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危险逼近（1/1）

“杀！”顾不得什么，此时也来不及和军侯循规请示，老兵油子陈浑迅速拔出环刀，率领左右几十名军卒直接扑堵上去。

战场剧变，一股危险感直迫而来，徐回神色大惊，几乎就要跌退两步，下意识攥住腰间环刀，感受刀身传来的寒冷触觉，有那么几分安全感，心神才回稳过来。

看来，敌军是做了两手准备，大队骑兵直直冲击山坳的两队军卒，尝试利用撞击力和骑兵优势突阵，发现守住山坳的两队军卒是块难啃的骨头后，又有莫庶屯长在丘陵侧翼指挥弓箭手压制，迟迟未能突破成功，那么便搞出大动静，尽可能把山上的宁州人马都吸引到山坳口。

如此，趁着战场混乱，宁州兵马无暇，也无力顾及全场，庞炳敏锐的捕抓战机，抽调一支下马骑兵，沿着侧边拐角处，划出一条弧线，然后顺着土包灌丛，手抓脚登，成功爬上，迅速朝着徐回旗帜方向杀去，摧毁宁州兵马的指挥中枢，斩将夺旗。

不得不说，庞炳有几分真本事，此番进攻虚实配合，主侧兼顾，无论是正面的突破山坳，还是侧面的攀爬土包灌丛，只要一处攻击能够成功，那么受困山下的劣势就会迎刃而解，充分发挥他们的优势，彻底爆发出来几百骑兵的战力。

丘陵侧翼，莫庶屯长倒吸一口凉气，手中握住的弓弩晃了一晃，如今的战场情形，不用费心分析判断，已经一览无遗，第一屯坚守山坳的意义不大，最危险的是那支沿着土包灌丛登爬上来的下马敌军，正在杀向徐回军侯所在。

充当预备队的第三屯人马刚刚调往山坳增援第一屯，如今山坳陷入胶着苦战，哪怕抽调一什一伍，都有可能引发守阵松漏，使得云南郡骑兵寻机破阵，最终导致己方三屯人马的溃败。

幸好，第三屯代理屯长刘曲增援山坳第一屯时，并没有带走全部人马，留下几十军卒护在徐回身旁，否则恐怕此刻云南郡兵卒的环刀已经劈到徐回军侯的面前。

“闻敬，率领你队弓箭手继续放箭射杀，其余人等随我来！”安排队正闻敬负责丘陵侧翼，莫庶屯长一把扔掉手中弓弩，猛地抽出锋利长刀，果断率领两队人马离开，欲要增援。

无论在公，亦是在私，莫庶屯长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徐回军侯被敌军斩杀，何况一旦云南郡大队骑兵突破，那么留在丘陵侧翼的第二屯人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莫庶屯长来了......”如今在徐回身边，除去掌旗的家仆亲兵沈枞，便只有霍超、蒲侗、捕鱼郎李钩三人，防卫力量十分单薄，此时只需一队敌骑撞击杀来，恐怕就能立下斩将夺旗的大功。

说时迟那时快，蒲侗话音刚落，莫庶屯长的手中长刀下一刻便沾染敌军鲜血，战场厮杀的他找不出往日大气稳重的痕迹，完全是一名身先士卒的先登悍兵，只懂疯狂厮杀，有进无退，就连先到一步扑堵的陈浑都有些惊讶。

或许这是莫庶的另外一面，若无疯狂之气，出身平民的他如何从大头兵升到屯长，如何在一场场生死厮杀中存活下来。

忽然，徐回咧嘴一笑，呸的一声，拔出腰间锋利环刀，自嘲道：“如此利刃岂能握在窝囊之人手中，要是连血都没有见过就沦为别人手中的战利品，真是太给宝刀丢脸了......”

听到熟悉的咧嘴怪笑，瞧见徐回的拔刀动作，知道八成自己兄弟要发“疯”了，霍超的心脏仿佛被纠了一下，默默叹了一口气，既然兄弟要玩命，自己这副瘦弱身板也只能跟着冲上去了。

“公子......”掌旗的家仆亲兵试图开口阻拦，虽然战况胶着，己方不利，但是莫庶屯长率领几十军卒堵住山包缺口，未尝不能把对方赶下去，没有到自家公子上场搏杀的地步。

徐回神色凝重，不容置疑的摆了摆手，阻止任何人的劝说，心中明白即使这次把敌人赶了下去，那么也再无可能抗住第二波攻击，失策过一次的他不会把存活希望寄托在敌军将领珍惜骑兵，不会再付出代价来进攻区区一支三屯人马。

丘陵下方，察觉山上箭矢打击力度减弱的云南郡大将庞炳明白部分弓箭手回援护卫敌军主将，迅速下令催促正面进攻山坳的大队骑兵加紧进攻，打算率领随从骑兵缓缓靠近土包灌丛，补上一刀，脸色却突然之间大变。

土包灌丛上方，先是一员猛将舞动长刀，劈砍削割，几息时间便杀死十几名军卒，彻底把攻势压制，隐约要把攻上去的军卒赶下去，然后便是宁州军卒士气大涨，轰的一下子爆发，云南郡军卒的尸首纷纷往下坠落，几乎快要填平丘陵落差。

“随我杀，敌军主将上阵了，砍下敌军首级者，晋升三级，重赏！”不愧是沙场老将，庞炳迅速想到是什么情况，挥刀直指，高声吼叫随从骑兵进攻。

利刃划破躯体的感觉，耳边响起惨叫声，突然一道长长的刀光闪过，旁边飞起一颗脑袋，不必回头去看，徐回知道那是莫庶的杰作，在自己亲自上阵厮杀后后，莫庶便迅速靠拢过来，一边杀敌，一边尽可能保护自己。

另外一侧是陈浑掩护，刚刚徐回给了他一脚，使得陈浑避开云南郡军卒的致命一刀，他可不打算欠徐回一份救命人情，要是能够在战场直接还回去就最好了。

“军侯......”

“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倒要看一看，是我的命硬，还是庞炳的脑袋硬！”徐回咬牙道，“兄弟们，看到那个黑色盔甲的敌将没有，砍他一刀赏一万钱，砍下他的手赏十万钱，砍下他的腿赏二十万，砍下他的脑袋赏五十万钱！”

若是区区军侯许诺封官，可能有人不相信，但是直接赏钱却没有人不信，这位军侯大人的财力是被人亲眼目睹的。

“杀下去！”不知是谁先吼叫，一个又一个宁州军卒朝着土包灌丛杀去，朝着那颗移动的摇钱树杀去，只要砍中了，便会哗啦啦地掉下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