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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圈快结束时,离夏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本来一直保持在四五名的位置,现下已经被好几个人反超。她心里着急,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还在跟跑的叶小川安慰她只要坚持到终点就好,她却咬牙摇头。
昨天睡觉前,她许了一个很不讲道理的愿望——如果她跑进前八,阿修就能赢球。
算是一种……另类的鞭策。
也变相地将他们连在了一起。
这么多年,她总固执地觉得她和沈修的命运,是上了枷锁的铁链,分割不开。那么自私任性地提出分手时,她心里也还有着这个信念,却忘了这条锁链也许不能斩断,却能延长,所以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最后半圈,大家都以为离夏已经放弃时,她却再次加快了脚步。
是她将他推远的。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回头等她。
她以为自己可以平心静气地等待,但也仅仅是她以为而已了。
她根本不能忍受这样的僵持。
那么就让她努力一点,朝着他的方向奔跑吧!
冲过终点线时,心里一直绷着的那根弦随着耳膜边粗重的喘气声断开了,一些东西汹涌而出,酣畅淋漓。
在终点处等着她的,是孟溪和周远。她想直接躺下,被孟溪训斥住,扶着她慢慢往旁边走,周远递过开了瓶盖的水,她说了声谢谢,拿过来就猛喝。
叶小川赶过来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说她是小组第三,还有一组没跑,但她应该能进前八了。离夏开心地笑了,不知道为自己还是为那个无厘头的愿望。
休息了一会儿,连下一组的结果都等不及,她就急匆匆地要走。周远大概是猜到了,跟着她站起来说一起去吧。
b市新修的小露天体育馆在西边,他们打车过去,走走停停半个多小时才到。球赛看来已经开始了很久,离夏还未走到场边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身上的八号球衣随着跑动紧贴着前胸,在身后鼓起漂亮的弧度。
周遥看见他们俩一起来颇为讶异,看着离夏抿唇不说话,离夏看着她手中的毛巾和矿泉水,一时也哑然。好一会儿她才想起问比分,还是零比零。她松了口气,至少没输球。
中场哨声一响,周遥和许多人快步迎了上去,离夏跑完不擅长的长跑,腿还是软的,懒懒地坐在椅子上不愿意动,就看着周遥走到沈修面前,微笑着递上毛巾和水,他却微微皱了眉,以她熟悉的方式摇了头,再接了另一个队友递过来的水。
离夏不知道他是在第几次转头时看见她的,反正她注意到时,他已经跑到了面前,手撑着膝盖俯身看她:“来了?”
离夏点头,往椅子上一靠,挥挥手嫌弃地说:“真臭。”
沈修笑,哨声又响了,他干脆将刚擦了汗水的毛巾扔进她怀里,边往场上跑边说:“等我一起回家。”
离夏提着毛巾一角将它扔到旁边,不掩嫌弃之心。
周遥捏着矿泉水瓶站在不远处黯淡了眼神。她想起那天在洗手间离夏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自信得让她不甘却也正确得让她无所辩驳。
“就算我们分手了,我们还是最默契的季离夏和沈修,我没资格阻止你的行动,我只是想说,不要做无用功,不要徒增伤心。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
周遥咬牙,离夏看似没心没肺,在某些事情上却清醒得很。那被她省略了的话,她何尝不知道。
不是因为她不好,而是因为她不是季离夏。
即使沈修不喜欢季离夏了,也不会喜欢别人。
曾经周远惆怅地对她说他们都晚了十一年,但感情并没有先来后到,所以她不甘,所以她主动去争取,但除了上次聚餐沈修意外的温柔外,她再也找不出任何迹象支持自己的坚持。
球赛最终以一比零结束,一大群人欢呼着去公车站等车,离夏疲惫地靠着站牌,周远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去庆祝,她抬眼看看还在和对方队员聊天的沈修,嗯呃了半天给不出答案。
公车靠站后,队员们先上了车,周遥周远站在后门叫离夏沈修快点,离夏迟疑着踏上第一阶的踏板,左手却被人拽住,她心一跳,踉跄地收回了脚。
车上一片口哨声起哄声,她为掌心熟悉的温度和触感红了脸,旁边的人却云淡风轻地对车上的众人说:“你们好好玩,我们得回家了。”
况是青春日将暮5
公车慢慢驶远,转过一个街口消失不见了,旁边的人却没有松手的意思,离夏用脚尖跟着人行道方砖的线条画了几圈,轻声说:“我……我累了,要回家休息。”
沈修嗯了声,看看左边牵着她往前走两步说:“车来了。”
从体育馆回他们家的这路公车人竟然很少,夕阳溢满空空荡荡的车厢,世俗又虚渺的暖色调,沈修拉着她坐下后就闭上了眼睛。
离夏动动手指,沈修侧头看她,空闲着的左手弹了下她的额头,有些疲累地说:“我现在不想说话,睡会儿。”
离夏看着他再度闭上眼睛,心里却在打鼓。她以为他单独留下她,是有话想说的,就和她赶过来的目的一样。此刻他温热的手掌盖住的好似不是她的掌心,而是她的嘴,因她心里有许多许多早该告诉他的话,现正争先恐后地要往外冒,却因找不到出口,闷得她想尖叫。
然而在颠簸的车厢中,顺着夕阳的光线凝视他安静的侧脸,一切骚动又慢慢平息。这久违的熟悉的平淡场景让幸福再一次萦绕,离夏甜蜜又心酸地想,他们不是就应该这样吗?而她不就是希望他们能永远这样吗?
离夏靠近了些,轻声叫他的名字,没有回应,再叫一声,还变本加厉地戳了戳他的脸,还是没动。
真的睡着了?
离夏笑了笑,终于放松身心靠在椅背上眯起了眼。
她其实也很疲惫,却没有睡意,一方面是有些兴奋,觉得他们将要有一场真正的对话,一方面是怕坐过站。
离家还有两站路时,沈修终于有了动静,离夏随即坐直身体,看向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的双目哪里像刚睡醒的样子?刚才装睡的吧?
面对她疑惑的眼神,沈修只是笑了笑,继而说:“我们在下一站下车。”
“啊?!”离夏不解,“不回家吗?”
“……先找个地方坐会儿。”
离夏默然点头,有种想象终于落实的期待与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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