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折戟第八（2/2）

随后她一松手，小白就像离弦的箭一般，窜到了李昭阳的身上，开始用利爪撕扯她的衣裙。

李昭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只觉得那白团子动作奇快，好像自己身上哪里都是，叫的声音更大了，但却是没什么心思去骂人了。

而那丫环红袖和太监也顾不得白知知，忙要帮着去抓小白，但小白好歹是一个凶兽，虽然被白知知短暂地下了一个不能咬人的禁制，但只凭尖利的爪子，也能叫他们三人焦头烂额了。

白知知就站在原地看着，只觉得心情都好起来了。

直到不远处传来一片脚步声，白知知看热闹的心思一顿，这边没什么诚意地喊了声：“小白，回来。”

小白已经把李昭阳的衣裙扯的乱糟糟的，虽然不至于衣不蔽体，但就这么出现在众人面前，也足够让她觉得丢人好几天不敢出门了，听到白知知的呼唤，它这才不情不愿地跳回了白知知的怀里。

与此同时，拐角处的人终于现身——是李元芩和顾淮君。

两人原本都是含着笑的，颇有一些母慈子孝的意思。但一看到李昭阳，两人的神情都是一顿，便淡了下来。

最后还是李元芩看在李昭阳好歹也是她李家的女儿的份上，主动出声道：“昭阳？你不是一早便出宫了？怎么还在这里？”

吱哇乱叫的李昭阳这才发现小白已经回到了白知知身上，又注意到了李元芩和顾淮君，像是有了底气似的，又对李元芩控诉道：“姑姑，这个贱人，她带着霍娇那条会咬人的恶犬进了宫，还特意放那恶犬咬我，姑姑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李元芩深知自己这个侄女是个惹是生非不省心的，并没有立刻下定论，看向白知知道：“这位是？”

白知知怀揣着小白，无辜地朝李元芩行了一礼，道：“见过皇后娘娘。是我不好，没看住小白，才叫它惊扰了县主。”

听到这个名字，多少对顾淮君的事情有所耳闻的李元芩顿了下，她知道顾淮君带了朋友在玉阳宫里，也知道以他的性子，若不是觉得值得相交的，定不会让人住进宫里去，抬头看了一眼顾淮君淡淡的神色，心里便有了计较，温声道：“无妨，姑娘带了只什么？”

白知知便把怀里的小白露出来，道：“是只幼犬，是霍娇姐姐养的，我拿来养几天，还小，脾性大，娘娘见谅。”

李元芩见到李昭阳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大致就猜到了事情的经过，又见那“狗”是霍娇养的，更是对这个本来就不喜的侄女越发没了好感，反倒对白知知笑道：“原来是从娇娘那里过来的，时辰不早了，快些回玉阳宫去罢。”

李昭阳一看李元芩不仅没替她出气，反而对白知知柔声细语的，更是火冒三丈，恨声道：“姑姑！”

李元芩抬眼，眉眼冷下去，道：“昭阳，你原本比白姑娘年长几岁，本就该让着她，你仗着身份故意闹事就算了，如今还想倒打一耙？”

虽然是先挑的事儿但吃亏的也是她啊，李昭阳委屈地想。

她又气呼呼地道：“可是，那个贱人她放狗咬我……”

“够了！”一旁的顾淮君突然出声道：“你身为县主，一口一个‘贱人’像什么样子，白姑娘几人是本殿下请来的客人，你怎么能如此出言不逊！李丞相就是这么教的你吗？”

没想到一直看起来好脾气的顾淮君也出声训斥她，李昭阳更是委屈了，她不可置信地道：“太子哥哥……”

到底还是李元芩看不下去，对身边跟着的丫环道：“带县主去换身衣服，送她出宫。天都要黑下来了，一个姑娘家哪能还待在宫里。”

丫环领命上前，李昭阳再不情愿也不敢当众忤逆这个姑姑，便只能又愤恨地瞪了白知知一眼，随后便跟着丫环下去了。

白知知一直在一旁神色淡淡，摸着怀里小白软乎乎的毛，仿佛那几人所做的事都和她无关。

李元芩处理完李昭阳的事，才又看向白知知，道：“我这侄女被我哥哥宠坏了，吓到你了吧？实在是对不住，你住在玉阳宫对吗？改天我叫太监送些东西过去，天色不早了，快回去罢。”

她自称“我”，便是放下了身段，白知知惊讶于顾长渊这个皇后的气度，她本也没把李昭阳放在心上，而且吃亏的也不是她，因此向他们二人行了个礼，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