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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他就是持统院。
珂允从人群之间的缝隙眺望持统院。他想要知道敌人的长相。持统院的五官——包括眼睛、鼻子、眉毛、嘴巴——都相当细致。他的脸虽然相当端正,却不带任何表情,感常很难亲近。也许是因为身在这样的场合,他似乎刻意扼杀了所有的感情,在自己周遭画了一道明显的界限,冷冷地与外界对峙。他和狡猾风格的芹槻形成强烈的对比。
但持统院一定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毕竟连他手下的禁卫都会让珂允感到难以对付。
持统院坐在本殿右方,中央垂着白幕。纯白色的布让人目眩。接着他以恭敬的动作拉开了白幕。白幕后方挂着一道御帘,御座上可以看到一个人影。御帘的缝隙相当细小,无法看清人影的模样。那大概就是大镜本尊吧。
既然是神明,当然不能轻易现身在庶民面前,否则就有可能破坏业已趋近于成熟完善的形象。
这时村民同时低下头,有如一阵风吹过稻田。珂允也模仿他们低下头,并窥伺着两旁。
“请开始。”
持统院请示了御帘后方的人影后,向村民宣布。他的声音虽然清澄透明,却充满了威严。珂允重新体会到大镜在这座村庄所拥有的绝对地位。
听到持统院的指令,村民又同时转向能剧舞台的方向。他们的视线投注在神殿的帘幕上。
“大镜一直待在御帘后方不出来吗?”珂允低声问。
“嗯:”头仪点头回应,似乎觉得理所当然。珂允还直担心他会说出“看到神明眼睛会瞎掉”之类的诳语。
不久后,帘幕庄严地拉起。面持、翁、千岁、三番叟(注:面持、翁、千岁、三番叟——能剧中的角色。)轮番出现。他们都还没戴上面具。面具此刻都放在为首的面持手中的面箱当中。
“翁”保留了能剧当中祭仪的特征,因此属于特殊的剧目,和其他能剧有许多相异的部分。演员从桥梁出现时,没有笛音鼓声伴奏,只由演员齐声唱出称作“翁渡”的咒文。此外,乐团和合唱团也不像在其他剧目当中会事先在舞台上方坐着等侯,而是跟在演员后方同样庄严地登场。
不久之后,饰演翁的禁卫在舞台正面深深地磕了一个头。他敬礼的对象大概是神明——也就是本殿的大镜吧。
配角的千岁和担任狂言的三番叟开始起舞。在这当中,饰演翁的禁卫从面箱当中取出白色尉的面具。这顶老人面具的特征是棉花般的眉毛和胡须。
它和其他能剧面具不同,只有称作“切颚”的下巴部分是dú • lì的,以绳紊连接。
一般的说法是:戴上白色尉面具的瞬间,演员便化身为神。在那之前,他既不是神明也不是翁,只是一名演员。翁的舞蹈是神的舞蹈,藉由神的舞蹈庆祝祭典,祈求国泰民安——在今天的祭典当中则意味着丰收。神明降临的仪式则表现在千岁和三番叟的舞蹈以及戴面具的行为当中。在日本,饰演翁的演员为了准备降神的仪式,必须有一段期间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清净的火,称之为“别火”。也就是说,使神明降临的行为本身就是翁的目的——正确地说应该是前提——之一。
从饰演翁的演员向大镜膜拜的行为模式来看,翁在这座村庄应该也扮演了同样的角色。但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在神明面前扮成神,跳神乐之舞,感觉似乎有些矛盾。或者应该把他视作神的代理人?据说翁的服饰是历代大镜即位时亲手编织的。黄色的布料上缝了红、音、白、绿等颜色的波纹图案,看来神明的手艺相当精巧。这件服饰也许就象征着代理神的身份吧?
珂允心中虽然有许多疑问,但舞台上神明似乎即将降临在演员身上。仪式伴随着打击乐器的原始节奏及木笛的啸声,庆祝村子的繁荣。
就在这个时候
远方传来的声音划破了傍晚的天空。
珂允曾听过同样的叫声……
乌鸦。
珂允不禁抬头仰望西边的天空——不只是珂允,还有正准备目睹神明降临的村民们。
大群的乌鸦几乎将傍晚转变为黑夜,向神社飞过来,仿佛被某种力量操纵而群起激动。它们像是要来妨碍祈求丰收的仪式,寻求死尸的肉。
“乌鸦!乌鸦来了!”
有人大叫。众人纷纷站起,会场一片骚动。
群众慌乱地逃跑。从天而降的不是神明。
持统院以灵活的动作迅速关上本殿的大门。负责警卫的禁尉和翼赞会成员站在大门前方挺身守护。
在舞台上原本即将化身为神明的禁尉,此时也和其他演员同样经由桥梁奔进神殿当中。假想的神明碰到现实的乌鸦也起不了任何的作用……而即使是现实的神——大镜——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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