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顺便成其好事 (1)(3/3)
她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好吗?同时也对着男人古怪的行为表示好奇。
这个回答让男人噎住。也是了,他这样的行为,说好听点是先表态自己对她没恶意,但也不允许她逃避,说难听点就是“强取豪夺”了。
男人扣了扣拇指指甲。
他不知道,他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江苒看过来的眼神之中有一瞬的恍惚和惊讶。
等他收敛好心思再看向她的时候,她已经低头继续整理年货,掩去了眼眸之中的复杂神色。
江苒本身银两不缺,再加上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有着土豪的作风,所以这个年过的也算是奢侈。再说她一人的话也是寂寞,听着外头各种炮竹热闹的声音,一时之间居然也有些庆幸身边有个人陪着,不管是不是陌生人。
她应该是习惯寂寞的人,但却也因为太习惯而有些害怕寂寞。
两人离的挺远,吃饭之后就听着外头的炮仗声沉默。
“你为什么独自一人在外头。”男人突然出声,而且还是这么长的话,还有是一个问题。
江苒古怪看他一眼。
有些疑惑有些纳闷,也有些不知名的烦躁。
他跟沈怀郎说,自己去京城是找身世之谜。朱富以为她是帮忙拓展生意。而魏宁则可能以为她多少是因为他而去京城。
那么她自己呢?
她也有理由,这个理由分为能说的和不能说的。
能说的就是:她渴望自由,希望做的是去征服星辰大海,不愿与旁的女子一样居于一地。
至于不能说的原因嘛。
她看向外头,隐约的火光窜动着,心思忽然飘的有点远。第300章她的过往
若百年后,作为鬼的她碰到一得道高僧。
世界很大,她不排除有真厉害的人,但她见到的却都是未得道的,那一次是第一次碰到。
高僧居然能够看到她,点化了她一句。
很多道理她是不懂的,更不用说佛法之类。
她只是突然就想问了一句,“大师,为何我无法投胎?为什么要这样一直飘荡?”
当时大师说了什么?其实她已经记不怎么清楚了。
但大概的意思她是明白,大师是说她有“执念”,执念未消,所以一直这么游荡人间。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属于“此处”,所以根本也不能管理到她的往生问题。
她听罢也只是唏嘘一番,别说她根本无法知道自己是谁,又是怎么死的,就说知道了,这执念也化解不了了。因为已经过了这么久。
可果然是事实难料啊,谁会想到一眨眼,她又回到了“记忆”的起/点?
她成了人,名叫江苒,身世成谜。
所以,难道是高僧说的让她回到起/点找“执念”吗?不然的话,难道她死后依旧会变成魂魄不灭不休?
她,有些想去寻找这个答案。
“你在想什么。”男人身躯有些紧绷。
他发现刚刚的江苒陌生的让他心口发烫。
从来不会在她熟悉的人面前展露出来的表情。他一下子居然形容不好,如果非要说的话,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
江苒被他的问话拉回了神智,回头看去就看到男人一错不错的盯着自己。
她笑了起来,一笑就把刚刚那不符合她年龄和性格的气场给吹散了。而男人也非常不喜欢她方才那陌生的表现。
因为他并不是谁,他就是沈怀郎。
脸上的无非就是人皮面具而已。
自然了,他也不是为了一个江苒而戴上这面具,他来到丰洲总归是有事情要处理。只是总觉得江苒这人有些邪门,她怎么就总是正好掐在他要改变的某些点。
原本棋盘中不存在的棋子,果然影响是不可估量的。
可他已经无法再对她的生命下手。
不是什么纠结的人,认定了之后他的行动和意志力是很强大的,只不过才发现这个女人太难搞。
没事,她喜欢不喜欢都没关系,但她必须是在自己身边!
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还是初次接触男欢女爱这个领域,所以居然让人人害怕的沈候大人一筹莫展,他几乎做的都是错的。用的方式都是极端的。
但他不知道,等他知道或许也晚了。
像是约好了一样,一个灵魂出窍才回来,另一个就接上。
“那你呢?在想什么。”她笑眯眯反问。
然后两人互看着对方后又避开视线看向窗外,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出去逛逛?”良久后他才问。
江苒想了想,然后点头。
大秦朝这个时期还没有宵禁,更不用说这大过年的。她古往今来看过一遭,越往后年味是越淡。
街上很是热闹,不过也是因为是过年,小贩商铺也都不开门,所以这种热闹跟往常市集热闹是不同的,朝廷这会儿是控制方,根据丰州本地的特色而将南北东西贯通的街道打通用来给百姓做狂欢之地。
“真热闹啊!”江苒兴致勃勃。
然后就听身边的人道;“是啊,真热闹,可惜了。”第301章大娘儿子看媳妇
可惜?
