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拔不了的刺（1/2）

一觉醒来时，已是次日清晨。

昨天一个下午的醉酒闲置，我心里总惴惴不安，总感觉是有什么事没有处理好。

刚穿上一件银白睡袍，就有一双手一路捱蹭着揉上我的臀，浑厚的声音拖沓出沙哑：“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不了，洋行还有事！”

我按揉着太阳穴，系好腰间的绳，将霍仁风与他懒散的呼唤都留在了卧室门里。

等佣人们给我倒来了一杯南非咖啡后，我坐进太师椅，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新式的拨号电话机拨通了洋行的电话。

“喂！”接电话的人是昨日没有坐上席桌的裴舟。

“你去给那乔家的人塞红包没？”

“塞了，但……”

我正想问对方是否收的痛快，谁知他继续说道：“那乔二…这根刺是不好拔！”

“哎——”

跟我的预想差不多，也罢，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丢了脸面，我越想去弥补事情就越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该来的我也躲不了。

“不过，乔老爷的新订单又来了。”

裴舟的话里都是兴奋。

“给他们让2分利吧。”

我揉着眉心，不然，我心里总是不能安下心来。

“这？老板，过了点儿吧？”

裴舟的语气很不情愿，我于是耐下心来问道：“那你说我怎么摆平这场冲突？”

“老板，你让了利他们不会领情的，反而觉得我们以前赚得不少。”

“说得也是。生意经上，你念的最精。”

他笑了一声并不否认，我头突然有些疼想挂电话，他才忙道：“乔家大、太乱，已经不是第一次把火烧出来了，我们这回，应该也只是不幸被烫着了”。

咖啡依旧香浓，我却感觉不到它的可口了，最后只能支撑着身体叮嘱他，“把乔家的货得看紧了！”

“好，”我正准备挂断电话，他的声音在那边提高了一些，“对了，我孩儿他娘说，想要回一趟娘家，她托我问你，有没有要她带的？”

“没、没想到，”宿醉后身体难受的紧，只是在裴舟的话里，一下子让我想起了一处风景如画，粉嫩水莲竞相开放在记忆深处的那片荷塘，“让她回来给我带一框家乡的莲藕吧！”

我揉着突突发涨的太阳穴，挂下了电话，脑子里频繁地闪过霍仁风昨晚照顾我的画面。

昨天那些酒喝了特别的烧心，半夜时分，喉咙里还是拉出了一条通往焰火的跑道，干涸的我抓心挠肺的不舒服，所以当水喂进了嘴里时，那股沁凉爽快的感觉一直让我记忆犹新。

让我很想依赖与沉溺的，是霍仁风对我那些无条件的宠爱。

我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把德国枪，它第一次进入我的生活是在3年前，没有想到从此在我心里也扎下一根刺。

那时，霍仁风刚买下这幢大宅，也刚把霍然送去留学，我的洋行更是刚起步，我同样是忙着应酬，快要脚不沾家。

他总会在我被夜风吹醒些醉意时，将驻足在街对面的高大身影降落在我的眼眸里。

远远朝我走来，我的心沉醉于他的爱意，不能自拔，光是那健硕的身形，就迷得我神魂颠倒。

特别的是在一个细雨绵绵的深夜，他的洋车闪了闪灯，我要送裴舟回去，裴舟笑着婉拒后，一溜烟不见了影。

霍仁风一身漆黑长衫套着滚金边的小马褂，正钻出车厢，我就三步并做两步的朝他跑去。

那天我太高兴了，签了一单洋行最大的买卖，迫不急待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所以，蹦哒一下就跳到了他身上。

突然，根本就是毫无预兆地，他身体一歪，我们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知若？”他叫着我的名字，嘴唇都变得青乌，还来抱我，“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