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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毛说:“máo • zhǔ • xí在长江里游了一个多小时,真了不起呀!”
雯颖亦有些惊异,她问二毛:“máo • zhǔ • xí不是七十几岁了吗?长江水那么大,他不怕被水淹死呀。”
二毛说:“妈妈,你怎么这样说呢?máo • zhǔ • xí是人中之龙,怎么会怕水呢?máo • zhǔ • xí老早就说过‘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后来又写‘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有这样的气魄,才是真正的伟大领袖哩。”
雯颖说:“我是担心máo • zhǔ • xí年龄大了,万一水冷,感冒生病,那不是影响革命事业吗?”
一旁的三毛哈哈大笑起来,说:“妈妈担心máo • zhǔ • xí就跟担心嘟嘟一样。máo • zhǔ • xí哪里会生病?”
雯颖说:“máo • zhǔ • xí也是人,当然也会生病。”
一直在旁边静听的嘟嘟说:“máo • zhǔ • xí也会生病呀?我不晓得máo • zhǔ • xí是不是也像我们一样要上厕所还要揩屁股。”
这回连雯颖都大笑了起来,笑完后,关于máo • zhǔ • xí的话题没有再讨论下去。
不久二毛就到北京串连去了。máo • zhǔ • xí接见了红卫兵,新到的报纸上把接见时的照片登了出来。máo • zhǔ • xí臂戴红袖章,高扬着手,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
因为大毛二毛都在北京,三毛和嘟嘟便抢着要看报纸。报上另一张照片是一望无涯的红卫兵,他们都戴着红袖章,高扬着红宝书,满脸激情。三毛和嘟嘟认定大毛和二毛都在人群中,便拿了报纸趴在桌上一顿好找。有两个人看上去有点像,三毛便说:“就算他们两个是大哥二哥吧。”
还有一张照片是北京红卫兵宋彬彬为máo • zhǔ • xí戴红袖章的。嘟嘟说:“这个宋彬彬真幸福呀,máo • zhǔ • xí亲自为她改名字。我也要改个名字,我要叫丁要武。”
三毛说:“máo • zhǔ • xí给别人起的名字,你怎么能用呢?”
嘟嘟想想,觉得三毛说得有理,便说:“那……我要叫丁红卫。”
三毛说:“你改我也要改,我要叫丁卫东,就是保卫máo • zé • dōng。你不如改成丁卫红好了,卫字都在名字中间,这样比较像我的妹妹。”
嘟嘟考虑了一下,觉得可以接受。考虑完又说:“最好把大哥二哥两个人的也改掉,二哥可以叫丁卫兵。大哥呢……”嘟嘟一时没想好。
三毛眉头一紧,说:“我有个好主意。大哥叫丁卫毛,二哥叫丁卫泽,我叫丁卫东,我们三个男孩子,合起来就是保卫máo • zé • dōng。你就还叫丁卫红。”
两人谈得起劲,觉得这是一个大行动,一定要严肃认真地去做,于是激动起来。
嘟嘟找纸笔砚台,三毛起草文字,两人花了一下午时间,写了一份《改名宣言》的大字报,并且将这份大字报贴在房门上。
这是三毛和嘟嘟两个人的第一次革命行动,这个行动令他们有些紧张。雯颖从家属委员会学习回来,一走到门口便看到了大字报,就读了一遍。雯颖读时,三毛和嘟嘟都是一副得意的神态听她朗读。读完,雯颖说:“还算好,只有三个错别字。
‘封资修’的修字,里面一竖到哪去了?还有‘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风暴’,暴字下面是水字吗?‘红卫兵小将’的将字,右边是个夕字头,怎么成了久呢?这一定是三毛写的。三毛,你写字怎么也像做事一样偷工减料?都六年级了,错别字还这么厉害。嘟嘟,这三个字你不认识吗?为什么没有看出来呢?“
雯颖对改不改名,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却大肆挑剔宣言中的错别字,令满怀期待的三毛和嘟嘟大为沮丧。三毛趁雯颖进厨房时,把嘴一噘,嘟嚷道:“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然而,丁子恒的态度可没有这么温和。丁子恒下班回家,竟在自己的家门口看到大字报,一股怒火顿然而起。这几天丁子恒的心情一直很不好。院里大字报铺天盖地,几天前开会说是有两万多张。在这两万多张中,写丁子恒的只有十来张,但也够他心烦的。大字报的内容不外乎从不关心政治,走白专道路;自命清高,看不起工人阶级;经常与fǎn • dòng文人刘格非勾搭一气,对刘的黑灯谜大加赞赏云云。与吴思湘金显成这些老总们相比,他的大字报不仅数量少,言词也温和得多;而与林院长和老右派皇甫白沙的相比,他的简直就不值一提。只是,丁子恒的承受能力也是无法与他们相比的。丁子恒因了这些张大字报,心里紧张万分。他想,除了认错退让,别无他路可走。故而丁子恒每天去看大字报,只要看到写他的,他就针对大字报上的内容写检查。别人贴他一张,他就贴上一张检查。院里的造反派便暗中称他为“丁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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