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7)(1/2)
她努力地控制住目光,不要去看他,可是却有些情不自禁地扫向他。
当她发现自己看着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目光落在他紧绷的小腹那里。
寒夜里,十分静谧,在这小小的锦帐里,彼此都能听到对方逐渐沉重的喘息。
气息紊乱,热意升腾,喉咙间开始发痒。
秦峥绷着脸,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默念三十个菜名,如果念完了,路放还没有行动,那她只能主动出击了。
杏仁佛手,烧烤ru鸽,八宝酱鸭,蜜味茴香鸡丁……
当秦峥数到第二十八个菜坩埚萝卜的时候,她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怀着风萧萧系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情,念了第二十九个麻饮小鸡头,心中涌起了浓烈的无奈感和认命感。
☆、108|这是谁的红鸾帐
她怀着风萧萧系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心情,念了第二十九个麻饮小鸡头,心中涌起了浓烈的无奈感和认命感。
她秦峥素来冷心冷肺,不曾想竟然栽在这红鸾帐中!
可是就在此时,她听到锦帐内响起一个低哑粗噶的声音。
“真不要?”路放幽黑的眸子在暗夜里发着光,带着试探的语气,如同一个小孩子赌气般这么问秦峥。
黑暗中,秦峥唇边泛起一抹得意的笑来,不过她很快隐去。
点了点头,故作平静地道:“那就要呗。”
路放翻身过来,侧着身子,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秦峥努力紧绷了脸,压抑下心中的狂喜。
路放干脆俯首过来,幽深的眸子晦暗难测,灼热的喘息喷薄在她耳边,她的耳朵也开始发烫了。
最后,她终于也有些绷不住了,忍不住绽开一个灿烂的笑来,低哼一声,咬唇道:“还不快些!”
路放见此,唇边也瞬间勾起一抹笑来,他矫健地翻身,俯在她身上,目光浓烈,语音暗哑:“我还以为你狠心不要我了呢。”
秦峥唇边的笑容越发无声地扩大了,她抬手,安抚地顺了下他的头发,柔声道:“我怎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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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番波涛骇浪之后,一切平息。
路放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际,霸道地拢着她不放。
秦峥终于放开禁忌,用手去捻着他的一点红痕来玩儿。
两个人身子都有些粘腻,偏偏紧靠在一起,说不出的湿热亲昵。
路放低声哼道:“他竟然叫你阿诺,我都不知道你还有小名。”
秦峥息事宁人:“那你也叫我阿诺好了。”
路放却还是不高兴的样子:“他已经叫你这个了,我不叫这个。”
秦峥无奈:“可是我只有一个小名。”
路放亲昵地凑到她脸颊边,轻轻亲了下,轻柔低哑的声音犹如风吹过柳叶:“不如我叫你峥儿吧……”
秦峥勉强点头:“行吧……”
路放搂紧了她,轻轻地亲着脸颊,亲着鼻子,又亲着耳边,心中对她的疼宠几乎无处安放,只能低低地叫道:“峥儿,我的峥儿……”
秦峥觉得肉麻,想起之前事,忽想道:若是他机缘巧合娶了苏盼,莫非此时也该叫着“盼儿,我的盼儿……”
她回忆着平时路放对苏盼的冷淡,想着他们二人床榻奋战,然后路放喊着“盼儿”的情景,越发觉得不能容忍的恶寒。
谁知道路放还不满足,又道:“那你都叫他衡哥哥,你怎么就叫我路放啊?”
秦峥越发无语了,道:“那你要怎么样?”
路放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她的,要求道:“你要叫我放哥哥。”
秦峥低哼一声:“不行,苏盼就叫你这个,我才不要和她叫得一样!”
路放侧脸,黑眸审视着她,渐渐地脸上泛起笑意,道:“那你叫我路哥哥,如何?”
