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3/3)
“王爷,该回了。”燕九道。
瑞兴王腆着肚子起身,这才悲催地想起自己还是个阶下囚。
他慢吞吞往回走,燕九和燕十一跟在他身后,看起他的亲卫,实则是监视他。
瑞兴王走过前方一道垂花门,一名银甲少年疾步从对面走过来。
瑞兴王大喜过望:“澈儿!”
沈澈见了瑞兴王,却是冷哼一声,直接扭头就走。
瑞兴王一看他这样,暴脾气瞬间就上来了,骂道:“你这小兔崽子去哪儿?”
沈澈头也不回地道:“我没你这样的爹!”
“混账东西!”
瑞兴王想追上去,可是身上的伤口又隐隐作痛,他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沈澈□□出了都护府。
心头不禁涌上一阵酸意,他成天担心着那小兔崽被那对母女忽悠,生怕他出什么意外,那小子倒好,见了他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跑。
瑞兴王开始反思,自己怎么就生了这样一个凡事都跟他对着干的儿子。
燕九适时补刀:“郡主一向守诺,您已经见到小王爷了。”
瑞兴王:“……”
他发誓,下次他要是还信了燕珂的鬼话,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气归气,一想到自己已经成功向国师传达了自己被困的消息,瑞兴王心底又舒坦了。
——那对母女蹦跶不了多久的。
他现在就盼着朝莲快点回京,让小皇帝派人来解救他。
想到自己一开始还打算造反来着,瑞兴王突然觉得心酸,他应该是史上最惨的乱臣贼子了。
*
前厅。
燕珂想着之前王妃教她的,卖惨的精髓就在于哭,必要时拧自个儿胳膊啊,往帕子上沾点洋葱汁抹眼睛什么的,都是可行的。
她垂首酝酿了半天还是哭不出来,拧胳膊什么的对她这类从小习武皮肉紧实的人也行不通,洋葱她又没找到。
燕珂以前在战场上冒失,中了敌人的圈套伤得只剩半条命,被她爹给提溜回来都没哭过,更别提现在强行挤泪。
她这边一直沉默着,坐在太师椅上的朝莲便先开口:“这些日子受苦了。”
他的嗓音清越中带着一点沙哑,那是他常年咳嗽所致。
燕珂听见朝莲的声音,神情有片刻恍惚,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忽略的情绪又在心中叫嚣,酸酸涨涨中带着几分撕裂的痛意。
燕珂抬起头看向朝莲,看向那张她初见便沉沦的脸。
他还是一如初见时那般好看。
或者说,这世间好看的人千千万,可唯有他,那眉那眼似乎都长在了她心上,所以他的喜怒愁怨也都牵动她心弦。
燕珂垂眸掩下眼中所有情绪,不卑不亢回答:“多谢小师叔挂念,珂不苦。”
朝莲听出她话语中的疏离,又问:“王妃可还好?”
“母妃一切都好。”
这样聊下去,就没什么可谈的了。
屋中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寂。
燕珂知道自己方才的表现是半点跟卖惨不沾边了,可是……
她曾在这个人面前放下了所有的骄傲,又以那般狼狈的姿态收场。
她以为她可以做到对过往毫不在乎,真正站在了这个人跟前,她才知道自己如今在朝莲跟前做不出任何低下的姿态来。
她不可能再放下曾在他跟前被碾碎的骄傲。
就这样吧。
燕珂一刻也不想再跟朝莲多待,福身行礼:“珂先退下了。”
“不急。”
他语气甚是平淡。
燕珂不知他再留她是何意,抬头便见朝莲从太师椅上起身,不紧不慢朝她走来。
在距离燕珂仅有两步的距离时,朝莲才站定,从袖中掏出一方锦盒。
“有东西想还给你。”
燕珂并未接。
一种莫名的惶恐席卷了她,让她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多谢小师叔,但无功不受禄。”燕珂连敷衍都有些不屑敷衍了。
朝莲只是轻叹一声:“你性子还是这么倔。”
他打开锦盒,里面正是一根色泽温润的羊脂玉簪。
看到这根簪子,燕珂只觉得自己以前做的那些蠢事像极了一个笑话。
她攥紧了手心。
朝莲拿起那根发簪,他指节修长,但因为肤色太过苍白,都能看见皮肉下面淡青色的细小血管,玉簪拿在他手上,因为质地极好的缘故,似乎还发着淡淡的荧光。
“总是要物归原主的。”
朝莲上前一步将玉簪别进了燕珂发间,燕珂鼻尖顿时全是他身上那股清雅的药香。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燕珂从来没有距离朝莲这么近过。
也是这时候,她才发现,朝莲身形看着清瘦单薄,却也足足高出了她大半个头。他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时,燕珂莫名有了种压迫感。
他垂下的银发拂过她手背,带起一阵冰凉的痒意。
燕珂握拳的手力道大得骨节泛白,她很想在他跟前也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却终是没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她拔下玉簪直接摔碎在地。
看着那根断为好几截的玉簪,她像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含笑对朝莲道:“师叔,有些东西不需要物归原主!”
她转身离开,却叫身后的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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