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1/4）

温仲嵘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韩歧的那个躲字，他用指尖轻轻的敲了敲桌面，意有所指的取笑道：“为什么要躲？你曾经不是和我说过，只有罪犯才需要从黑暗之中汲取安全感吗？韩歧，你看我们现在不也正躲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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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歧顿感尴尬，偏这句话的确是他对温仲嵘说的，他暗自恼怒，愤愤道：“先生，如果不是你当着外人的面说那些话，我们也不至于要躲到黑暗里来，你说的那些已经严重违反了幸福国的条规，那些话蛊惑性太强，容易使人们产生反抗，拒绝等负面情绪。”

温仲嵘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个人趴在桌上无声的笑了起来，韩歧更加生气了，气鼓鼓的把烛台朝温仲嵘那儿推了推：“再说了，我并不觉得我们正藏在黑暗里，你看，这里还有光，先生，这蜡烛还是你亲手点上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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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仲嵘抬起头，揉了揉韩歧的脸：“你说的对，咱们也并不是完全藏身在黑暗里，还有光呢。但是韩歧，除去这个不谈，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反抗，拒绝并不是什么负面情绪，那是每个人都应该拥有的权利，而且，我说的话也不叫做蛊惑，如果你愿意，你把那称作…演讲？”

韩歧摇摇头：“我不明白，先生。”

温仲嵘牵着韩歧的手，领着他继续朝深处走：“简单的说，就是我通过话语让你们明白我的想法，我的见解，我的主张，我们通过这种方式去寻找与我志同道合的同志们，或者去感化那些误入歧途的人，这和传道有点像。”

韩歧轻轻的哼了一声：“先生，传道行为是严重违反条规的。并且，你不应该拥有自己的思想，你应该拥有的是幸福国的思想，拥有自己的思想你就会和别人不一致，从而产生区别，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如果被安全保卫部门的人发现你有了思想，他们是会剥夺你合法居民的身份，并把你送进思想改造区的。”

温仲嵘对此毫不在意，他轻轻捏了捏韩歧的掌心：“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也是安全保卫部的人，你现在是打算把我送去思想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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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歧哼哼唧唧的，气势莫名就矮了半截：“我……我……我作为你的朋友，我必须包容你这种大胆的发言。”

温仲嵘嘴角弯了弯，不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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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算安静下来，寂静的大楼里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韩歧的心里却热闹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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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不同的小人在他的心里互相斗殴，一个举着旗子大喊着：“温仲嵘说的对！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人应该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