秦峥此时越发觉得难以容忍的肉麻,不过看他高兴的样子,只好点头,勉强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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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路放想起昨晚,觉得有异,特意察看了饭食,他虽不懂医食之道,可是隐约却也猜到了,便稍一查探,明白了原委,寻来了路一龙。
路一龙观察路放神色,倒是比前几日有了精神,眉目间也带着悦色,还以为自己的食补起了作用,心中很是得意。
路放略一询问,再联系起路锦和游喆,多少明白了事情经过。
想到自家那个不靠谱的姐姐,他揉了揉额头。
难得,她也能干件确确实实帮了自己的事。
路一龙看着路放脸色,试探着问:“那这还要继续吗?”
路放扫了一眼路一龙,没说话。
路一龙揣摩半响,恍然。
没反对,那就是赞同?
路放摇了摇头:“我要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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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衡自那一日离开落甲山后,一路失魂落魄地回去敦阳。路上自有单言和罗仞相护,便是确实有图谋不轨之人,见了他们二人也有所忌惮,于是卫衡平安抵达了敦阳。
到了敦阳后,单言和罗仞告别卫衡,自己回去落甲山向秦峥复命了。
卫衡领着身边亲卫进了城,先去向皇上禀报,再去见了孟南庭,被一番盘问后,这才要回自己府邸。谁知道还没走出宫门,公主身边的侍女将他拦下,传话说公主要见他。
他看左右并无人注意,便躲避了人,前去见公主。谁知道到了公主所处,却是被侍女带入了公主寝殿。这是大大不合适的,他正要出去,却见寝殿内倒像新房的布置,锦帐为红色,且一旁有红烛在燃。
卫衡隐约觉得诡异,越发要退出,接着便听到暖阁锦帐内,云若公主低柔的声音传来:“你见到他了?”
卫衡听这声音,忙跪拜了公主,又把自己在落甲山所见所闻一一禀来,当然也包括了秦峥一节。
云若公主先是细细盘问了关于秦峥的事,最后只轻轻叹了一声:“原来他竟然娶了卫大人的夫人。”
卫衡听着这话,那是钻心的疼,当下俊秀的面容隐隐透出痛意。
云若公主一转话题,又问道:“成亲那日,他穿得什么?你细细给我讲来。”
卫衡无奈,只好说起当日路放身上所穿所戴,他每讲一句,便回想起那晚路放拜堂的情景。不禁想着,若是当时他知道红盖头下拜堂的正是他的阿诺,上前拦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了。越想到这个,越心痛难忍。
云若公主的心思却是沉浸在路放身上,她闭眸,在心中描绘着那个男子穿着一身红色喜服的情景,那必然是丰神俊朗的好儿郎。
只可惜,她从六岁便认识他,十二岁心里有了他,如今多少年了,他到底是娶了别人。
而她,也将在两日后嫁于奸人为妇。
云若公主笑了下,笑得妩媚横生,卫衡听得这笑声,心中觉得有异。
正待要问时,云若公主却忽道:“你过来……”
卫衡听得诧异,越发觉得奇怪,不过云若公主是他再造恩人,当下并不愿意违背,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一双纤细的柔荑掀开那锦帘,那手指如葱根,柔若无骨,指甲修长,染了红蔻。
卫衡心中一凛,便垂下眸,情不自禁地后退几步。
锦帘掀开,云若公主端坐帐中,却是凤冠霞帔,明珠抚额,映衬得那绝世容颜妩媚秀丽,绝代的风华,只让人看一眼,便要迷了去。
卫衡大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双膝跪下,收敛双手,并不敢多言。
云若公主垂眸间,仿若碟羽收敛般,带着几分的哀伤,她轻柔地问道:“怎么,卫大人怕了?”
卫衡不知如何回答,只好咬牙道:“微臣不敢。”
细汗已经从额间渗出,两手依然握紧成拳。
云若公主唇边勾起一抹自怜的笑来,凄凄哀哀,却是惊艳众生。
她淡声道:“云若不愿意将自己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那奸人,可是如今环顾四下,又有几个男子值得云若信任,并将身子托付。唯有卫大人,乃云若平生唯一信任信重之人。”
卫衡心中惊恐,汗滴落下,咬牙道:“微臣惶恐,微臣不敢!”
