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北门之战（1/1）

北城头，看着城外整队的林邑兵马，徐回对着莫庶军侯笑道：“今日，终于轮到你来唱主角！”

前日西城头战斗结束，林邑兵马加强对九德城四周探查，徐回等人商讨判断，林邑大军的主攻方向必定转为更便于大队兵马铺开进攻的北门，可是首次进攻受挫的林邑部队仍然驻扎西城外营地，对西城虎视眈眈，肯定是在等待机会，一举夺下西城头。

无论是北门，还是西城，只要有一个地方突破，林邑大军几乎就能宣告胜利，这就是攻城部队的兵力优势。

林邑人摆出进攻北门的架势，那么九德城想必已经抽调西城守军前往北门支援。事实上，的确如此，负责北门的莫庶军侯原本只有两百护南兵卒和三百沿海青壮，昨日北门外开始有大批林邑兵马聚集，从西城和城内巡逻队伍各抽调一百老兵补充。

即便如此，攻守兵力是五千对七百，一旦失去南城地利，后果难以想象，莫庶军侯只能拼死保护将军突围。

北门城外空旷，进攻的数千林邑兵马较为松散，隐约分成十几队，各队均配备硕大木盾和攻城云梯，其中两辆撞车刺槌左右怕是不下百面大木盾，看来前日西城头的巨弩大矢中给林邑兵马留下深刻印象。

林邑人无论怎么想也想不出来，这些巨弩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九德城原本确实装配几架，可是在林邑人占领后就处理拆除，随着搵罗夫队伍运回林邑国内，根本不可能重新组装起来。

敌军距离城墙还有一段距离，徐回巡走在城头，让兄弟们知道自家将军和他们在一起，偶有撞见一名军卒的目光，还笑着打了个招呼，“怕不怕？”

“不怕！”军卒万万没有想到将军主动和自己说话，正要激动行礼，却被徐回拍了拍，战场之上，无需多礼。

沿着城头巡走，此类场景或对话不少，徐回知道回答“不怕”的军卒心中不是真正不怕，即便他们经过莫庶严格训练，也见过血杀过人，或许袭击双桑寨那场战斗就是大多数人从军以来规模最大的战斗，从未经历万人规模的杀戮战场。

望着城外敌军，仿若一群群蝼蚁逼近，再过不久，黑压压的蝼蚁群便会不断炸起片片血红。再回首看着城头军卒，不知为何，徐回心底涌起一股伤感的情绪，怅望半晌，此战过后，这段城墙也将沾染不知多少自家儿郎的热血，这都是因为他的命令。

可是，既然已经踏出一步，哪怕惆怅感伤，徐回只能继续走下去，走下去是胜利或死亡，停下必定只有死亡。

靠近北门墙根时，城下几乎没有一面完好的大木盾，成功运来的攻城云梯也只有七、八架，可是随着一批又一批的林邑兵马投入战场，兵力反而有增无减，攻击威力不断加强，为了能够抵达城墙，之前付出的代价完全是值得的。

夹在首批进攻部队中的不少都是弓箭手，估摸进入射程范围内，林邑弓箭手立刻脱离出来，拉弓扣箭对着北门城头压制，每一次射击都不下百支箭矢，使得城头守军出现伤亡。

瞧见逐渐成队的敌军弓箭部队，莫庶便第一时间传令己方弓箭手把火力集中在对方身上，不过调度需要时间，己方兵力又处于劣势，幸好城头伤亡并不大，可是莫庶此时已经没有精力顾及弓箭手，只能徐回亲自指挥弓箭手。

两辆摇晃的撞车刺槌已经逼近城墙城门，更为急迫的是扣住城头的几架攻城云梯已有林邑勇士攀登上爬，顶着城头砸下的滚石檑木，金汤滚油烫起的凄厉惨叫也未能令攀登者产生多少畏惧，甚至速度都没有停滞几分，仍旧卖力地疯狂攀爬。

甩出石头，毛达迅速拿起长矛，按照老卒军官教导的和同伴分列垛口两侧，盯着垛口动静，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他发现自己十分享受这种感觉，凭着手中武器去争夺属于自己的东西，赢得军中上官的赞赏。

虽然毛达没有真正成为护南镇军，可是他已经把自己当成徐回将军麾下部曲，只有徐将军才会这么重视自己，重用自己，要知道三百临时队伍，唯有毛达一队和护南镇军一样处在第一线阻杀敌军。

垛口处冒出一道黑影，欲要跳上城头，在双腿跳蹬的同时，手中兵器随之而动，快而猛，却发现自己失了准头，城头垛口根本没有人，未等欣喜表情流露脸上，胸膛瞬间被两杆长矛刺穿。

毛达和同伴齐喝一声，没有收回长矛，反而朝前挺进，左右两矛叉起穿胸濒死的林邑兵，连人带矛沿着攻城云梯砸落，城下响起几道惨叫声，来不及查看战果，更没有时间大喘气，立刻又从旁边拿起备用长矛。

北门城外，林邑大王子范伽皱了皱眉头，听着亲兵汇报西城头也发起了进攻，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西城、北门同时进攻，城内守军兵力不足，绝对无法兼顾两头，眼前所见的北门城头抵抗十分激烈，显然抽调了西城守军赶来增援，但是不至于到目前为止连城头都登不上去。

战斗进行中，无法统计伤亡人数，可单是范伽观察所见，进攻至今不下三百林邑兵马伤亡，算上前日进攻西城头的，伤亡将近一千，要知道从南陵县一路杀到九真郡，总伤亡也不过一千出头。

按照这个趋势，拿下九德城怎么也要付出两千人马的代价，对比当初轻而易举占领九德城，这个代价令他心痛不已。

“典云......”范伽咬牙切齿地低吼，不由设想俘虏典云之后要如何折磨，随着攻城战斗的进度很快让他抛开设想，重新回到现实中来。

进攻北门的林邑兵马超过四千，偶有林邑勇士攀梯登城成功，可是跳进城头后仿若水滴融进大海，完全没有动静，连片水花都没有掀起，反而己方进攻势头越来越缓，似乎有停滞的迹象。

北门不利，西城也不顺，虽然西城进攻部队全数投入，数度攻上城头，可是又被典云很快杀落，负责进攻西城的林邑将领派人请求大王子调派兵马增援，表示只要再多一千兵力，绝对能够夺下西城。

收兵鸣金声响起，林邑大王子复杂看着九德城，他知道绝对出现意外变故，不仅仅是典云重夺九德城，里面守军兵力绝对不少两千，而且绝非临征青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