这话可有些怪异。
江苒不觉得是现场太吵自己幻听,她明确听出来方才说“可惜”两字的时候男人那像看好戏上演的激动。
她停下了脚步侧头看着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月色和灯光的原因,此刻男人的脸有些恐怖,明明该是俊朗的面庞,这刻却冰冷僵硬的犹如鬼魅。江苒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而男人正好整以暇盯着她。
“可惜什么?”她问。
沈怀郎不答。
分开的岁月真是让人感觉神奇,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发现的事情却在分开又碰到的时候变的明显。
比如她跟“陌生人”相处原来是这个样子,又比如她已经矮了他半个头,还比如,她真的是比同龄的娘子要懂事的多。他可不会骗自己说江苒所有的不对劲都仅仅只是她聪明。
他都能重生,她身上为什么不能有不寻常的情况?
只是既然自己没对她坦白,他也允许她留有秘密,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他给予她自由。
男人没说话,她就再问一次,“可惜什么?”
他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可惜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到啊。”
这个话就让人烦闷了。
他像是回答了,而且回答的也没什么问题,可她总感觉不对劲。
所以她像是个不依不饶的孩子一样,继续道:“有什么可惜?明年,后年,不是年年都有盼头?”又不是要死了。
男人只是沉默眺望远方而不回答她。
江苒心里烦躁无法排遣。
这么一闹,本来就不高昂的心情就更是直接低落下去,没逛一会儿江苒就打道回府。
刚到院子门口,房东大娘居然等在围墙外,身后还跟着一青年。青年是大娘的小儿子,江苒是知道的,小儿子好像是小时候发烧烧坏了脑子,所以行动不太方便人也有些痴呆,江苒觉得这家人也不容易,平常自己这边做了什么糕点之类的也会想着给她们送点过去。
只是大过年的她不知道大娘怎么会过来。
大娘看到江苒一开头也是高兴的,只是在看到江苒身后的沈怀郎之后脸上有一错惊讶然后不悦。
“江闺女啊,这是去哪里了?”
“大娘?哦,去外头走走,街上可热闹了。”
“是吗?好!”然后她眼神就溜到了身后的人,“这位是?”
江苒一时哑了,这要怎么介绍?
说她也不知道对方是谁?
虽然这会儿也没必要跟人解释,但总归在一块地上生活,她也不想以后尴尬。
结果,她还没想要怎么说,那边大娘儿子直接道;“娘,你不是说带我来看媳妇吗?媳妇呢!”
说完就盯了江苒,然后笑开,“是不是她?好漂亮啊!好好好!我就要她做我媳妇儿!”大娘儿子海狗式拍手!
江苒有点尴尬,沈怀郎则是整个脸都黑了。
他一把走到江苒面前,恰好大娘儿子也突然朝江苒伸手过来看起来就是要来拉她,结果可想而知,沈怀郎直接一把将那大娘儿子给掀飞出去了。
“我儿!”大娘吓了一跳,然后爆发了惊人的嗓门音量大叫大嚷之后冲过来就要跟江苒她们拼命。第302章捂住她的耳朵
还好,虽然行为乖张,但沈怀郎并没有真的失去理智,把人甩出去的力道也没用内力。
被摔懵的大娘儿子“哼哧哼哧”爬起来,然后觉得痛吧,坐在地上就开始哭,边哭还边骂,“贱人,娘说你是我媳妇,你居然让别人打我!看我把你带回家之后怎么弄死你!好痛好痛,娘,把她带回去,我要打她!”
