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完结章】谁是青奴（1/2）

楚燃闻言,瞳孔骤缩，迅速抓住了话题的重点，猛地抓住陆珩的手腕：“果然,你在狱中,并不是自尽而亡对不对？”

“是。”陆珩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腰侧,带起一阵战栗的麻痒：“秦骗我说是你下诏赐死,加上你一直没有来见我，我便信以为真,心灰意冷下饮下鸩酒而死。”

而后，等陆珩一死，秦时便趁楚燃后宫空虚，将自家妹子秦芊送入后宫，迫不及待攀附这层关系，把控朝堂大权。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楚燃如此不近女色,秦芊在后宫数年,却从未得到过圣心,更未将他当做心腹。

陆珩话语间忽略了饮下鸩酒后还被捅了一剑的事实，但光是这件事，也足够让楚燃难受了。

他将头埋在陆珩的颈间,神色微微发白如万蚁噬心，嗓音干涩道：“是我不好.......”

若是他上辈子对陆珩再好些，再给他多些安全感，或许，陆珩便能等到他来了。

只是一念之差，便是永别。

“不怪你。”陆珩在他额心亲了一下，低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秦时。”

“你的意思是......”

陆珩低头，五指嵌入他的发中，在他的嘴角留下一个安抚性的吻：“只是猜测。”

“不，你说的对。”楚燃挣扎着坐了起来，对秦时的恨意充满胸腔，眉目愈加沉凝：

“若杀了大金的皇子，再伪造栽赃成出自我手，那么大金失去一位皇子，大金与梁国势必失去了谈判的可能，那么梁国的烽烟再起，秦时再趁乱揭竿，到时候内外大乱，秦时的胜算未必为零。”

楚燃还没有说完，就听门外的太监通报陆虞求见，楚燃挥手让陆虞进来。

陆虞刚进门，就见到靠在床头相拥的两人，神□□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又将其咽了下去，恭敬地行了一礼：

“陛下，娘娘，臣无能，抓到刺客后没来得及阻止对方自尽，故并没有摸查出对方的身份。”

“而且，宫外不知为何走漏了消息，大金现如今已经给梁国下了战书，大金皇子的未婚妻耶律瑶听闻夫婿已死，集结了月国及周边友国的军队，欲趁乱起兵攻打梁国！”

“什么！”楚燃脸色一变，下意识就要说些什么，谁料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嗓子一片腥甜，喷出一口血。

陆珩脸色微冷，强行将他按在怀里不许乱动，沉声道：

“秦时呢？”

“秦时在刺杀事件发生后就已经消失，派去的探子回报，他临走前曾单独见了一面国师府的红昼，之后便集结手中的左翼军从暗道逃出城外，前往大金去接应金军了。”

楚燃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

“果然如此。”陆珩凝眉：“他见过我之后，便开始怀疑我的身份，在见过国师府的心腹后更加确定。”

“我当初死时，他假传圣旨，说是陛下赐我毒酒命我自尽。如今我重新回过来，又重得圣眷，他害怕事情暴露后被降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大金皇子，栽赃于梁国皇室，意图造反。”

“什么？！”

陆虞震惊地瞪大眼，心中的怀疑被证实，心下大骇，忽然锤了一下地面，恨声道：“没想到他真的敢！”

楚燃在一旁忽然委屈，急切地向陆珩证明道：

“我真的没有下旨.......”

“嗯，我知道。”陆珩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哭笑不得：“我信你。”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平叛乱军。”

“月国素日同南疆交好，如今东有大金，西有月国，南有南疆等国，已成包围之势。秦时手上的左翼军，乃是军中精锐，更是让大金如虎添翼。”

“臣可以领兵前去击杀金军。”

陆虞单膝抱拳：“定不辱命。”

“也罢，父亲你最是熟悉金军的作战方式，派你前去再合适不过。”

陆珩不知不觉间已经将部署的任务接过，继续道：

“月国最近发展的势头颇为强劲，不然大金也不会选择与其联姻。我今天看了一下，朝堂上的武将大多面善，但是都已年老，不如择一为主帅，其余新如朝堂、年轻的为副帅，去抗击月国，你看如何？”

楚燃点点头：“甚好。”

“至于南疆.......”楚燃低头思索片刻，半晌坚定道：“我亲自去。”

