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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0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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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蛋吗?

操蛋。

但这世界上的无数种潜/规/则,你骂它,它压根不理你。

你痛哭流涕,抱怨不公?哦,那它倒是可能会乐意抽空踩你一脚,说你是loser不争气。

但也不能因为险阻沟壑遍布,因为坎坷挫折满地,就只做君临天下的梦,却不再付出任何努力去搏一次东山再起。

朋友二字的其中一层含义,是同进,同生共死;而不是同退,抱头痛哭。

听完,封疆说:“约他出来,聊几句。”

这是好兆头,池张同意:“好说,就现在,找他最利索,一呼保准儿来。”

**

待业中的易兰舟,接到池张召唤爬楼回到“疯长科技”的时候,看到满办公区的萧条光景,连声叹息。

池张见他来了,忙掐掉手头刚点上的烟,招手:“别四处瞅了,易教授,这儿呢。”

被学校解聘过的易兰舟听到易教授这词就拧眉,觉得简直是此生至今最大的讽刺。

池张指指封疆,向易兰舟介绍:“介绍下,封疆,你隔壁工学院的人,高考压了你前池总一头的好哥们儿。”

随后又指指易兰舟:“易老——”

易兰舟顾不上扶火急火燎往这儿赶,一路跑,跑到下滑的镜框,急忙打断池张:“我是程序猿。”

一共五个字,他说得喷火箭般快,末了还罕见地拿眼梢厄了池张一眼。

池张:“……”那个还未脱口的“师”字还就真被易兰舟给堵回去了。

池张觉得好笑,他就那么嫌弃老师这个词?这么避恐不及的?

易兰舟抬手和封疆握了下,礼节性的。

池张旁观并插话:“老易,离了我这小庙后,拿到新offer了没有?”

三十二岁的民间赐封教授职称的易教授,又如初见这“无人区”时那般叹了口气:“还没,接了点儿短工活儿,合适的正职还没找到。我的履历,晒出去有人以为是编的。”

池张轻呵:“别丧气,HR总是眼瞎。怪我,当年投胎偏了,没姓马,不然你跟我都背靠大树好乘凉,要是成功了,甭说别的,就算你在疯长扫过地,这么点鸡毛小事儿写进履历里都能跟菩萨似的发光。”

易兰舟:“……”老板这么不着调,难怪公司玩完,他甚至隐隐开始为应召而来后悔了。

池张这话刚落,手机震。

池张扫了眼屏幕,拧眉:“艹,房东催命了。你俩先聊着,我去跟这债主墨迹会儿。”

**

热场子的池张刚走,易兰舟踟蹰了下,对站在他近身前的封疆道:“希望你别觉得唐突,我之前有见过你,如果我没有认错。”

是个路人搭讪般的俗套开场,封疆此前遭遇过。

但这桥段从易兰舟嘴里说出来莫名带着说服力,连易兰舟话里加了“如果”这两个字,都像是他为了使这话更严谨而额外添加的修饰词。

此前见过,这不在封疆意料之内,封疆能确定,他和易兰舟在课程学业上全无瓜葛。

但同校过几年时间,老在一个园子里晃,碰见过倒也不稀奇。

易兰舟在社交场中习惯性紧张,哪怕面对学生辈儿的人。

从他僵硬的面部表情上,封疆能感觉得到。

他琢磨若是他不回话,恐怕易兰舟下一句话将胎死腹中,不肯再吱声了。

他让池张喊这人来是想聊几句,若开场便聊散了架,不像样儿。

“您言重了,唐突称不上”,封疆给易兰舟搭了个往下聊的梯子,“怎么撞见过,要我猜几个场合,还是您直说?”

