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8年夏修订版(2/3)
车还没驶出辅道,程淮山又不知是为了提神还是为了什么,对步蘅道:“步,卜一卦?天阴成这样,你算算今天这雨到底下不下?”
车道拥堵的厉害,前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车流让车内的空间都随之逼仄起来。
卜,卦,签……是久远的上个世纪的事。
步蘅利索打死方向盘,调头,对此兴趣全无,只随口问:“谁瞎传什么了?”
程淮山轻笑:“倒没谁,老头儿呗。”骆子儒。
步蘅:“……”
无槽想吐。
程淮山:“老头儿说他虽然被称为半仙,但没你这大仙厉害。说用你从签筒里晃出的签算人运势,一算一个准儿。尤其是算点儿背与否,算霉运。”
步蘅:“……”
步蘅替程淮山摁开收音机,搜索FM调频,眼角余光扫他:“这雨到底下不下的来,您还是听预报吧。”
相信科学,远离迷信。
程淮山爽快同意:“好。”
但他仍锲而不舍:“这样,不算雨下不下,给我算次命。这一路开到创业园,时间够用了,就当路上解个闷儿?也当给哥提提神。”
步蘅:“……”骆子儒造孽。
步蘅回绝:“你别听师父瞎扯,真算不了。是他埋汰我,我没有这种开天眼的能力,有这本事我早把大乐/透号码算出来了,还认什么师父。”
程淮山摇头:“老头儿可不是个爱扯淡的人。”
步蘅:“那么他今天起从编排我开始,刚爱上。”
程淮山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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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蘅确实不会算命。
她只是于签筒中抖签时抖出的签字比较邪门。
那也是十多年前的事。
心里念着当事人,晃出来一签字。
她投出来的上签从来不灵,下签及下下签却次次中招,无一例外。
晃签筒,最初是步蘅寄居尼姑庵内时过路大殿,年幼无聊找事做。后来是庵内的静安师太想印证那些她投出的下签是否为巧合,带她解签。
她一如骆子儒笔下的“辛阎王”辛未明,投十签八签为下签,其中不乏下下签。
这座香火旺、远近闻名的尼姑庵里的静安师太说,也许由于步蘅命盘硬。
步蘅将此说法归类为扯淡,只认同其为巧合。
就比如这世界上存在一种事物,名为乌鸦嘴。
没有预言能力,纯属巧合。
早春时分,静安师太进京参与佛学会的活动,与步蘅碰过头。
在α所在的大厦楼底等她时,静安撞见了骆子儒,步蘅不曾从静安或是骆子儒口中听说他们有过交流,没想到这交流不仅有,且他俩交流过的内容还不少。
不然骆子儒无从得知她的那些老黄历。只是不知道除了“大仙”这回事外,静安还向骆子儒提过什么旧历史。
静安师太这个话痨,简直人类公敌,四处兜售别人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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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蘅最后一次求签,是给年少无知的自己。
出来的签文是:“桃花马上请长缨”。
静安师太为步蘅解签,说这七个字说的是明朝末年的一代女将秦良玉。
秦将军是历史上唯一一位作为名将被单dú • lì传,载入正史将相列传里的巾帼英雄。
静安给步蘅看秦良玉的人物小传。
秦良玉一生戎马,战功赫赫。对外力抗外敌,对内镇压叛乱,爱国忠君,侠肝义胆。
那夜静安师太点了一盏煤油灯,窗花被北风吹破呼啦啦响她也不理,只忙着借那橘黄光晕对尚不知世的小步蘅说:“你这根儿豆芽菜瞧着不会这么有出息。但你可以学,就比如学人家这忠贞。”
有传女将军外形“体甚肥大”。
这话极不严肃,静安骂这是亵渎英灵,而后摸着当年的小步蘅的耳垂,不吝谆谆教诲:“大可以,好好长个儿,骨架大没什么不好。肥还是不要了。做女人,还是要漂亮。”
秦良玉的丈夫马千乘年长于她两岁,其夫祖辈是“马革裹尸”(出自马援将军典故)这词的出处,祖上累世从军。但她青年时,同为将领的丈夫马千乘被太监诬告,病死狱中。多年后,秦良玉亦抱憾终老。
静安说:“这年头,早已经没有太监这玩意儿。你也不一定有丈夫,万一你以后是弯的呢?就算有,他也很可能像你一样是根豆芽,做不了将军。就算他本事大、有作为,也可能平安到老,没灾没病,活的长过你,没准儿清明还能去你坟前哭。这些东西吧,不需要相信。再不济他死了,你到时候换一个用呗,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一个男人。”
静安师太碎碎念了这一大堆,步蘅听完一头雾水,只捡了要点问了句:“所以这签是上签,还是下签?”
静安打了步蘅后脑勺一巴掌:“说过几遍了?这都没听明白,废物!”
步蘅:“……”静安睁眼说瞎话的功力无人能敌,装糊涂和装明白的手艺也都娴熟。
至今她也没说那是上签还是下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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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步蘅兴致缺缺,程淮山没再强求,重新闭眼假寐。
步蘅尽量使车行平稳,免得扰他小憩。
行道树撒下如盖绿荫,车轮碾过一程程相送的阴凉,于九时整,车终于驶入如今仍“列国纷争”的知春路。
这里汇集了国内无数的创业者,很多人仅带着脑海中的一个模糊的概念便开始钻业内人士流连的咖啡馆寻找天使投资人(最初启动资金的来源,国外一般为父母)。
骆子儒曾经跟步蘅说过这样一则事例。
有人在α楼下拦住他,同他借200万启动资金,许以10倍回报。
骆子儒反问了对方一系列问题:
问:你的创业项目是否抓住了民众生活的痛点?是不是刚需?
答:没想太多。
问:项目怎么赢利?
答: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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