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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这对年轻人这几个月来眉眼之间早已不寻常。他既肯收韦典为弟子,便不会不把自己唯一的孙女托付给他。而这第二件事,韦典自然答应的也比第一件事要爽快的多。
只是这最后一件,真的让韦典犯了难。老渔翁早已看出他仕途之心未死,眉宇间还有些读书人的不甘之气,因此便要他起誓,此生远离官场,放弃那飞黄腾达之梦,才能保的一生太平。当时的情形由不得韦典思虑太多,便只好点头应了下来,只是这心里,终究有些不大顺气。那时毕竟年轻,毕竟参不透这誓言之中,是何等的沧桑之意。乃至人到中年经历风雨之后的韦典每每想起,便忍不住有些后悔自己竟真的被他一语成谶。
这三件事,韦典一一答应,并能做的一一照着去做了,老渔翁不久之后便也就放心的去世了。
韦典是京城人士,自然是要回洛阳的。老渔翁死后,他就带着妻子回到了京城。
所谓,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半年前还对医术一窍不通的韦典带着老渔翁的言传和心得回到京城,拜了医馆、当了学徒、见多识广了之后,方才惊觉老渔翁医理之通达医术之精妙,实属罕见。虽每每问起妻子他的来历时,妻子也是一脸茫然,觉得他的问题甚是奇怪,但对韦典而言,这的确是着着实实的遇上了贵人。
韦典进步神速之后,自然年轻人的那股子盛气便冲了出来。他自然是不甘心一生为别人当学徒,而后混口饭吃而已。因此,便趁着太医院每年选民间可造医者进入太医院外教习厅学习的机会,经过了层层考核,算是踏上了仕途。几个机缘巧合之下,他便已从一介民医升到官至六品院判,一路官运亨通,算是彻底的春风得意过。
然而,花无百日红。太医一向难当,而一旦宫里有着什么风吹草动,最易波及的,自然也是方寸之间置人与生死的太医。
爬上去总是格外艰难,而跌下来,似乎比喝口水都还要容易。得失之后,人往往能看的格外通透。能被太子殿下保全了性命下来,已是万幸,那以后,自然是为了苏昭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韦典知道自己此行的职责,因此他必定要完成的圆圆满满。从他重回扬州的那刻起,他早已把自己的生死,全然置之度外。
扬州多的是行商,这个巷子里的十来户人家,无一不是商户。藏匿于商户之中,自然是最安全的,因为,商人之间,最看重的,便是各家的私密。而十来户商户之中,有七家是来自外地,平日里更是鸡犬相闻,而老死不相往来。加上商人多宅院转换频繁,不仅官府备案的随便,就连这居家住户,对自己家邻居哪家姓什么,家中几口人,基本都互不知晓。因此,他也就不得不佩服起了苏昭的思虑周详。大隐隐于市,而最好的市,莫过于这繁华而杂乱的扬州。若是在洛阳或是长安,只怕不到一日,人人便知自家巷子里来了户姓甚名谁的外地人,那便是再大的秘密也无法守得住的了。
既然此处都是商户,他日若是和邻里聊起来,总是要说得出自家营生是什么。韦典来扬州这些日子来,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操持一件营生。药铺虽是本行,却决然不能做。而既然自己要化身为掌柜,自然要对生意有些精通才是。因此,对韦典而言,这不二之选,便是开了家字画店,卖点临摹赝品,顺带一些文房四宝之类。
韦典对扬州熟悉,手里又有银子,办起事来,总是格外的快。到苏月一行到达之前,韦典的掌柜之职,早已担当的得心应手。
可眼下,韦典却有些心烦了。他每次看着薛青就有点心烦。
他是贵胄公子,他自然说不得什么。而若整日看着他对自己所配之药指指点点,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韦典无论如何也是当初太医院首屈一指的人物,被眼前这个不足二十岁的公子哥给不断挑衅,当然不能不心烦。
“薛公子,”韦典耐着性子冲坐在他面前的人道,“您来扬州这两日,也不见您出去走走,怎么也和驸马一样,看上了我这些药草?”
薛青却似全然没有听到他这言语中的不耐之色,反而更加施施然的拿起他面前刚配好的一副药闻了两闻,笑了笑,“这等补药,怕是两个月之后再给公主比较适当。若是眼下便给公主服了下去,恐有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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