边哭边闹。
本来江苒是十二万分的歉意,心里想着是不是房东大娘弄错了什么,或者想给自己牵线搭桥也没什么问题。再说大娘儿子看起来又是抱恙在身,脑子并不是很清楚,在说清楚之前根本不需要置气。
但现在听了几句话她就明白了,不管是大娘也好,这个脑子不清楚的人也好,根本不需要自己同情,人家反而看不起她。
大娘跑到自己身边,早就没有了之前对江苒的好脸色。而当她不愿意再装的时候,战斗力简直惊人。
“你个小贱蹄子,亏的老娘看你可怜想让你进我家里来伺候我儿子,没想到是……”
后面的话江苒听不到了,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她的耳朵。
她就只看到那本来以为亲厚的大娘这会儿张着血盆大口上演默剧。她能想像后面是有多难听和多不可思议的话,虽然她认为不会打击到自己,可也的确不高兴,小姑娘被骂成这样怎么可能不膈应。
沈怀郎吹了个口哨,黑夜中出现两个黑衣劲装的男人,两人二话不说把剑对准了大娘。
江苒一抖,赶紧抬手抓住对方的胳膊。
“别动手。”她道。
这种事情还没有到需要见血的地步。
跟或者她总感觉自己在这方面的标准跟他们有些不同。
大娘已经吓的跟自己儿子一样跌坐在了地上,她这会儿也终于发现不对劲,自己这么大嗓门,搁在之前早就把左邻右舍给召唤过来,可现在却一个人也没有。
看情况也知道那大娘已经不会再骂,江苒拍拍身后人的胳膊示意他可以放手,对方很默契的听懂之后收了动作。
恢复听觉也再听到闹心的羞辱,江苒看被吓的尿失/禁的大个子青年,再看用一双倒三角眼充满怨恨看着她的房东,她算是知道自己这里是不可能再住下去。
“这房子我不住了。”
“!”大娘想骂,张口了嘴就被刀剑的银光给吓的闭了回去。
江苒也懒得多加叙述,她虽然不愿意shā • rén,可不表示她会一点不讨厌那两人。
自说自话还觉得理所当然的嘴脸是真让人恶心。
她回去整理了些衣物,因为是被从钟家绑架出来又直接来这里的,本来她东西不多,可耐不住这个奇怪的绑匪之前一样一样给她置办。
好在她本来就没有在哪里安置不动的心思,所以重要的东西比如钱财之类都会随身带着,再不济也会放到钱庄,她是宁愿多付利息。
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她就又出来了,奇怪的人跟他的……属下?还在这里。
“老大!”几个粗壮大汉过来请示后续处置。
沈怀郎瞄了江苒一眼,然后随手让他们回去,自己也过去抓着江苒的肩膀没打招呼就飞上屋檐打算离开。第303章万事俱备
男人一直都没回答过江苒,到底是不是他绑架了她。
而现在,她直接把人往困过她的院子领,这个答案总算是明明白白确定了。
江苒站定在大门口。
男人也就跟着她站着。
方才的几个人很有匪气。她再次好奇这个男人的身份还有目的。要赎金之类是不可能了,她都跑出去过,而且她看起来也没他有钱。
那他是用她威胁其他人?
沈怀郎还是钟平志?亦或者是已经小半年没联系的魏宁则?
她想来想去也就这么几个人牵扯到的关系比较复杂。
“进去。”
“大哥,这个地方曾经关过我,你让我现在自己走进去?”
“给你住,出入自由。”
江苒听罢他的话忍不住挑眉。
“有人说过你很奇怪吗?”千言万语也只融合成了这么一句,而她人已经推门进去了。
能怎么办?她方才说不进去也只是试探而已,有人亲自押解她,她根本没选择好吗?好在虽然不知道对方目的,可总算是允许了她自由。
将她送到之前住的院子厢房外,男人没有多余会引起她反感和警惕的动作,转身要离开。
等会儿让人来照顾她,他还是放心的。
他转身,被人拉住。
回头看到江苒严肃看着自己。
“何事?留我?”他先看被拉住的衣服,再有些古怪的问她。
“别去shā • rén灭口。”
“……”
“那家人,没必要。”
“……谁说我要去shā • rén。”
江苒松手,无所谓耸肩,“没有更好。”
“怎么?都被这样辱骂了,你还关心他们?”
