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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曲非烟不由微微皱眉,桃花岛武功多与奇门五行相关,她对此道倒也并非是一无所知,但却又怎会因为田伯光一言便传授?当下淡淡道:“不敢当。”转身便行,却被田伯光伸手拦下,她原本就有取田伯光性命之心,此刻被他纠缠,心中怒火上冲,冷声道:“你莫非想要与我动手么?”田伯光苦笑道:“我大概能猜到曲姑娘心思……其实江湖传闻,不可尽信。我虽也做过几件偷香窃玉之事,却均是你情我愿,曲姑娘若因此便小觑与我,却是万万不该。”曲非烟见他如此信口雌黄,竟是怒极反笑,道:“哦?原来仪琳之事也是她心甘情愿?”田伯光迟疑片刻,讪讪道:“仪琳之父与我有些过节……那日我在路上见到她,便起了戏谑之心,其实只是想吓吓她罢了。”
曲非烟冷冷道:“便是你再如何舌灿莲花,我也不会信你。”唯恐田伯光突然发难,握紧了袖中玉箫,暗自警惕。田伯光叹了口气,颓然道:“既然如此,那今日便暂时作罢。”竟是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见他如此干脆,曲非烟一时间竟是怔住了,寻思:“这田伯光武功不弱,却是我失了计较,不该就此放他离开,若他日后暗中与我为难可如何是好?”她此刻武功虽已比田伯光高出一线,经验却仍是有所不足,即便动起手来也未必敢言必胜,但若使用毒术,想必田伯光也难以逃得性命,不禁心中暗暗后悔。方转身欲行,却忽然怔住,半晌才低声唤道:“爷爷……你怎会来此?”
曲洋立在一旁,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安然无恙,心中暗暗松了口气。面上却佯怒道:“真是傻话!我莫非会听不出你的声音么?田伯光武功不低,你将他引来此处,万一有什么差池可怎生是好?”曲非烟心中一暖,垂首不语。曲洋踏前一步,轻轻抚摩她头发,叹道:“非烟,其实你拜东方教主为师的那日,我便已得到了消息……但我身为……实在不宜参与教中之事,这几年来难为你了。”中间几字却是含糊了过去,曲非烟一怔,却也并未放在心里,垂首道:“只要爷爷你不怪我便好。”曲洋摇头道:“怪你甚么?任我行也好,向问天也好,哪里有我的孙女重要?我只望你平安便好了。”顿了一顿,苦笑道:“东方教主此人,太过喜怒难测。我并非怪你拜他为师,只是……唉,任教主之事我已尽知,今后你可要当心才好!”
曲非烟微微一笑,道:“我省得了,爷爷不必担心。过几日刘爷爷金盆洗手,你们一同退出江湖,好好享福便是。”曲洋面色微沉,道:“嵩山派之人似乎已知道了我与刘贤弟相交之事,三日后的金盆洗手大典恐会生变。”曲非烟目光一闪,道:“可是那费彬?”曲洋叹道:“多半是了。现在想来……当年你劝我灭口,我竟还责骂了你,实是不该之极。”
曲非烟淡淡一笑,道:“爷爷仁慈为怀,不欲伤人性命,也没甚么不好的……”微微垂下了首,目中却闪过了一丝寒光。
这种事,将来交给她来做便好。
曲洋沉吟道:“现在也只能希望一切平安,若嵩山派之人想要为难刘贤弟,我也不会坐视不管……你在神教身份特殊,还是莫要介入此事为好。”曲非烟奇道:“我日月神教势力远在嵩山派之上,又何必如此战战兢兢?”曲洋皱眉道:“嵩山派的左冷禅亦是惊才习习之人,相传武功不在东方教主之下,不可小觑。”
曲非烟心中颇为不以为然,东方不败已有多年没有亲自出手,此刻他“葵花宝典”已是大成,武功早已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便是两个左冷禅齐上也未必便是他的对手。但此事曲洋既是不知,她便也并不出言解释,只是点头应了。曲洋见她应下,满意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本绢册,道:“这是我与刘贤弟这几年合编的‘笑傲江湖’之曲,需琴箫合奏效果才是最好,若你和盈盈没有……”说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曲非烟亦是暗叹了一声,将乐谱接下,笑道:“祝贺爷爷得偿所愿,此曲必将流传千古。我一定好好练习,待到他日与丈夫合奏也是好的。”曲洋虽知她是故意插科打诨,亦不由哭笑不得,笑骂道:“小小姑娘说甚么丈夫?当真是羞煞人了。”
