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大胆提议（1/1）

脸庞微微发烫，不知是被无形打脸，还是老鱼头自己尴尬憋气，自己前脚刚刚说着九德郡城难以攻陷，后脚便有从交趾郡急匆匆赶来的人儿汇报九德郡失守，陆氏正在集结兵马出动救援。

“林邑大王子，范伽......竟有如此本事！”徐回赞叹道，林邑军可谓是兵贵神速，依据探查的消息分析，攻克南陵县、九德郡前后短短几天时间，快到交州大族陆氏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九德全郡沦陷，林邑战刀几乎抵在九真郡的薄弱颈脖处。

“盛名之下无虚士，我在南交州两郡的时候便听闻过那位林邑国大王子的事迹，自从他掌控林邑朝堂，十几年间，交好扶南、真腊，同时对周邻小国则不断征战，实现吞并，又蚕食袭扰交州南部，使得林邑跻身南洋大国。”简遇说道。

徐回眉头一弯，远交近攻，先弱后强，贯彻十几年，看来那位林邑大王子野心不小。

“简头领，林邑国力如何？”蒲侗突然开口问道。

“藩属小国罢了，汉末时，区逵趁着中原衰弱起兵，初建国不过百里一县，不过历经两百余年，征战吞并，人丁繁衍，如今占地约有两郡，治下不下五万户。”简遇揣测说道，他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

占地两郡，人口五万户，这个数字可不算小，要知道徐回故乡兴古郡登计在册的百姓民众也不过九千余户。

因此，光从人口来看，林邑国几乎能够比拟一个小军府，不过品阶规格却不是任何一个军府能够比拟的，毕竟林邑是正式受过前魏朝廷赐封，如今的大齐也是继承默认的，可以光明正大地打着林邑王侯的卤簿仪仗。

毕竟，如今大齐天下的各地军府，哪怕实际掌控凉州、雍州、秦州的统北军府，也不过是顶着大将军头衔，在没有彻底和朝廷撕破脸皮或公然造反，也是没用资格拥有王旗。

“将军，现在场景是不是和我们在东农山那会儿很相似？林邑军攻陷九德郡，直逼九真郡，陆氏急促出兵，防止林邑杀到交趾郡......”蒲侗道。

咦，徐回想了一想，点了点头，发现真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只不过云南郡兵马换成了林邑军，宁州军换成了陆氏人马，九德郡形同东农山屏障，如今林邑军占领九德郡，打开通往交州腹地的大门，陆氏的应对也和当初宁州军府的部署相同，出兵！

“就和去年的云南郡一样，林邑国小兵寡，进攻交州势必集中大部分军队，后方肯定空虚，没有足够的留守兵马，那么......”蒲侗停顿了下来，斟酌措辞。

此时，老鱼头简遇望向蒲侗目光少了几分轻视，多了些许惊讶，原本以为蒲侗不过是一名将军亲随，想不到他竟然能够从林邑国力、军队层面来分析推断，先不说推断是否准确，光是这份眼光便是为将之才。

心中不由对比，自己在他这个年纪，还在海边摸鱼玩闹，一时间，老鱼头简遇感觉脸庞更加滚烫。

“难不成你想向陆氏提议派出一支水军直插林邑后方，吸引前线大军回师救援，从而解九真郡之围？”徐回笑着道，又看向老鱼头简遇，“林邑有什么重要的海港码头吗？”

“林邑浦，就在林邑都城附近，曾经海路贸易十分繁盛，是南洋海路数一数二的重要港口，南洋夷商的第一站便是林邑浦，繁华程度丝毫不输给现在的鱼尾岛，可是听说那位林邑大王子不怎么重视海洋，十多年来集中力量扩充领地，又有鱼尾岛的兴起冲击，大齐商人在岛上走私违禁甚是便利，引得南洋夷商纷纷把落脚地或中转地也改在鱼尾岛，林邑浦逐渐衰落。”简遇介绍道，十年水军生涯可不是虚度光阴，何况老鱼头曾经还设想过若有一天交州和林邑爆发海战，水军出征，自己杀敌而立功晋升，实现光宗耀祖的抱负理想。

如今，林邑和交州确实爆发大规模战争，水军随时都有可能出动，不过经过十年苦熬无果的老鱼头见过太多，看清那副官僚嘴脸，哪怕自己仍在交州水军，哪怕自己身先士卒，奋勇杀敌，永远也无法撞开头顶的硬木板，一辈子撑死是个水军屯长罢了。

徐回顿时有了兴趣，对于林邑的认知更多是源自关于前世越南的些许了解和大致揣测，如今的林邑国尚且只是越南一角，远远没有后世占城王国的宽阔领土和地位。

若是历史轨迹没有改变，林邑国会在唐朝至德年（758年）之后改国号为“环王”，五代又称占城。占城王国强盛时期，大致领土北起今越南河静省的横山关，南至平顺省潘郎、潘里地区，王都为因陀罗补罗（今茶荞）。

“我记得将军在东农山战后说过，若是手中兵力更为充裕，急令调动一支兵马，趁着云南郡大将庞炳战死，士气低落，反攻东农山，杀进云南郡，体验一番攻城略地的快意，顺便发上一笔横财，给底下人的赏格就不必掏空腰包了。”蒲侗笑道，投向将军的目光带有几分别样意味。

“你，你，你......”徐回无奈笑道，手指连连对着蒲侗晃点几下，终于明白亦徒亦属的蒲侗想着什么，兵法书籍是理论，迫不及待要找个地方来实践一番。

不过，徐回的神色也郑重起来，蒲侗的提议确实有可行性，如今盯着白瓷交易的人太多，出手想要遮掩痕迹已经不容易，自己暂时又没有粗壮手腕护住，有必要找一条发横财的路子。

况乎林邑虽小，可是立国两百余年，曾是南洋海上贸易的重要中转地，财富之厚非常人所能想象，现在又恰逢林邑大军进攻交州，后方空虚，已经裂开一条缝隙，正是难得的好机会。

徐回在屋内踱步一会儿，终于对着简遇开口问道：“老鱼头，你熟悉南边海路吗？”

“熟，通往九真郡、九德郡、日南郡的海路，我闭着眼睛都能去。”老鱼头拍了拍胸脯道，犹豫片刻后，“将军，如果我们真要去南边，有件事和您说一下，希望您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