易兰舟瞬时轻松起来,缓了口气,回忆了番,说起细节:“我见过你,单方面的。算起来得是你俩大二那一年夏天。校里面自行车协会有活动,声势不小,我路过的时候随着人流往前凑了下,看了一会儿。”

提起“校”这个字,他都说的生硬,太耿耿于怀,仍不能释怀。

易兰舟:“我捕捉到的细节未必准确。大概是你们有执意冒险不听劝说的队员,坚持要挑战危险动作,正僵持时,你从人堆里走出来,一个字儿没说,把那个刚做完准备动作,腿刚架在车座上的女生,连同她那辆自行车,一起扛起来,挪走了。问题得以解决,只是你用的方式有些出人意料。”引围观者瞠目结舌。

那是易兰舟被N大卸职前的最后一个学期。

那几个月里的事,他记得格外深。

那个学期戛然而止的时候,他的教书育人的前半生随之一起结束。

易兰舟清楚记得白衫黑裤的男生从人群中走出时脚步生风的干脆,也记得盛夏流光打在那年轻人眉眼上耀出的利落果敢,更记得那人在听到女队员责骂时脸上温和到似温柔的笑。

大二,真是够久远的事儿了,于封疆记忆里已经模糊。

那时到底年纪小,不怕事儿,厌恶拖泥带水,偏爱直截了当。

恣意张扬的都是古早过往了,封疆无意多谈:“那会儿中二期,让您见笑。”

易兰舟摇头,又瞄着远处边跳脚边打电话的池张说:“他要重新开始折腾?”

封疆回:“是。”

易兰舟又问:“你们一起?”

封疆:“您猜的?”

易兰舟认真看着封疆,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镜框。

隔着镜片,封疆仍能看到他眼底真心实意的担忧。

七岁之差,是半个长辈。

易兰舟仍带着前半生的教师生涯带来的慢条斯理:“应该说,他要真是又想做些什么,那这是我希望的。他那个人,有想法,但天真莽撞,需要人时时拉他一把。该下决心的时候,又犹豫磨蹭,死拖。极容易抓住机会,又容易错过机会。”

天真莽撞,犹豫磨蹭……

封疆脑海里反复回念这些词,易兰舟柔字声里一把刀,剖析人算准,同他多年来对池张的了解一致。

易兰舟:“就比如,那天我搬东西离开,关门前问他,如果从头再来,他给自己定什么目标。你猜他怎么说?”

封疆心里有一个答案跃出来。

易兰舟略显无奈地笑:“他告诉我:10年,估值200亿。”

封疆从易兰舟脸上看出他没脱口的另外两个字——荒谬。

是不看好,是觉得那是天方夜谭?

从易兰舟脸上收回视线,封疆垂眸看着楼底街道上的匆匆过客,每个人于宇宙都是蝼蚁之小。

但这每一份蚂蚁之力,都无人敢小觑,或于某日能撼动这蓝色星球。

易兰舟拧眉表示不赞同:“他一向不知道脚踏实地,时常口出狂言。”

封疆轻声嗤笑,不带喜恶。

他从易兰舟脸上没看出恶意,但看到了被束缚的想象力。

就算是痴人说梦,人人亦皆有痴人说梦的自由。

人年纪越长,被岁月磨光了棱角,血倒是会随着时间的滚动渐凉,连梦也不敢做了。

整个空间静默,持续有两秒。

封疆最后道:“不是10年,是5年。”

半是正经立誓,半是调侃眼前这位认真但中庸的前辈。

易兰舟果然受惊,再度换了脸色:“?”

从疯长科技所在楼层垂眸往下看,视野内的楼宇广厦间,仿似延伸出一条通往未来的路,一条写满无限可能的路。

封疆解释:“拿10年去拼这200,太久。”

谁都等不了。

创业如血海逃杀,不能活,便是死。

不争朝夕,便死无全尸。

10年,梦想的骨头都得烂了。

易兰舟眼里仍旧写着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梦途之艰辛坎坷。

封疆与易兰舟对视,平静镇定。

见易兰舟神色持续紧绷,才扯了下唇,露出丝几不可查的笑。

从易兰舟的视角,可以看到封疆如雕五官,纯白薄衬衣,以及宽肩、薄唇,那双唇再度开启,对他说:“怕是让您失望,我一样是个莽撞,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易兰舟眸色更为复杂起来。

封疆:“我的肩膀不是摆设,这次要是败了,他这个一百多斤的人,我撑的起。”

这世界上很多人觉得不切实际的东西,都有另一些人替他们切实看到了;那些很多人觉得不可能实现的梦想,每一天都有人将其变为现实。

何况,这些年,他们都不是只读圣贤书,是有备而来。

多的是易兰舟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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