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2/3)
燕珂示意云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状纸给大将们看。
她道:“你们不效忠于我,我自然也不敢对你们放心。这状纸上写的是你们之前试图占据西北的罪行,尔等只要在状纸上画押,我便放你们回去。但你们若是还存些不该有的心思,那么这张状纸就会传遍天下,届时尔等都是乱臣贼子,会被万民唾骂,也令家乡父老蒙羞!”
这些大将都是瑞兴王的心腹,一开始愿意跟瑞兴王起事,也是看中了瑞兴王的皇氏血脉,觉得瑞兴王会名正言顺。
但如今瑞兴王被困,他们早已群龙无首,加上孟歧石二人天天给他们讲孔孟之道,礼义廉耻、家国大义他们还是懂。
反正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打退蛮子,与其困在这里,还不如出去打蛮子。
当即就有一名大将开口:“我画押。”
燕珂点了一下头,立即有将士上前给他松绑。
那名大将直接咬破手指在状纸上按了个手印。
燕珂道:“诸位若是不想动摇军心,就把你们和瑞兴王被囚的事烂在肚子里。”
让自己手底下的兵知晓他们十几个大汉被一个女人揍趴下,那他们以后在军中的威严可以不要了。
很快被关押的大将们都被放了回去。
云一踌躇片刻,还是道:“郡主,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些?”
燕珂叹了口气:“总不能一直关着他们。”
让这群人写了状纸,相当于就是拿到了他们的把柄,只要他们安安分分带兵抵御蛮子,燕珂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可若是他们中有的人想些有的没的,甚至想反扑,那么也就没有让他活着的必要了。
燕珂选在今日放这些大将回去,主要也是为了应对明日朝莲过来同瑞兴王谈判。
瑞兴王身边要是一个心腹大将也没有,那不就露馅了。
一想到即将要跟那人交手,燕珂就有些烦躁。
这晚抱着胖橘入睡前,她说了一箩筐关于朝莲的坏话,却没注意到,胖橘一张脸阴沉得快滴水。
*
第二天燕珂起了个大早,想到王妃说的要在朝莲跟前卖惨,她特地挑了一件单薄的冬袄。
云雀一瞧,怕燕珂被冻着了,机灵地找来了一件镶了鹅绒的底衫。
燕珂身形偏瘦,穿上那件冬袄后,显得身姿愈发单薄了几分。
燕珂在军营里为了方便,一向是将头发高高扎起,只留一束马尾,看起来精神又英气十足。穿繁琐襦裙的时候,为了跟裙子相衬,云雀才会给她梳相配的发髻,大都繁琐精致。
今天云雀也是颇费了一番脑筋,给燕珂梳了一个看起来就格外温婉的发髻,她这一身太过素净,簪头发的簪子用金玉都不搭,用银饰又显得太过刻意。
“罢了就这样吧。”燕珂懒得再折腾:“师叔对女儿家的首饰了解甚少,应该瞧不出什么的。”
她拿起脂粉往自己脸上盖:“把脸给我抹白一点。”
云雀瞅了瞅燕珂那一身欺霜赛雪的肌肤,诚实道:“郡主你已经很白了。”
燕珂:“……”
云雀吐吐舌头,调皮一笑。
等云雀用脂粉给燕珂抹了一遍,燕珂看看镜中的自己,脸仿佛比搭帐篷的帆布还白,她道:“是不是太白了点?”
云雀也偏头瞅了瞅,“好像是的,我擦去一层粉。”
……
瑞兴王在都护府接待朝莲,燕珂跟瑞兴王各坐一辆马车,一前一后往都护府赶去。
到了都护府,瑞兴王去前厅见朝莲,燕珂在隔间的耳房听他们谈话。
云雀进门前瞧见院中有一株开得极好的红梅,趁人不注意摘了一枝。
到了耳房,她就把那小枝红梅簪到了燕珂发髻上,退开两步一瞧,眼中划过一抹惊艳:“郡主今日这一身果然是要配红梅才好看。”
燕珂身上那件冬袄的面料是玉涡色,虽说单薄些,可做工依旧精细,领口和袖口都镶了一圈雪白的兔毛,衬着燕珂那张刻意抹得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叫人心生怜惜。
她发髻上的头饰也素净,可添上一朵红梅,瞬间亮眼了起来,也显得她面色更加憔悴。
燕珂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叫外间的谈话声吸引了,只冲云雀做了个嘴型:能卖惨就行。
云雀重重点头。
她给燕珂梳头时,特意从她额前挑了两股碎发出来,绝对的凄楚扮相。
*
外间。
“……那么王爷究竟要如何才肯放了镇北王妃母女二人呢?”朝莲穿着他那一身标志性的雪白道袍,未束的银发披了满身,额间虽用博带绑发,还是有大片碎发散落下来。
他视线若有若无扫过一旁的耳房。
瑞兴王快速眨眼道:“好说好说,只要给本王孟州、禹州两地,本王必将王妃母女二人完好无损送回去。”
瑞兴王昨天被燕珂一同威胁,本来是老实了的,可是今日一见钦差大臣是朝莲,瞬间心思又活跃了起来。
旁人或许不靠谱,但国师朝莲是绝对靠谱的,他完全可以向朝莲求助,假装跟朝莲谈好条件,实则是让朝莲知晓他如今被困,等朝莲回京,就能向昭帝说明情况。
一般人见他这副挤眉弄眼的样子,可定早就发现端倪了,但朝莲眼中还是半点异色没有。
他的嗓音清雅得叫人沉沦:“王爷是想一人换一城么?”
瑞兴王觉得朝莲肯定是明白了他意思的,只是人家段数高,喜怒不表形于色而已。
于是瑞兴王配合道:“自然,国师且把本王的要求转告给小皇帝便是。”
朝莲淡淡道:“王爷总得让我先见见王妃和郡主,确保她们的安全。”
瑞兴王觉得自己已经求助成功了,朝莲接下来提出的要求,只是在走流程而已,当即就道:“本王并未亏待镇北王妃和婧北郡主,今日且让国师先见郡主吧。”
话落他轻抚手掌。
在耳房一直注意着外边动静的燕珂听见抚掌声便走了出去。
开门的瞬间,冷风自敞开的大门吹进来,裹出她单薄的身姿。
她眉眼低垂,鬓边一缕细长的碎发垂落在脸颊,苍白的面色跟发髻上的红梅形成了极致的色差,凄楚中又透着一股坚韧,仿佛是一树被大雪压枝的寒梅。
朝莲目光本是平淡往门口一扫,却再也挪不开眼。
瑞兴王怕自己在燕珂跟前会露馅,赶紧开溜:“国师同婧北郡主叙叙旧吧。”
说完就出了房门。
门口的随从在他出去后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瑞兴王却并未离开,反而是趴门上开始听墙角。
他倒不好奇其他的,只是想知道燕珂会同朝莲说什么,这样回头他也好想应对之策。
瑞兴王正屏气凝神细听里面的动静,身后有什么东西戳了戳他。
瑞兴王心说是哪个不长眼的坏事,回头就见燕九面无表情盯着他,手中拿着一并没出鞘的剑。
显然方才戳他的就是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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