(六)相助救人
两人正在谈笑,却见远处一名青年男子飞掠而来,正是令狐冲。曲非烟咦了一声,面色一变,毕竟她已决定了要助东方不败振兴日月神教,因此虽非是刻意与令狐冲结交,但对他却也存了一丝利用的心思。此刻见他不顾危险寻来,不由心中惭愧。曲洋见她神色有异,心中一动,暗道:“这青年似是华山派的,不知非烟和他是何关系?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一向以君子自诩,若非烟当真倾心与他的徒儿,却是难办。”令狐冲奔到面前,见田伯光已不知去向,曲洋又神态慈和,全不似有半分敌意,暗暗松了口气,道:“曲姑娘,这位前辈是……”曲非烟道:“这是家祖。”抿了抿唇,终是不忍再行诓骗隐瞒与他,低声接道:“名讳一个‘洋’字。”
令狐冲怔了一怔,随即神色微变,道:“日月神教长老曲洋?”曲洋抚须道:“老夫早已不覆江湖多年,想不到你竟还听过老夫的名字……看你年纪轻轻,武功却是不弱,莫非是华山首徒令狐冲?”令狐冲道:“前辈谬赞了,晚辈正是令狐冲。前辈武功高强,家师却是不止一次地提过。”语声中带了几分警惕。曲洋大笑道:“你师父是否教导你:‘遇见魔教之人,毋需多说,上前便砍?’”令狐冲听出他话中的取笑之意,不禁心中微怒,暗道:“这人竟是如斯无礼,世人称之为魔教中人,却也不冤!”微微躬身道:“前辈取笑了,师父他老人家谦谦君子,怎会说出如此话来?”
曲洋见他虽面色尴尬,却也并未露出甚么畏惧厌恶之色,不由暗自点头,笑道:“我身有要事,便先行离开了。”向曲非烟微微颔首,转身大步而行。令狐冲注视着曲洋的背影,寻思道:“曲姑娘武功甚高,想来亦是家学渊源,她年纪幼小,又懂得甚么江湖中事?日月神教虽与我五岳剑派乃是宿敌,却是与她无干。”转首问道:“曲姑娘,你方才对阵田伯光,可有受伤?”
曲非烟未料令狐冲竟还会出言相询,又见他目中满是关怀之色,竟无半分异状,略略摇了摇头,心中颇为复杂。令狐冲见她神思恍惚,却也大略能猜出她心中所想,笑道:“曲姑娘对令狐冲有两次相救之恩,又有千里同行之缘,只要姑娘不与我师门为敌,我令狐冲总是视姑娘为友的。”曲非烟沉默半晌,微笑道:“既然如此,令狐大哥便叫我非烟罢。”令狐冲亦是豪爽之人,当即笑道:“那是最好!说句实话,曲姑娘甚么的,我还真是叫不顺口。”曲非烟微笑颔首,心中暗道:“单凭你这一句称呼,今后我们虽是注定为敌,我亦会想法子保你华山派一门平安!”此刻却是真正将令狐冲视之为友了。思及与林平之约好之事,微一迟疑,道:“令狐大哥,我与人相约在回雁楼相见,你……”令狐冲笑道:“我方才在城内看见了我华山派的标记,想来我的师弟师妹们也已到了衡阳城。既然非烟你有事,我们便暂时别过。”
两人相互告别,曲非烟又独身一人转回了回雁楼。此刻已是华灯初上时分,曲非烟方寻了一较僻静的角落坐下,便有一名面貌平凡的少年匆匆自门口进来,径自走到她面前唤道:“曲姑娘。”曲非烟识得那人正是戴了面具的林平之,淡笑道:“你却是来的有些晚了。”林平之急声道:“累曲姑娘久侯了。我刚才看见青城派的罗人杰进了衡阳客栈,他身为青城派四大弟子之一,一定知道我父母的下落……”瞥了曲非烟一眼,欲言又止。曲非烟道:“客栈人多眼杂,不利行事,还是待到他离开客栈再作计较罢。”林平之啊了一声,道:“时间紧迫,若我父母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见曲非烟蹙起了眉,立刻反应了过来,心中懊恼之极,抱拳道:“在下心忧父母安危,言辞无礼,请曲姑娘恕罪。”
