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只是梦而已(2/2)
我笑嘻嘻地从身后拿出刚才藏着的酒,“陪弟弟喝一杯吧。”
“没吃药吗?”
他的眉拧了起来,我撅着嘴道:“我又没事,喝那劳什子药没用,不如喝杯小酒替我压压惊,嘻~”
“不学好的家伙!”
他做势要打我,房门被霍然从外面打开了,他端着一盘才过了热油的花生走了进来,“大少爷!”
“嗯!”
我见霍然把大哥盯得紧,双眼都包起了水花,晃得要落了下来,我急忙帮他问道:“他阿爹怎么样了?”
大哥没看我,视线一直停留在霍然的脸上,叹了口气道:“子弹取出来了,命也捡回来了……”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可他突然又说道:“可,不知道会不会”
“什么?”
他顿住的话,让我心里警铃大作,呼吸都急促起来,脱口追问,“他阿爹怎么了?”
霍然的泪已经滚了出来,像是被人将嫩嫩的小脸掐出了水。
大哥用指腹替他拭去了滚出来的泪,“他会没事的,我有预感,你阿爹可以熬过这一关的。”
大哥走后,霍然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把他拥进了怀中,任他的泪濡湿了我的前襟。
大哥的预感,果然还是很灵的,三个月后我又见到霍然的笑,也再次见到了他的阿爹——霍仁风。
当时,我在后院的小门那里看到了霍仁风把霍然抱在怀里。
好久不见,他不似以前那么雄壮,可背部肌肉的隆起,仍不减虎背熊腰的气势。
我躲在一个假山后,偷听他们的对话,父子俩除了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之外,就是霍仁风的笑骂,“你个龟儿子,哭个球,跟个婆娘似的,只知道流马尿。”
瞬间,我就觉得心里填堵得慌,他竟这样说霍然,不就跟在说那个和霍然一起替他担心,时常也睡不安稳的我吗?
我捂着揪起的心,滑到了地上。
想到自己有一天又再次梦回那日被劫的场景,他带着我躲过枪林弹雨,直到遇到了一面墙,他推着我从墙的这头翻到了外头。
隔着墙我喊他,就听他说,“别管啦,自己跑吧!”
我说,“我怕,跑不了,也跑不动!”
他说,“可我过不去。”
跟着就听到撞墙的声音,我问,“怎么了?”
他又说,“我把墙撞个洞就可以出来了,你先跑,一会儿我来追你。”
我摇头,又想到他看不到,我连连说:“不行,我就在这儿等你!”
不知过了多久,他冲出来了,不过,一下子把我吓得腿软滑到地上。
此时的他,已经面目全非,头上生出了牛角一样的东西,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
我“啊——”地叫了一声,身体马上被牛角顶了起来。
当我再落下来时,就感觉被人压得喘不过气,一张脸缓缓从我肩窝里抬了起来。
霍仁风那被痛苦扭曲的脸面对着我,说道,“好疼,我好疼!”
“怎、怎么了?”
我把手从压迫中抽了出来,他继续叫着疼,我忙道:“我要怎么才能帮你?”
“让、让我、压、压着你,就、就这样压着。”
我挣扎着想脱离这桎梏,“不、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问我,一双眼睛仿佛要穿透我的身体,“是我救了你,压着你,我的伤口就不会再流血了,不信,你看看。”
追寻着他的视线,我沿着他栗色的胸膛往下看、再往下看,跟着我就在一阵面红耳赤中惊醒了过来。
自那场梦以后,我又坐了好几次类似的梦。
虽然那几次早上起来后,我就将亵裤换下并扔进霍然端来给我洗过脸的盆子边上,引来了霍然奇怪的眼神,我仍是装作对一切都不以为意的样子。
却不敢与霍然进行对视,只能默默地告诉自己,那些都只是梦,只是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