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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茶水,才叹了口气,道:“今日真是出门不利,居然遇见了对头!”曲非烟奇道:“对头?”搁下茶杯,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忽地一笑,道:“莫不是你招惹的女子么?”田伯光哼了一声,道:“若是女子,却还好了——是仪琳的父亲不戒!”曲非烟咦了一声,道:“之前听你说你与仪琳的父亲有隙,我还不曾在意,原来竟是真的么?既有老父在堂,仪琳又怎会出家?”田伯光叹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甚清楚,许是幼时失散了罢——在我看来,那小尼姑出了家倒好了,若是与她父亲在一起,指不定会变成何等样子!和尚居然有个尼姑女儿,当真是奇也怪哉!”曲非烟又好笑又奇怪,问道:“那你又如何会知道仪琳是那不戒和尚的女儿?”
田伯光苦笑道:“那老和尚逢人便夸自己的女儿闭月羞花,我又如何不知?年余之前,我方逛完窑子出得门来,那老和尚便堵在门前,大骂我眠花宿柳,对妻不贞——我又哪里来的妻子了?一言不合,自是和他动起了手来。”叹了口气,接道:“那老和尚武功好生了得,我竟打他不过。那老和尚打了我一顿,竟还一把火将那妓院烧了,嘴里口口声声说我欺辱了那些姑娘,却不想想他烧了妓院,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才真个是没了活路!那老和尚简直便是个疯子!”曲非烟只觉得他此言直是匪夷所思,讶然道:“这世上当真有如此不可理喻之人?”田伯光叹道:“可不是……”话还未说完,目光直直落在了曲非烟身后,面色青白交替,口里迭声道:“苦也,苦也!”
此时曲非烟才听到了身后的脚步之声,不由心中骇然,忖道:“此人武功好高,竟似不在那岳不群之下!”方欲转过头去,只听身后一个如洪钟般的男音喝道:“田伯光你这淫贼,又在此勾搭女人么?”
曲非烟不由心中大怒,倏然站起,回头望去,只见一名僧人打扮的男子大大咧咧地站在一旁,身材魁伟肥壮之极。那僧人见曲非烟望来,嘿嘿一笑,道:“小娘子可莫要看老和尚,老和尚的老婆可是不依的。”曲非烟不由愕然,心道:“这人说话颠三倒四,莫非真的是个疯子?”还未开口,那僧人已转过了头去,向田伯光骂道:“前几日我听仪琳说你欺负了她,是也不是?你远远见我,转身便跑,定是心里有鬼罢?”
田伯光叹了口气,转首向曲非烟道:“他便是仪琳的父亲不戒和尚了,遇到这般浑人,我又怎能不躲?”他知曲非烟武功卓绝,不在不戒之下,心中轻松了几分,话语中竟带了些调谑之意。不戒见二人不理会自己,顿时大怒,厉声道:“田伯光你这淫贼,上次饶你一次,这回竟欺辱到我的宝贝女儿身上来了!今日我索性废了你的祸根,教你今后有心无力!”田伯光面色一青,狠狠啐了一口,骂道:“你这老和尚说甚么疯话?我何尝动了你女儿一根手指了?”
不戒哼了一声,道:“若你真动了仪琳,我怎容你活到现在?便是吓唬了她,也是不成!兀那女子,快些退下,免得我误伤了你!”曲非烟见不戒如此强狠霸道,不禁皱起了眉,方欲开口,不戒已冷笑道:“你不愿退下,亦便罢了,反正这淫贼身边的女人多半也不是甚么良家女子!如此自甘堕落,杀了也是无妨!”曲非烟终忍不住,面色一变,冷声道:“我本敬你是故人之父,不愿与你动手,熟料阁下竟如此口下无德!”不戒愣了一下,道:“故人之父?”嗤笑了一声,道:“你这种女子怎配与我宝贝女儿相提并论?”