曲非烟摇首道:“这也怪不得你。”微微一顿,出言安抚道:“你不必焦急,我昨日已命神教教众暗中打听你父母下落,想来近日便有消息。”她话音方落,一名青衫男子便匆匆走了进来,向她躬身一揖,取出一封书信放在她手中,又转身退了出去,一系列行动干净利落之极。林平之怔了怔,喜道:“可是有我父母的下落了?”曲非烟将信封拆开扫了一眼,微微颔首,起身向外走去,林平之慌忙紧随其后,急声问道:“曲姑娘,我父母如何了?”曲非烟脚步微顿,道:“余沧海将你父母扣在了城南的关帝庙中……”略一迟疑,接道:“二老似是受了些伤,具体情状却是不清。”
林平之面色骤变,颤声道:“爹和娘若有个万一,我……我……”曲非烟道:“闲话莫要再说,随我来便是。”见他步伐踉跄,已是渐渐跟不上自己,皱了皱眉,伸手在他腰间一托,带着他向前疾行。林平之只觉得身边风声呼啸,眼睛几乎睁不开来,暗道:“想不到曲姑娘的武功居然如此了得!却不知与那余沧海比起来究竟谁高谁低?”他本以为曲非烟会带上日月神教中人一同前去,却见曲非烟并未和他人联系,只是带着他向南急奔,不禁心中一惊,忍不住开口道:“余沧海‘摧心掌’极是了得,曲姑娘你还是莫要太过大意的好。”曲非烟点了点头,道:“看守你父母的只有两名青城派的二代弟子,你毋需担心。”林平之方松了口气,又思及月前只是“青城四秀”中的于人豪和罗人杰两人出手,自己父母便已不敌,心中又是一凉,暗忖:“曲姑娘于我有大恩,若她不敌青城派之人,我即使是拼得性命,也要护得她和爹娘逃出!”既豁出了生死,心中也便坦然。
两人方穿过一片树林,便看见了一角屋檐,上书“关帝庙”三字,牌匾已是颇为破旧,庙内一片昏暗,却隐隐有人影晃动。只听见庙内有人大笑道:“这老小子倒实在是倔强,受了这般折磨,却还是不愿说出‘辟邪剑谱’的下落!”随即又传来一声闷哼,似是有人在咬牙忍痛。林平之大惊,道:“是爹爹的声音……”虽然压低了声音,语声却已发颤。曲非烟皱眉道:“他们说的辟邪剑谱是什么?”林平之怔了怔,道:“我家的家传剑法,便叫做辟邪剑法,但是却是代代口口相传,并没有什么剑谱!”向庙内望了一眼,寻思道:“我只道此事全是因我误杀那余沧海之子而起,现在想起来却是并非如此。那些青城派之人怎会突然到了福州境内,又怎会如此巧合地在我面前调戏那茶棚中的女子?莫非竟是为了激我出手,从而试探我的武功么?只是那余沧海之子太过轻敌,竟是被我杀了。”想到此点,忍不住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又转念想到:“原来他们毁我福威镖局,擒我爹娘,竟是为了图谋我林家的家传剑法!只是那‘辟邪剑法’剑招平常,又并非不传之秘,便是那青城派的于人豪和罗人杰也是会使,不知他们为何如此在意剑谱的下落?”
曲非烟瞥了林平之一眼,径自向庙内走去。方走到门前,庙内便有人叫道:“来者何人?”一名身材高瘦的青年闪身而出,上下打量了曲非烟片刻,见她只是个身无兵刃的女子,面色略缓,道:“此处已有人暂住,姑娘若想上香请改日再来罢。”目光骤然落到旁边的林平之身上,此刻林平之戴有面具,这高瘦青年只觉得面前之人身形甚熟,却是认之不出,皱眉道:“我可是与你照过面么?”林平之胸口一热,暗道:“我怎可在仇人面前藏头露尾?”一把扯下了面具。那高瘦青年面色微变,大声道:“格老子的,是那林家的小畜生,师兄快出来!”庙内有人咦了一声,抢步而出,却是一名三十不到的魁伟男子,他上前一步,与先前的那高瘦青年并排而立,冷哼道:“当日被你逃了,想不到你今日竟是自投罗网!”林平之方想破口大骂,却见曲非烟转过目光,意似征询,强抑了怒意道:“这二人是青城四秀中的侯人英、洪人雄。”曲非烟哼了一声,道:“青城派四大弟子号称‘英雄豪杰,青城四秀’,却是见面不如闻名。你自去救你父母,这里交给我便是。”侯洪二人同时变色,洪人雄怒道:“你这丫头是何人?口气倒是很大!”这侯人英、洪人雄武功比起令狐冲来尚且远远不及,曲非烟又如何会将他们放在心上?只淡淡瞥了两人一眼,却不答话。
(七)庙内诀别
林平之犹豫着望了曲非烟一眼,暗道:“当初我曾与那罗人杰放对,不过三招便被打倒。侯人英、洪人雄排名尚在罗人杰之上,想来武功犹有过之!曲姑娘让我自去救爹娘,莫非她真有必胜的把握?”心中虽是担忧,营救父母的心思终究还是占了上风,身形一展便向庙内掠去。侯人英、洪人雄同声大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