“错了,不是关心他们,而是不想你……因为我有业障。”她不知道方才一瞬间为何好像非常了解这个人一样,猜测他可能还会去找那农妇算账。
沈怀郎借着月色盯着她。
她无奈又叹气,“大过年的,见血不好。”
“你既然说了,那我便听你的。”
江苒不知道这话他是出于什么心情说出来,可听了这话的自己,却有些脸颊发热。
她故作严肃点点头。
“那我先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她又道。
说完推门进入房间,然后靠着门思考。
因为一句话而躁动的心平静了下来,此刻的她反而看起来平静的有些过分。对方来历不明,目的不清,就算再怎么看起来对她没有恶意,她也无法给予信任,只是时不时冒出来的熟悉感让她很不安而已。
哑丫头依旧来照顾江苒,而她的表现好像并没有因为江苒之前偷了迷香放倒众人逃离过一样,一样的只埋头做事。
她坐在床榻上看了窗外,那人已经离开。
沈怀郎离开她这里之后的确按照约定没再去找农妇,言三和肖一两人方才没出面,这会儿都等着他。
“姑娘没事吧?”言三毕竟跟江苒还有师徒之情,也更关心几分。
沈怀郎“恩”一声算回他。
三人入了房内。
肖一在沈怀郎的示意中汇报,“寨里一切都安排妥当,一旦朝廷那边有异动这边就出手,到时候从泸城再到丰州都会有异动,丰州的太阳、上寻、乐平、西河盘、雁下门、五子原等七郡可控制。”第304章未来的大事件
该做的准备工作都齐全,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但这东风,言三和肖一却都是一点没头绪。
“主子,朝廷那边真会动到丰州?丰州这边这么多文人学士……”肖一未尽的话中含义很明显。
只是他不知道,沈怀郎知道上辈子的事情,他就算没参与但在之后入朝为官的十来年也看了不少案卷,有些大事纪他清清楚楚的记着。
再过不久,这里就会发生史记上记载为“文治之乱”的大事件。
那时候,本就在这一带行动的水匪寨子乘乱欲要控制七郡,只不过最后失败了,失败的原因是什么倒没记载,总之朝廷派了精兵过来镇压。
死伤无数,但朝廷也没丢失这七郡的控制权。
而沈怀郎在前段时间就先攻下了水匪寨子,成为了寨子头头。
而他,是不会让历史再跟上辈子一样的走向。
肖一未能得到主子的解答,言三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多做少问。
没想,沈怀郎却出乎人意料,他先把护在喉咙的一片像是铁片一样的护脖拿下,然后回答,“有文人的地方不就更容易出事吗?文能治国,也能控人心。”声音俨然已经恢复了他自身的嗓音。
当今皇帝本就重武轻文,这届科举又被爆出泄题买通考官等等不正之风,让皇帝更对文人失望,之后如果出个什么妖言惑众的言论,他不气的重罚才怪。
“寨中应该还有不服之人吧。”他虽然是问但也是肯定。
他囚/禁老寨主,在短时间内整治寨内各分派取代老寨主,要成功怎么可能手段温和的了。这也是他为什么需要用到人皮面具的原因。
这具身子可能勉强还能唬唬人,脸就不行了。
言三将手中羊皮纸拿出来,“请过目。”
“呵,还真是些硬骨头。”他嗤笑一声,“离事情爆发还有几月,这段日子势必给我整治好了,如有不服的直接丢河里。”
“是。”
三人一谈就是大半夜,除夕过了。
之后几日江苒都没往外折腾,吃完了看书,看累了在院子走走比划几招松松经骨,然后再吃饭睡觉。她也没再看到那古怪的青年。
大年初五那天,一推门就发现世界变成了白色。
老天爷给地面铺上了厚厚一层雪白的大衣。这种程度肯定是昨天夜里就开始下雪了。
江苒的屋子有地龙不冷,她手里还抱着暖壶,身上穿着厚实窝在贵妃椅,看着窗外头的银装素裹发着呆。
不知道秀娘怎么样了,小坏呢?还有言师傅他们。
还有以为她会去京城的魏宁则。应该已经忘记了年少的悸动,不再以为他有多喜欢她了吧?
没有聚焦的眼里突然渐渐定格在了一点。
那奇怪的男人在雪中一步步走向她。男人的面容有些模糊,在她脑中渐渐变成了当时在下雨天撑着伞出现在她面前的少年郎。
这是第一次她明确知道不可能的情况下,清清楚楚的把这个男人跟沈怀郎划上了等号。
直到男人的面容变的清晰,才让她分辨出来,这是一个陌生又古怪的男子。
“上街?”他到窗外止步问她。
依旧话语简单简短,好像多说会破音一样。第305章目的为何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多,很多商铺都没开门更不用说路边的商贩,然而沈怀郎事实上也不是带她上街,而是过了街道直奔郊外。
原来是带她来赏梅。
梅花本就漂亮,如果加上一整片行成一个梅园的时候,那就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