(十九)桃谷六仙
曲非烟静静望着不戒,缓缓绽开一抹笑容,目中却满是冷意。田伯光叹了口气,道:“老和尚,你行走江湖多年,莫非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曲姑娘怎是你能够说得的?”曲非烟淡淡一笑,道:“田兄,你这便错了。在父亲心里,自己的女儿自然是最好的,我自是不会因此言便相责与他。”瞥了不戒一眼,接道:“他辱骂与我,我可以既往不咎,但他出言辱及我之好友,我却是要给他个教训。”田伯光微微一愕,忽然放声大笑,道:“我田伯光闯荡江湖半生,在武林中臭名昭著,未料今日竟有一名女子自承为我之友?”曲非烟笑道:“莫非田兄还嫌我不够资格么?”田伯光默然不语,心中却自慨叹道:“想不到世间竟还有她这般的女子,非但机敏聪慧,有胆有识,慷慨豪侠之处更是不下须眉,怨不得东方教主执意挑选她做为继承之人。”摇了摇头,笑道:“怎敢?少教主可是我的顶头上司呢!”两人相视一笑。不戒奇道:“少教主?哪里的少教主?”曲非烟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是日月神教曲非烟。”
不戒骇了一跳,叫道:“日月神教?”田伯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道:“莫非老和尚也如世人一般,对日月神教和东方教主畏之如虎?”不戒脸色青了青,强声道:“放屁!我怎会害怕那东方……东方不败!就算他到了此处,也未必是老和尚我的对手。”曲非烟淡淡一笑,道:“如老和尚你这般之人,恐怕家师也不愿出手。”不戒顿时露出了洋洋自得的表情,半晌才叫道:“哎哟!你是说东方不败不屑对我出手?”曲非烟斜睨了他一眼,唇角微勾。不戒大怒,方要发作,只听见远处有女子的声音叫道:“爹爹,爹爹!”渐渐行近。不戒一愣,道:“啊呀,光顾了追这淫贼,竟忘记了我宝贝女儿还在那边等我!”转首叫道:“仪琳,乖女儿,爹爹在这里!”他这一喊用上了内力,田伯光只觉得耳边嗡嗡直响,不由骇然,心道:“原来这老和尚的内力也如此了得,想必他上次与我动手,还并未拿出真功夫!”又转念想到:“我却是想得左了,托曲姑娘之福,我刀法已是大进,又何必和他比拼内力?此刻我也未必便不是这和尚的对手!”想到此处,心中信心大增。
仪琳匆匆奔来,一眼看见曲非烟,喜道:“曲姑娘,你怎会在此?”又望见她身边的田伯光,面色顿时一变,颤声道:“竟是你这个……这个恶人!曲姑娘,你怎会和他在一起?是不是他挟持了你?”转身拉着不戒的袖子,急声道:“爹爹,这位曲姑娘是我的朋友,你救救她好不好?”曲非烟神色不动,淡淡道:“仪琳,你不和你的师父回恒山,来此处作甚?”仪琳面上一红,道:“爹爹让我随他去办些私事,师父便让我下山来啦!”
不戒奇道:“咦,女儿,你说她是你的朋友?你可知道她是什么人?”仪琳怔了怔,道:“曲姑娘便是曲姑娘了,还能是什么人?”金盆洗手大典之时她们这些恒山派的二代弟子均在外等候,自是不知厅内之事,定逸既是吃了个暗亏,自也不会将此事和自己的弟子说起,因此她直到此时还是不知曲非烟的身份。
不戒叹道:“你的这个朋友可是日月神教的少教主!日月神教知道么?魔教!要是被你师父知道你与魔教中人相交,说不定会逐你出师门的!”仪琳大惊,道:“魔……魔教?怎会?曲姑娘从这恶人手中两次将我救出——”不戒连连跌足,道:“看他们二人如今情形,他们两个定是一伙的!女儿,你却是被人骗了!”
田伯光不由苦笑,忖道:“我昔日恶名太盛,今日却是说不清楚啦!恐怕会连累曲姑娘与友反目!”歉然望了曲非烟一眼,却见她面上神色一片平静,毫无出言解释之意,不禁心中大奇。曲非烟望了不戒一眼,微微颔首,道:“我们走罢——今日看在仪琳面上,今日之事便就此揭过,望你今后好自为之。”田伯光心中一动,想到:“她当真不解释么?莫非她毫不在意仪琳的看法?”见曲非烟转身欲行,忙随之跟上。此时远处的官道上卷起一阵烟尘,六名身材高大的汉子急奔而来,面上均是凸凹不平、容貌丑陋之极。六人齐声叫道:“不戒、不戒!”其中一名汉子一眼看见几人,大笑道:“不戒和尚,你说要与我六人打赌,怎地还未xià • zhù,人却跑了?你说,我们赌些甚么?”不戒看见这六人,脸色也颇不好看,忽然眼珠一转,伸手指向曲非烟和田伯光,大声道:“我便赌你们留不下他们二人!”
那六名怪人齐齐怪叫了一声,为首那名怪人大叫道:“你也太小看我们桃谷六仙了!不过只是一个丫头和一个小白脸,我们兄弟怎会留他们不下?”六人一个翻身,瞬间便到了田伯光身旁,动作迅捷之极,田伯光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拔刀,已被四名怪人擒着四肢凌空提了起来。曲非烟不由微微一愕,暗道:“这几人武功都不算弱,配合的更是天衣无缝,一合之下,竟令田伯光吃了如此大亏!”右手玉箫一翻,直直点在抓着田伯光右手那怪人的肩头,轻喝道:“撒手!”那人只觉得右臂剧痛,惨叫一声,松手后退,田伯光方才只是惊愕之下,未及反抗,此时腾出了手来,拔刀出鞘,团团一挥,便将几人逼了开来。他扫视了几人一眼,目中杀意一闪,暗道:“这几人突然偷袭,竟令我吃了好大的亏!若不是曲姑娘相救,今日我恐是要栽了!”
