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折戟第六（2/4）

白砚他们来将军府的目的就是想劝霍娇放弃那只凶兽，而这话白砚一个成年男子来说显然不好，现在把白知知送了过去，倒省了他许多事，于是便对霍尊称还有事要处理，便和无相回去了，只道叫白知知玩够了自己回去。

于是霍尊就看着这两个毫不负责的两个大男人就将小姑娘扔在了他的府上。

回去的路上，因为此时天色还尚早，无相便提议两人走着回去，反正离宫门也并不远。

于是两人便沿着街道慢悠悠地往宫门里去，没了白知知在一旁插科打诨，这两人都不是能开话头的人，便一路都安安静静地，听着街道两侧的百姓的叫卖声，飘来的空气中，都带着烟火气。走了一阵子，无相突然出声道：“我好像忽然懂了，你为什么要来人界。”

白砚一抬眼：“嗯？”

无相道：“人界一年到头的景不一样，来往的人也不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忙忙碌碌，有的人可能在集市上擦肩而过，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或许是因为他们的一生足够短暂，所以便拼命好好活着。”

而九重天的风景别说一年，几万年都不一定会有变化，来来去去的神仙们，就算一起共事，交情也未必有凡界的擦肩而过的陌生人高，向来自诩清贵的神仙们，每一个都觉得自己生来高贵，哪里如人界这些小人物鲜活。

他从前想过，白砚就算是回了九重天，就算是因为那些残存的记忆对九重天没什么好感，也最多会回瀛洲去，却没想到这人会来到人界，而且一个从前讲究得要命的人，也能蜷缩在江州那样一个小城里安安静静地生活。

其实也没什么的，他想。

至少白砚在人界过的很舒心。

无相其实很早就知道白砚在人界的哪里了，毕竟白砚有言酌那个大大咧咧的朋友在，言酌去找白砚的时候。总有会被无相发现的时候，顺着也就找到人了，他曾想过要不要去告诉白砚真相，哪怕白砚最后没能接受他，也至少有了个回应，不是个无疾而终的结果。可后来在江州看到白砚毫不设防的笑，又觉得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他能过的好，就足够了。

当初在沧州，他愿意答应季无忧无理的要求，愿意不合规矩地用她换莫惊云活着，并不真的是因为他有同情心，从无极之渊出来的人，旁人在他眼里要么是能怼的，要么是可以忽略的，唯一的一点例外，只给了白砚。只不过是季无忧说的那番话，触动了无相的心。

在听到天帝的话说江州有四大神器的异动而来到江州再次遇到白砚时，无相其实是有些慌张的，尤其是在他察觉到那些潜藏在背后的人，很有可能又把阴谋伸向了白砚的时候。

一开始，无相打算用在外人口中传出的他暴虐成性的性格逼退白砚。叫他不要去查四大神器的事情，可他也知道，盘古的死，是白砚心里永远过不去的坎儿，他绝对不会不管不顾。

后来他想，既然阻止不了，那他就陪着一起吧，大不了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两人一起面对，直到听到季无忧的那番话，无相才发现，原来他竟是害怕的，白砚这么多年还能好好的，已经是多出来的了，无相不敢赌，不敢去赌那个输掉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