陆珩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

楚燃像是感受到了陆珩心底的不安，微微一笑，如桃花灼灼盛开，清丽无双：

“朕的后方，可就交给你了。”

“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天启五年，末冬初春相接之时。

陆珩被封为宸妃，大行册封之礼。

此后，楚燃御驾亲征，由陆珩代掌凤印及玉玺，总理前朝、后宫各项大事，秦芊也被陆珩雷厉风行地关进了冷宫。

朝臣中虽对陆珩掌权颇有不满，但外敌当前，内部须得一心，那些反对的人被楚燃单独诏入宣政殿敲打一番，舆论也渐渐散了。

楚燃出征那天，雪已经停了。

积雪很厚，但已经有了融化之势。

楚燃伤还没好全，但为了鼓舞士气，仍旧坚持骑马，梳着高高的马尾，在城墙前对着众将士发表讲话，听的兵卒们热血沸腾，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南军杀个片甲不留。

楚燃见效果达到，一夹马腹，身后深蓝色的军旗一展，大军便整齐有素地出发了。

临走前，楚燃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城门，几秒后正准备策马离开城门，城门却吱呀一声开了。

巨大的城门口驶出一辆马车，小厮伸手，将一个身着正红色衣服的熟悉人影扶下马。

楚燃瞳孔骤缩，下意识地拉了马缰绳，身体先于意识地策马飞奔而去，在见到陆珩的那一刻，更是慌忙从马上跳了下来，边走边斥道：

“祖宗，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做什么？”

陆珩抬起头，兜帽下露出一张风华绝代的脸庞来，笑道：

“来送送你。”

在万军阵前，众目睽睽之下，楚燃少不得给陆珩留点面子，气急败坏地脱下身上的披风给陆珩穿上，一边系绳结一边催促道：

“快回去，我不冷。”

陆珩眯眼笑了笑，促狭地眨了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仔细为他添衣的楚燃一眼，忽然抱着对方的腰亲了上去。

楚燃瞪大眼，被动地仰起头承受着这个吻，唇齿交缠间，牙齿像是找对了地方，磨着艳红的唇，是说不出的滚烫温软，几乎像是上好的糕点般，让楚燃欲罢不能。

两人用力地吮吻着对方的唇舌，似乎要掠夺尽对方肺里的最后一丝空气，直到三军发出了阵阵起哄声才堪堪分开。

陆虞站在旗下，尴尬地别开了老脸。

四周皆是冰冷一片，唯有楚燃的心是烫的。他用力地用指腹擦去了陆珩嘴角的水迹，眼神愈加幽深。

陆珩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轻笑着将他搂紧怀里，往日里低沉清冷的嗓音被刻意压的沙哑性感，轻轻在楚燃耳边说道：

“记得平安回来。”

“你守着江山，我守着你。”

在重生后相处的点点滴滴里，陆珩终于明白了楚燃：他虽心中装有天下，肩上担着梁国，但不代表，楚燃心中没有他。

陆珩曾经一度想离开皇宫，后来才知晓，他不过是想去看看楚燃心心念念的江山，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现如今不管宫里宫外，都再难束缚他。

但陆珩却心甘情愿留了下来，只为与楚燃并肩。

“轰”的一声，楚燃听懂了陆珩的暗示，神志转瞬间被这几个词烧成了飞灰，心中那好不容易硬下来的心顿时软成一片。

他狠狠地压下陆珩的兜帽，遮住了那过分勾人的眼睛，在陆珩放声大笑时气急败坏地转过身道：

“出发！”

各国的战火很快烧了起来，成了燎原之势。

楚燃手段狠绝，军旗所指之处四方臣服，马蹄嘶吼声与刀剑入肉声混杂在一起，甲胄相碰的声音不绝于耳，无数的箭如流矢般穿过胸膛，溅起一阵血花，复又扎进土地中。

南疆各国本想趁着月国和金国围剿梁国时趁乱捞些好处，但没有想到楚燃似乎铁了心要将他们打的再无还手之力，一时之间伤亡惨重，在危机之下，终于破釜沉舟，举全国之力奋战，大漠上杀声震天，似乎连九霄之上的云层都在微微震动，斑驳的血迹然后了每一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