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四章 结发受长生(1/3)
耿叔下了山,第一时间就向村中老宅疾步走去,于是山林古墓被盗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族长的耳中。
几乎同一时间,村子里有三位青年人背着弓箭一身利落身着短衣下了山,骑着快马快速向陈仓而去。
三人一直赶路,途中几乎没有休息过,才在第七天进了陈仓,到达城中时脸色都不太好,可是来不及休息,他们就向一座很低调僻静的宅院走去。
此时宅院中一位少年接到了门口门隶的口信,脸色大变,把人唤进来后,带着人一边向后院走,一边询问发生了何事。
他是公子贴身侍候之人,家族世代侍奉公子,自然知道一些机密要事,他的阿翁告诉过他,凡涉及秦岭之事,不管大小,皆是要事,如果跟随在公子身旁时,看见秦岭那边来了人,便说明有大事发生,这时候切要注意,否则一点小的差错便会祸及族人。
三人其中一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面色有些苍白,沉声道:“秦岭出事了,有一伙盗墓贼在山上打了盗洞,目前不知墓中情况,耿叔不敢让村子中的人下去。”
少年听闻此话神色也变得苍白,他自幼懂事起就听闻家中长辈说过,他以后是要侍奉公子的,这是无尚的荣耀,那时他并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可是也不需要懂,他从识字开始便学习礼仪,比之族中的一些子弟更为苛责,不尽要习六艺,且也要会一些服侍人的工作。
在九岁那年他就被阿翁带到了公子的身边,随后便一直贴身跟随在公子身旁。
十多年过去,公子容颜无一丝一毫的变化,他这才知道那无尚的荣耀指的是什么,为何族内两位长辈从不直言,因为有些事从一开始就是秘密,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他的阿翁曾经偶然与他提过一句,秦岭中沉睡之人乃是公子的夫人,公子十分珍之爱之,起初他是无法同感这份珍之爱之的心,直到他每年陪伴于公子身侧,把对方送入山中,他每次看见公子满怀着喜悦进入山林,却一次次失望而出。
他后来听闻家中有一位年老长辈偶然谈及过,不过也并未多说,这些事情总是晦暗而隐秘地被埋藏了起来。
就在几十年前,发生了一件大事,当时他还未出生,阿翁也不过一个懵懂少年。
那是一天夜里,秦岭山中来了人,也是如同今日这般匆忙,公子见了那里来的人后,翌日里院中就见了红,死了人。
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的公子当时连夜赶往秦岭,一路奔波未曾停下过,之后阿翁说他当时跟着公子一起去的,一路上他都不敢言语,因为公子的神色太过可怕,有一种风雨来临前的沉闷不安,最后守护古墓的郑家人死了不少人才算压抑住公子的怒气。
也是因为发生了那件事,公子在秦岭郑家村中呆了几十年,一直不曾离开半步,后来是听闻山下出现了一位姓徐的高人他才下了山。
阿翁说过,他待在公子身边许久,觉得公子一生心愿唯有一个,而如今少年觉得,对于公子来说,可能那不只是心愿,而是执念了。
那时那位犯下贪欲之罪的郑家族人甚至连古墓都未踏进一步,都导致公子神智差点失常,少年不敢想象公子听说古墓被盗时会如何行事。
他抿了抿嘴,从三个人手中接过函书,身后跟着三个人向后院走去,脚步匆忙,几个人的神色都不太好,甚至有些恐惧。
少年想,这是出大事了,而且恐怕是要祸及族人的大事,他一边想,脚步却不迟疑地向后院走去,他清楚有些事情不能拖,在公子面前装傻充愣和卖弄小聪明是最傻的一种行为。
后院候着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位老仆,少年一路走进去,让三人先在这里候着,他站在门外敛神垂眸片刻,才伸出手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才传来声音,“进来。”
声音很清亮,并不像是在午睡小憩后的声音,这说明公子应该已经醒了,他心下意识地跳快了一些,少年的手紧握住函书又很快松开,推门走了进去。
公子果然已经醒了,坐在一处靠窗的位置,一个老仆在旁边侍候着,屋内点燃了香炉,里面燃烧着安神香,公子一向浅眠,十分小的动静就可以把他吵醒。
他走了进去。
公子奭松松散散地握着一卷竹简,却并没有看,而是透过窗户有些慵懒地看着外面,目光停留在一颗树梢上,显然是在出神。
少年这才发现原来窗户开着,他刚才从院子外面进来时却并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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