(二十)华山胜景
曲非烟环目一扫,皱眉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与我们为难?”那六人哈哈大笑,七嘴八舌地报起了名字,一人道:“我是桃根仙。”另一人道:“我叫做桃干仙。”又一人道:“我是桃枝仙。”指着一怪人道:“他叫做桃叶仙。”剩下二人齐声道:“我们叫做桃实仙、桃花仙。”随即六人齐声笑道:“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六兄弟。”曲非烟原本对桃谷六仙突然出手偷袭之事颇为不悦,此刻见六人拉拉扯扯、夹缠不清,叹了口气,心中略生怜悯之意,忖道:“这六人脑子不清不楚,又何必与他们为难?”摇了摇头,向田伯光道:“田兄,可有受伤?”
田伯光道:“不曾。”曲非烟颔首道:“既是如此,我们走罢。”田伯光扫了六人一眼,心道:“何必与傻子一般见识?”哼了一声,还刀回鞘。桃根仙见二人自顾自地说话,气得哇哇大叫,怒道:“你们二人可是瞧不起我们桃谷六仙么!”剩余五人齐声喊道:“看我们桃谷六仙将你们抓起来撕成四片!”
仪琳听他们说得血腥,啊了一声,叫道:“爹爹,他们……”曲非烟冷冷扫了六人一眼,忽然展颜一笑,道:“你们尽可以试试看。”桃根仙喝道:“把这女娃儿撕成四片!”他话音方落,便有四人抢上前来扣向曲非烟四肢,田伯光见曲非烟不闪不避,不由大惊,心道:“曲姑娘怎地如此托大?”刚欲出手相助,只听见四人一声惨叫,抱着手跳起老高,掌心处已满是如同火烧一般的燎泡。
曲非烟笑道:“赤蝎粉的滋味,可是好受?”田伯光松了口气,暗道:“原来她早有准备,我却是杞人忧天了。”心中却又隐隐有些失落。桃根仙怪叫一声:“妖女厉害!”六人将曲非烟团团围在中间,却是不敢上前。曲非烟目光从六人面上一掠而过,唇角始终淡淡含笑,温声道:“我虽年纪尚幼,毕竟是个女子,几位如此动手动脚,未免太过鲁莽了些。那赤蝎粉不过是小惩大诫,寻些酒水洗了手便无事了。”桃谷六仙均是一怔,只觉得面前的这女子虽是本事高绝,却偏偏又颇为平易近人,对上几人容貌亦是不露恐惧厌恶之色,便与看见普通人一般无二,顿时不自觉地心生亲近之意。桃干仙最是口快,转头向不戒怒道:“你这个和尚好生可恶,这姑娘明明是个好人,你竟骗我们对她动手?”不戒哼了一声,道:“你们可是自承留不下她?那愿赌服输,依照约定,你们便该替我去做一件事。”曲非烟皱了皱眉,心道:“仪琳怎会有这般的一个父亲?”自觉不好插手,向桃谷六仙略一颔首,径自转身离开了。走出里许,一直默然不语的田伯光忽然开口道:“曲姑娘,你为何不向仪琳解释?之前我戏弄与她,的确是我鲁莽了,但我与你相识,明明是在那件事之后。”微一沉吟,道:“不如让我回转去向她解释一番……”曲非烟脚步微顿,淡淡道:“仪琳与我不过是萍水之交,你却是我之友人、属下,亲疏之别我又怎会分不清?她既不愿信我,我再解释也是枉然。况且她信或不信,与我也无甚相干。”田伯光身躯微震,垂首默然。曲非烟淡淡一笑,道:“这世上我在乎之人,原便只有缪缪几人罢了,他人爱如何误会,便随他们去。”抬首望了望前方,道:“距华山已是不远,我们再紧赶几日,取到了东西,便可回转黑木崖了。”
田伯光微一犹豫,道:“华山上除了岳不群和他的夫人宁中则外,便再无高手,凭我二人身手,也不须畏惧他们……只是据我听传有一名华山剑宗的前辈尚在人世,却不知道他是不是隐居在华山之上。”曲非烟道:“哦?竟有此事?”略皱了皱眉,道:“那位剑宗前辈姓甚何名?”
田伯光道:“那名前辈的名讳叫做风清扬。”说到此处,竟露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