长裙。柔亮的长发规规矩矩地盘在脑上梳成发髻,在发丝固定处斜插着一根嵌珠银簪,米黄色的流苏垂在鬓角。竟是已婚妇人的发型。

谢朝衣不由一怔,“你嫁人了?”

他简直差点就要脱口发问:那同样痴心喜欢你的阿染怎么办?

路明娟怡然一笑,“刚嫁的,其实也没多久。夫君是个教书的老实人,不计较我的功夫年岁,又对我很好。我现在过得好不错。只是有时候酒瘾犯了,不得不背着他偷跑到外面来过瘾。”

“恭喜恭喜……”谢朝衣有点发怵,他试探地问,“你嫁了人,阿染他有什么反应?”大风大浪之后,他还是习惯地把连染叫做了“阿染”。

路明娟却奇怪地凝着他,“阿染是谁?我不认识。”

——她不认识。

连染那样存在感鲜明的大活人,在共同经历了他的信任与背叛之后,路明娟居然说她不认识!

谢朝衣这次是真的惊呆了,他想不到自己能说些什么,只愣愣地道:“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路明娟整理了一下微翘的鬓发,一笑倩然,却隐有些苦涩。“像我这样的老女人,粗手粗脚不说,既不端庄又不体贴,还谈什么幸不幸福?能有人愿意娶我,而且待我也好,就已是万幸了。”她慢慢地饮了杯清酒,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又岔道,“对了,二少不在本家吗?我记得谢家家主应该是在今天选出,你和他是仅有的继承人,怎么反而全跑了?”

谢朝衣全身一僵,他垂头叹气,魂不守舍地道:“暮衫他……消失了好长时间。我不知道他身在何方、要去何处,更不知道他何时归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这般呆呆地跑出来是不是能寻得到他……”

路明娟想了一想,提出自己的见解:“你们吵架了?”

谢朝衣一脸的愁云惨雾,只见他失魂落魄地说:“如果是吵架就好了……”

吵了架,还可以和好。

伤了心,又有谁能补?

他好恨自己的懦弱,懦弱得缩在龟壳里对唾手可得的真心视而不见;他也好恨暮衫的冷酷,冷酷得连留给自己挽回的余地都不曾存在!

一腔怒气无处宣泄,像是团毒火,烧得他头晕脑涨六识不清,激烈而又混乱。一时间,他只想杀了认识自己的人再跑到天涯海角,两耳不问窗外风雨;又想活活捏碎谢暮衫的全部骨头,把他由头到脚拆吃入腹,令他和自己的血肉永永远远地揉为一体!

谢朝衣按着抽痛的额头,觉得自己可耻的矛盾:如果谢暮衫还在的话,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对二哥的心意。他明白那份感情的沉重和严苛,也明白那是禁忌和错误,于是就催眠自己活在虚伪的假象里,可现在谢暮衫走了——他的走像一把揪心的刀,直接切断了他的所有伪装。剥皮见肉,鲜血淋涔,白骨支离。

月光下的剑舞。溪水旁的坦白。旅途中的交心。山庄内的暧昧。暗夜里的咬吻。

三千菩提三千芥子,都只幻作那一日的青烟弥漫。缕缕烟丝之间,谢暮衫非哭非笑地看着他,淡定地质问:“就是兄弟?”

他的世界,就此天崩地裂天塌地陷。

我是个笨蛋……谢朝衣暗暗诅咒着软弱无能的自己。那一刻,他并不懂暮衫眼神里所藏着的情绪,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懂得,那情绪,就是所谓的伤心。

所有的痛苦凄厉悲哀无奈,都在谢暮衫品尝过后,原封不动地悉数回敬到自己身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事情本来不该是沦落到这个境地的……谢朝衣知道谢暮衫最早对他的情感是夹杂着羡慕与厌恶的冷淡疏离,默默地放任彼此距离的远去。若然他们始终持续着那样的状态,也许今天他们会是一对彼此交情不深但却也客气和睦的普通兄弟。可是错就错在他太任性、太骄傲,不能允许有人漠视自己忽略自己不喜欢自己,所以才去主动招惹他、挑拨他——他以为凭借谢暮衫的冷静和自己的自持一定不会出现过大的差错超越了界限,但却偏是无可饶恕地忘了,人的心,本不就是区区的小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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