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三尺为界(1/4)
……
寂灭山的邀约是在半个月前,温郁因无传人,生生滞留了半个月。这也导致他们必须在三日之内抵达寂灭山,才能赶上封印仪式。
寂灭山与红鸾宗相隔万里,便是温郁这样的大乘修士,也要些时间。
一路上,温郁几乎没有休息,与江思缘抵达寂灭山时,正好赶上凤王为凤族公主庆祝诞辰。
温郁早已叛离战戟门,但他代表的依然是修真界战戟门的势力,因而他们被安排在战戟门的席位上。
战戟门的人往日就不待见温郁,今日生怕其他门派误会,更是敬而远之,恨不得在他们之间设下结界,以便彻底拉开距离。
对此,温郁不仅没有一句怨言,还笑眯眯地过去给青槐戟敬酒。
那副殷切的模样,让江思缘险些以为那边的是远在红鸾宗的凤锶。
“十几年未见,师弟这修为又精进了不少。”温郁笑容满面,如沐春风。
曲枫冷着脸,并不搭理温郁,礼貌性地向对面宁霄剑仙抬了抬酒盏。
宁霄剑仙是玄机剑派最有希望飞升之人,修的无心无欲的无情道,在坐能入他法眼的不多,青槐戟当算其中之一。
如若当初温郁没有自毁修为,叛离战戟门,他应是宁霄最想要的对手。
宁霄抬眸看了眼对面的温郁,偶然瞥见一袭红衣的女子,注意到她脖颈上的缚元绫,放下酒盏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师尊。”宁霄身旁的弟子陆晓轻声询问,“为何江思缘会坐在战戟门那儿,战戟门与红鸾宗的关系何时变得这般亲密?”
原来那便是江思缘。宁霄掩眸盖住眼底的复杂情绪,淡声道:“红鸾宗的封印符箓传自战戟门,自当算是战戟门的势力。”
陆晓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曲枫对温郁视若无睹,温郁便巧妙地将话题引到关笙身上:“前几年笙儿常来红鸾宗找缘儿,近几年看不见,倒是想念了起来。听说他们之前闹了点小矛盾,这误会也不知有没有解开。”
曲枫依旧冷着脸:“不知所谓。”
笙儿怎可能与红鸾宗的妖女扯上关系?
温郁像是能看透曲枫内心的想法:“师弟有所不知,笙儿与缘儿小有缘分,曾在秘境相识,一起共患难过。”
“笙儿前段时间来红鸾宗求亲,适逢缘儿闭关,只能暂时搁置。今日难得聚在一起,小辈们也都在,不若趁此机会,你我两家商量一下笙儿与缘儿的婚事如何?”
红鸾宗上次并未接受提亲,温郁提及此事,关笙有些诧异。
他下意识朝江思缘看去,见她无动于衷地盯着果盘,心情陡然紧张起来。
也不知她这是默许,还是有其他意思。
“温郁,”曲枫借着喝酒的仪态用长袖遮住口鼻,面不改色地骂人。
“给你脸你别蹬鼻子上脸,你们红鸾宗的人也配得上笙儿?”
“父亲。”关笙知晓曲枫不会同意此事,才自作主张前去红鸾宗提亲,如今江思缘也在场,他的态度不得不郑重起来。
“是我向温师伯提的亲。还望父亲成全孩儿,婚姻之事孩儿想自己做主。”
曲枫一听,神色猛沉,放下酒杯道:“你执意娶这妖女,就别认我这个父亲!”
“贤弟你这就不对了。若不能与心仪之人白头,活着多没意思。”温郁如同一个知心长者,语重心长道。
“咱们都是过来人,这求而不得的滋味何尝没有体会过。后辈们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若因门派偏见横加阻拦,对他们来说,是何等的残忍。”
“你道这是门派偏见?”曲枫气笑了。
江思缘的名声修真界无人不知,且不论她喜欢的是男是女,就那男女不忌,来者不拒的作风,笙儿若当真娶了她,往后只怕功德亏损,难以成仙。
他这师兄当真不知其中厉害?
“师弟,你且听我一言,缘儿绝非外界传言那般……”
温郁的话还未讲完,便听江思缘暗中传音道:“师叔很喜欢当这红娘?如此,回去我便告知师尊,这红鸾宗的姻缘皆由师叔接手。”
温郁眼皮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传音:“多好的孩子,你看不上?”
“师叔的眼光,师侄不敢苟同。”
江思缘与温郁的传音有温郁的精神力加持,青槐戟修为排名在温郁之下,自然听不见他们的传音。
但曲枫毕竟是大乘修士,两人在他面前传音又岂能逃过他的眼睛。
温郁方才还喋喋不休,这倏然之间安静下来,任谁都能猜出是本主提出了异议。
他的儿子,乃战戟门天骄,剑塔魂剑继承者,千百年难遇的奇才,这妖女竟然还嫌弃不成?
“既然师弟不看好此事,那为兄也不好强求,此事作罢吧。”与战戟门结亲的算盘落空,温郁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缘儿不同意的事,凤锶都奈何不了,他这做师叔的也无法强求。他便是再喜欢笙儿,也不能胳膊肘往外拐,委屈了自家人。
“慢着。”曲枫站起身,冷眼看着温郁。
“四海皆知,关某的师兄温郁两百年前已随着诛神戟灰飞烟灭。还请某些妖宗之人认清自己的位置,莫要惹人耻笑才是。”
妖宗之人?
凤氏一族半人半妖,不属于人族,也不属于妖族,但在人族眼中,他们与妖族无异。
凤锶是凤氏一族的身份少有人知。
两千年前,曲枫同他一起入的寂灭山,清楚凤锶的身份不奇怪。可他当着众人的面说红鸾宗是妖宗,便是在宣告三界,红鸾宗宗主凤锶是妖族。
温郁脸色一沉,嗓音也跟着沉了下来:“关曲枫,你是不是忘了是谁把你抱进战戟门,是谁教的你法术。连有养育之恩的人都能撇清关系,到底谁才是该遭人耻笑的那个?”
感受到温郁身上骇人的气劲,曲枫眼底透出一丝激动,很快又被冰冷覆盖。
“道友身负战戟门封印符箓,却非我战戟门人。若道友纠缠不清,关某便只能亲自请道友离席。”
温郁脸部僵硬与其对视,忽然低声笑了出来:“我以为就算战戟门所有人都舍弃我,总还有人记得我这个师兄,看来是我高估了自己。”
江思缘看着满身怒火走回来的温郁,传音道:“何必呢?每隔十几年吵一回,你们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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