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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准,要中央定,我们只能提注意事项;太湖水位确需定得活一些,通、杨区请示领导。提示:太湖区有840万亩田,诸暨可引水溯江南运河灌溉;问题不大;湘中干旱区、赣粤运河、湘粤运河规划,1958年当列入;嘉陵江灌溉规划由蜀省做,我们提要求并派人配合;昆湖区,原规划拟定,亦以其省为主,本院配合;乌江开发,1959年提要点,现正由综合室查勘,灌溉问题则由黔省自搞;白龙江灌溉亦由省里自搞,但水土保持的问题得考虑;暂时不谈;唐白河规划,选择地区,提出要求,请地方搞,鸭河口1959年设计,需做几套方案进行比较,过河建筑物拟定不搞,设计该坝的水文资料和地质资料要全;赣江平原规划,待做。
整整一夜,丁子恒从一条河流跳入另一条河流。他将每一问题都草拟出大纲,并作出简要说明,附上原始资料。待他做完这一切,最后将全部材料放进资料盒时,天已大亮。白色的光片,挂在办公室的两个窗口,远远地有公共汽车急驰的声音越墙而来。丁子恒伸伸懒腰,扩了扩胸,竟觉得自己毫无倦意。整整一个秋天,这是他最为充实最为愉快的一个夜晚。
十三
一个惊人的消息传到总工室。
王志福先前所在的水文站有几个工人联名写了份材料交到总院,其中揭发了许多王志福的言论。最重要一条是:王志福有一次同他老婆打架,他老婆找到队部,向队长和政委哭诉,政委批评了王志福,令王志福做检讨。王志福不服气,说:就连máo • zhǔ • xí家里都闹矛盾,我有什么闹不得的?他这完全是恶毒攻击máo • zhǔ • xí。其次一条是,王志福一心想往上爬,每次搞完一项革新,都要跟人吹嘘说:人要升得快,就必须得有真本事,光晓得开会讲几句空道理,读几本派不上用场的书,有什么用?
他这宣扬的是什么观点?开会时什么道理是空道理?什么书是派不上用场的书?
总院对这封信非常重视,据说已找王志福谈过话了。总工室的人从王志福垂头丧气的脸上,可以看出这个传说的真实性。
这天召开的室务会议是由总工程师吴思湘主持的。吴思湘的脸在秋阳映照下显得洁净而明朗。吴思湘说下月初,他将同林院长一起去北京参加部里的会议。会上,将讨论长江流域规划的要点报告。他的脸上不时露出一些笑容。接着又将业务工作做了些新部署:土壤化学室合并过来由总工室兼管;明年准备聘请灌溉专家,上半年人要到位;总工室两个副总工程师,一个负责唐白河,一个负责长江流域规划,等等。说完所有这一切,吴思湘把声音提高了,他说:“在反右斗争中,谢谢大家给我提了许多宝贵的意见。这段时间,我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都在学习马列和máo • zhǔ • xí的书。有人说这是些派不上用场的书,我觉得这个说法完全错误。我学了之后,大受启发,深深感到真理的伟大。我很希望在学的过程中,能同在座各位进行交流。”
吴思湘说完便含笑离去。丁子恒无意中看了一眼王志福,他的脸色灰暗,头垂得很低,一只脚在地上无聊地画过来画过去,样子分外可怜。
苏非聪捅捅丁子恒,说:“那小子蔫多了。”
丁子恒说:“他也算尝着了滋味。”
苏非聪叹一口气,说:“虽然这家伙先前批判起别人来,没说一句公平话。可现在,真把他打成右派,也实在太不公平。”
丁子恒想了想,说:“你说得也是。连他都成了右派,我就越发搞不清定右派是个什么标准了。”
丁子恒和苏非聪正说话,那边柴启燕对着王志福叫喊起来:“我说王志福,你光是坐在这里动也不动,挡着我正常走路了。”
王志福跳起来,说:“你有什么好神气的?不就是没轮上你当右派吗?喊喊叫叫干什么?”
柴启燕说:“你是什么意思?你挡了我的路,我还不能说,扯什么右派不右派的?你是反右积极分子,还能让你当右派不成?”
王志福“呜”的一声哭了,且哭且说:“你没见吴总的脸色,这不明摆着右派轮上我了?”
丁子恒有些不解,说:“这是什么话?吴总脸色好,与你有什么关系?”
王志福仍然哭道:“根据我们室的人数,右派指标是三个,除了邱传志和张云庭外。第三个本来应该是吴思湘的。现在……现在……吴思湘没事了,那……那个指标,还不到我头上了?我奋斗这么多年,没想到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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