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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青笑,神色是说不出的正经,坦坦荡荡,“酒馆是喝酒,这里也是喝酒,可有什么不同?”
凌云无语。这里面的不同大了去了!别的不说,去酒馆喝酒,他就算是醉了,回了家还能安安稳稳的睡到大床上。而若是进了这里,只怕连房门也进不去了。
“妹夫既然觉得不便,我也不勉强,只是有些可惜了,这里的笙儿姑娘,和我也算是旧相识,本想着能顺道叙叙旧的。”薛青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已到此处,不如移步前方,寻条小舟,看看这繁华夜景,也算不虚此行了。”
凌云面有难色。河里看夜景,自然是美不胜收。可谁知道这位古里古怪的薛表哥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许是看到凌云有些迟疑,薛青又道:“我好不容易重回了趟扬州,却来不及与故友重逢,更来不及故地重游,便又要匆忙离开,心中不免遗憾。念在明日一早我便要离开扬州,想再留恋一下此处景致,妹夫难道也不愿意作陪么?”
话说到此处,凌云自然无话可说。薛青见状,便熟门熟路的带着人上了一条画舫,不一会儿,不仅酒菜齐备,连那抱着琵琶的歌女也跟了上来。
“妹夫,请!”薛青斟满了两人面前的酒杯,举杯邀请。
酒自然也是好酒。虽比不上上次在陶公家中的陈酿香凛,却也爽口,正合这夏夜风光。
“表哥明日一早就走,确实有些匆忙,”凌云拿起酒壶斟酒,“不知表哥可是要回洛阳?”
薛青点头,“自然是要回洛阳的。月儿总算安全到了扬州,我总要跟舅父说上一声,免得他老人家担心。”
凌云笑了笑,“这是自然的。辛苦表哥。”
薛青淡淡一笑,“月儿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谈什么辛苦?只是,你可知道,我和月儿虽在人前唤作表兄妹,实则是何种关系的表兄妹?”
凌云笑道:“不是姑表么?表哥既然唤我岳父为舅父,那自然是姑表了。”
薛青笑笑,摇头,“其实,说句老实话,我和月儿,根本并没有任何关系。”
凌云猛然一怔,端着酒杯的手登时一僵,“什么?”
薛青端起一杯酒,悠然饮下,才又接着笑道:“仔细算起来,是我的伯父娶了月儿的姑母,而我,只是姑母的一个堂侄而已。如此算来,你也可知我和月儿根本是半点关系也没有的。”
“不过,也不能说是完全一点关系没有。至少,我们是一起长大的。从小月儿就和我们一起玩耍,读书,直到十六岁。她从小到大,从未叫过我一声表哥,如今被她突然这么叫起来,还委实有些反应不过来。”
“但尽管如此,我却还是放下了一切护送月儿千里迢迢的来到这扬州,你可知道为了什么?”
凌云只能摇头。
他竟从未想到薛青专程找自己过来,要说的话,竟是这些。他竟然还一直以为他们本就是表兄妹,所以薛青和她才会如此亲昵,他也才会费了那么多的辛苦把她护送到此处。现在看来,居然全都错了。
就算亲表兄妹都未必做到的事情,这严格算来毫无关系的二人却做到了。他不仅做到了,更反倒还此时问自己为了什么,别说他猜不出来,就算是他猜得出来,他也不敢说出来。
皇室的亲疏比起正常人远上不止十倍。就算一母同胞,都可能为了权势而刀剑相向,而如今他们这八竿子才能打着一下的“表兄妹”却能同舟共济,患难与共,他现在是期待自己猜出何种答案来呢?
“看来你是答不出。”薛青轻轻一笑,“那我若告诉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要觉得太惊讶,好么?”
凌云皱了皱眉头。他等着他的话。
“因为我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哪怕是去死。”薛青顿了一顿,总算在又一杯酒下肚之后,一字一顿的开口继续道,“自小,我便以为以我的才学和家世,定然能被选中成为她的丈夫,然而,我猜错了。所谓婚姻嫁娶,皆是父母之母,媒妁之言,儿女之情,向来都微不足道。我虽痛苦,却也知既然无此好运,便也只能作罢。”
“然而谁曾想只是这两年之间,便会起如此fēng • bō。见到你之时,我的确有些惊讶,以为我再次失去了机会,然而,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薛青又顿了顿,微笑着盯着凌云半晌之后,才满意的缓声接着道,“一直以来,她最需要的,她身边该站着的,都从不会是你这样的男人。她需要的是能保护她,能配的上她的男人,是能在她最危机的关头为她挡掉一切风雨的男人。”
“比如,现在。你怕是猜不到她现在有着怎样的困境,而我,此番回去,正是受她所托,去做一件对她来讲关乎生死的大事!”
“她需要我,我也能为她爽快的做成这件事。而我能为她做到的事,却是你就算拼了命用尽了全力,也根本做不到的。不仅眼下如此,将来更是如此。”
“你是个聪明的男人,所以你该知道,你并不是适合她的男人。从来不是,远远不是。莫说她的父亲不会同意,她的家族不会同意,就算是她的哥哥,也绝不会同意!……我想,这些,你该是早已看得到,也明白的,是不是?”
“更何况,你认识她只有短短三个月,而我,认识她足足十八年。你们因何在一起,你比我更清楚。而我和她,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知道她所有喜欢的讨厌的,而她绝不会把那些一一告诉你。我们之间有着最无私的信任,而你,却和她之间,从头至尾,仔细看来,毫无牵连!”
“她从不是你的,正如她腹中五六个月大的孩儿永远不可能是你的一样。或许她曾经需要过你的帮助,但现在,早已事过境迁。反而将来,或许,你会成为她的负累,会让她为了你而十分为难。你曾对她恩重如山,故而,有些话,她不便说,我便替她说了。——你一向是个聪明人的,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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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当然是个聪明人。薛青几乎不让他还口的一番话,让他的嘴巴除了喝酒之外,便毫无用处。
他承认薛青说中了他心中最担心也是最不安的部分。他也得承认自己终究还是猜对了一些。他和她之间,果然是自己最怕的那种纠葛。
虽不知薛青回去要做什么,怎么做,他都相信一定和苏月有关。而不管他做什么,那自然都是他凌云拼了命也做不到的。他算什么?他的性命较之草芥又高贵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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