云若公主挑眉,轻轻笑了下:“卫大人,你是不敢吗?你是怕着孟南庭吗?”
卫衡听得云若公主这般说,心内却是被激起一股书生意气,当下道:“微臣不怕孟南庭,人活百年不过一死罢了,区区奸雄,何惧之有!”
云若公主点头:“好。既如此,你便过来吧。”她唇边勾起一个嘲讽的笑来:“你总该知道,我云若公主已经为天下人笑柄。为了皇兄,我不能拒婚,却也不能让他如意。”
她俯首,望着地上跪着的男人,眸中泛起一点凉淡:“你若是不敢,便替我寻其他男子来吧。”
卫衡听此言,闭眸颤抖,牙齿发寒,他自然不愿意亵渎公主,只因为云若公主乃是他心中之恩人,遥不可及的仙子一般。可是他又怎么可能去为他寻来其他男子呢?
卫衡犹豫了许久,终于僵硬地道:“微臣……遵命。”
说完这个,他僵硬地站起身,直视着眼前的云若公主。
眼前女子,绰约多姿,倾城绝色,偏偏眸间有盈盈泪滴,惹人爱怜。
卫衡颤抖着伸出了手。
其实,若不是他心中早已有了阿诺,他怎么可能不对这样的云若公主动心呢。
想起阿诺,忽记起那日落甲山中,路放的意有所指。阿诺是早已和那路放颠鸾倒凤不知道多少次了吧,她早已对自己不住,怎地自己心中却一直不能将她割舍?
卫衡在恍惚中上前……
云若公主闭上了双眸,犹如垂死之蝴蝶一般,在他身下轻轻颤抖。
卫衡垂首望去,却听身下女子嘤嘤娇声,吟哦百转,又见那眯起的美眸,散乱的长发,红艳的喜服,多少风情百种,多少柔媚娇态。
一时,他竟情动,眼前朦胧,仿佛身下女子便是他心心念念的阿诺般!
他们原本欠缺一个洞房,阿诺原本欠他一个花烛夜。
惊涛骇浪,小舟颠沛,卫衡情不自禁,征战杀伐,激勇无比。
可是就在此时,他忽听得身下女子,如痴如醉之中,忽地发生一声模糊的低唤:“阿放……”
一时,卫衡陡然停住,待要再动时,却是陡然间一泻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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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便是云若公主大婚,敦阳城因为被南蛮军侵入,萧条了许久,后来皇上重返敦阳,却也是处处节俭,并不敢铺张。这一次只因云若公主乃是他嫡亲的妹子,爱若珍宝的,又嫁得是权倾天下的摄政王孟南庭,是以婚礼是极尽所能。一时之间,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卫衡却是晕晕乎乎,只觉得脚底仿佛踩着棉花一般,不知道身在何处。他只要一闭眼,就想起那一日云若公主在他身下嘤咛的娇态,而如今这个女子却是要嫁给手握重权的孟南庭了。
这件事对于十几年来饱读圣贤书的卫衡来讲,是如此的荒谬和不可思议,卫衡实在说不出心中的滋味。
一直到夜间,他躲在自己的宅院里,透过窗棂望着外面满天星斗,不断地揣测着新婚之夜,孟南庭发现新尚的公主竟然已经不是完璧之身,不知道做何感想?他又会怎么对付云若公主?
一时又想起皇上,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危及皇上?
