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敌方将旗(1/1)
几支小股探骑在山坳附近游散,后方三里外是他们的驻扎营地,营中竖起的将旗写有斗大的“庞”字,不少宁州老兵表情凝重,就算是莫庶屯长也不敢掉以轻心。
如今丘陵下方骑兵至少超过五百之众,比起前天撞见的人马多一倍,八成是先前云南郡大队骑兵分成两股追击本来东农山的宁州溃兵,此时汇合一起,集中力量对付徐回三屯人马。
昨日一夜相安无事,山上的徐回部队没有突围攻击,山下的云南郡骑兵也没有冒险进攻。说实话,徐回昨晚心中有些期盼对方将领能够进攻,夜战对于进攻方本就不利,再者徐回占有地利,来敌皆是骑兵,稍不留意便会在冲锋中失散,进而被三屯军卒狠狠吃掉一块。
可惜,对方领军将领并非庸才,非但没有贸然进攻,反而派出几支小股探骑不间断地警戒丘陵四方,防备山上宁州军袭击,真是够小心谨慎的。
“来了!”蒲侗紧握手中刀刃,站在徐回军侯旁边,在山羌之地长大的他对骑兵不陌生,脑海开始思考来敌骑兵的薄弱处,准备一击砍杀,脸上露出几分跃跃欲试的神色。
距离徐回最近的是刘曲第三屯,充当预备队,随时准备支援第一屯、第二屯,没有办法,面对云南郡气势汹汹的大队骑兵,徐回没有信心用残屯兵马来守在第一线,说不定一个冲锋就有可能被击垮。
刘曲、陈浑也知道本屯有几斤几两,就算自己厚着脸皮抢来迎敌机会,八成也没有那个本事顶住,最终害人害己。
如今看来,第三屯的表现确实不佳,前方山坳的第一屯列阵迎敌,侧翼射击的第二屯备好弓弩,第三屯的不少老兵呼吸有些急促,喃喃自语,引得旁边新兵畏由心生,身躯微微颤抖。
“老哥,你们所说的庞炳究竟是谁......”听着旁边老兵提到的名字,新兵忍不住发问了。
“噤声!”队正陈浑走了过来,朝着说话新兵的后脑勺抽了一个巴掌,眼眸扫向刚才喃喃的几个老兵,右手不经意地拍了拍腰间环刀,似是提醒,又是警告,让他们切不可临阵扰乱军心。
随着队正陈浑的巡场压阵,原本的私下嘀咕声瞬间压了下去,没有人再敢讨论什么,虽然难免心中有些紧张,但是第三屯士气稳定下来,望着山坳前方的云南郡骑兵,握紧手中兵刃,等待命令。
丘陵下方营地,急促马蹄声响起,百余云南郡骑兵策马奔出,后方大队骑兵缓缓跟上,看来是要先锋骑兵突阵,为大队骑兵打开通道。
“准备迎敌!”
一声令下,守在山坳的两队军卒立稳盾牌,放下利矛,组成盾矛阵列,既能够用盾牌阻碍骑兵,保护自身,又能够挥动长矛,拉开距离杀伤敌人。
丘陵侧翼,莫庶屯长率领的第二屯人马等待云南郡骑兵进入射程范围,此战他们才是阻杀云南郡骑兵的主力,张卫、张护两位队正率领的第一屯军卒是徐回麾下最强的部队不假,可是徐回没有想过用第一屯全军覆没的惨重代价来阻碍敌军,太不值得!
在徐回计划下,第一屯挡住云南郡骑兵的进攻,使其暴露在己方弓弩范围之内,莫庶率领第二屯射出尽可能多的箭矢,对敌军进行远程打击,令敌军将领知道徐回部队是块硬骨头,迫使绕走撤退。
马匹是珍贵的战争资源,上至朝廷,下至郡县,都无比重视,何况在西南大地,战马更是难得,宁州军府尚且好一些,区区云南郡一地,组建一支成建制的骑兵更加不容易,岂能白白过多折损在无名山丘,想必那位庞姓将领不会如此目光短浅。
第二屯人马,每人射出三轮箭矢,那也足足有三百支,在山坳前那片狭窄地方,就算云南郡骑兵披甲防护,怎么也得杀伤三十敌骑。再者,徐回还把第一屯所有的弩都配给第二屯使用,虽然射击效率没有弓那么高,可是短距离内杀伤力远超长弓,甚至一箭破甲,到时候死伤的敌骑可不止三十人。
“稳住!”莫庶屯长一边沉声喝道,一边沉住气的判断距离,迟迟没有下令,直到百余骑进入弓箭范围也没有下令。
“屯长,屯长......”旁边队正老兵开始露出焦急之色,大半先头敌骑冲进射击范围圈,若是再不射击,那么敌骑快要冲到第一屯兄弟军卒的阵前,到时候放箭容易误伤兄弟部队。
“放箭!”莫庶喊道,心中却叹息一声,手中的弩箭想着是否有机会射向敌方将旗下的将领,可是没有想到对方那么谨慎,不仅和先头骑兵拉开一段距离,还降低马速,看来是想先看看先头骑兵的攻击,再决定下一步。
看来,对方能够成为云南郡大将,并非简单靠着出身,也有真材实料的本事。
敌军将旗帜斗大的“庞”字,又能够随意调动五百骑兵,再者东农山战局,云南郡必然要派出一员大将坐镇,综上所述,那么丘陵下方那位恐怕是云南郡首屈一指的大将庞炳,此人可是从六品将军,在云南郡地位相当于宁州军府的骁骑将军霍白。
随着尖锐的划空声,黑压压一片,弓箭手纷纷一拉一放,一抽一扣,不顾手指拉痛,但是却又不是自行乱射,大致都是随着莫庶屯长的口令来,箭矢主要落在先头骑兵的后半部分身上。
丘陵下方的将旗处,庞姓将领似乎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区区几百宁州军,竟然拥有这么多的弓弩手。
云南郡骑兵的先头队伍已有十几骑逼近盾矛阵,看着利矛尖锋,咬了咬牙,不敢直接冲阵,随便摸出一把骑弓,拉弓扣箭,对着盾矛阵射过去,要知道即便是生长在马背上的草原儿郎,也不一定个个都能够策马飞奔射中,何况是云南郡骑兵。因此不是落空,便是被盾牌挡住,根本无法伤到盾后的宁州军卒,反而是几个胆大的军卒,抓住机会,挺身挥戳长矛,互相配合,几息时间就戳落不下五名敌骑。
战绩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