卫衡知道,这一夜自己是注定难眠了。
而就在摄政王府里,孟南庭踌躇满志地揭开了云若公主的红帕,见得凤冠霞帔下那倾世之姿,不由得意非常。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带给他的不光是一扫昔日被夺妻耻辱的快感,而且还有踏向更高权力的门槛。
云若公主看都没看孟南庭,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孟南庭却丝毫不在意,他哈哈大笑着,脱下衣来,露出赤着的胸膛,然后猛地打横将云若公主抱起,扔到了床榻上。
一旁的嬷嬷,却是吓了一跳,正待要说什么,却是被摄政王孟南庭一个眼神,吓得两脚颤抖。
云若公主却是不想连累他人,当下吩咐寝殿内嬷嬷并侍女等统统退下。
孟南庭将公主衣服尽皆扯下,然后自己覆上去,轻车熟路地开始了翻云覆雨。
他一通畅快淋漓,正是得意,忽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再细想下,却是眉头猛然打结。
他脸上陡然结了寒霜,粗粝的手指掐住云若公主优美纤细的脖颈,危险的眸子逼着云若公主,咬牙怒道:“是谁?”
云若公主冷笑一声,挑眉反问道:“你说呢?”
孟南庭一怔,随即想明白了,咬牙切齿地道:“是路放!”
云若公主垂眸,不再言语。
孟南庭越发确认了,盯着云若公主,冷哼道:“我原当你是尊贵的金枝玉叶,没曾想你竟然是个贱人。明明那路放要娶别人,你竟然还和他做下这等勾当!”说着时,大手罩住云若公主那瓜子一般较小的脸庞,阴鹜地道:“你既如此不知检点,也莫要怪我不念这夫妻之情。”
云若公主被那五指山罩住,却是并不怕的,闭着眸子,云淡风轻地道:“你若高兴,倒是可以杀了我。”
孟南庭闻言,发出一声嘲讽的耻笑:“杀了你,我怎么舍得!”
他孟南庭一共娶了两个女人,第一个是过门三天,便被其他男人抢了去,而他偏偏只能吞下耻辱,对着那个男人下跪,对着自己曾经的女人下跪口称娘娘!第二个女人呢,竟然是个如此贱人,甘愿去贴那有妇之夫!
孟南庭在心里冷冷一笑,这般耻辱,他会一个个地讨要回来的!
☆、109|吸人精血女妖
这一日傍晚时分,秦峥正在院子前的小灶里熬炖小米松仁粥,如今山里最不缺的就是前些日子囤积下来的松子,配上黄澄澄小米,用来熬粥最是补身了。
细细一缕炊烟袅袅而上,秦峥用木勺子搅了下锅,火光映衬下,她额头渗着点点细汗。
路放从议事厅回来,站在那里,凝视了秦峥许久,最后笑了下,道:“做的什么好吃的?”
秦峥拿了一个大瓷碗来,盛了两勺子,道:“尝尝吧。”
路放拿过那碗来,浅尝了一口,味道是极香的,但只是看看锅里,好大一锅啊。
他挑眉笑道:“怎么熬了这么多?”
秦峥道:“总是要给单言他们尝尝。”
路放听了这个,想起家中那四尊门神,心中不悦,再想着自己很快要下山一趟,越发不满,眉眼便压了下来。
想着自己若是离开,还不知道这吸人精血的女妖每日要怎么过呢。
这次路锦回来,带了游喆,于是路放请游喆再为秦峥把脉过了,却是说恢复得极好。说是原本以为总是要过几年才能恢复往日精气神,或者弄不好,这辈子身子骨算是不行了,可是如今,却是比之常人更为精健。
当晚路放便搂着秦峥,眉目间不免得意:“还说不是吸了我的精血本源?”
秦峥虽然并不愿在床榻上落他口柄,不过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往日她动辄感到身乏体虚,自从和他成亲后,这真得是神清气爽,日渐精力充沛起来。
路放得意之余,却是不免忧虑,若是自己离开了,这女人怎么办呢?
此时的他,将手中的大瓷碗放到了锅灶沿儿上,上前拉着秦峥的手,到一旁木头墩子上坐下:“峥儿,我有事,必须下山一趟。”
秦峥点头:“好,那就去吧。”
路放看着她红润散发着光泽的脸庞,柔声道:“若我离开,你记得自己养好身体,不要失于调养。”
秦峥听他这样,知道他惦记着自己,当下笑道:“路放,我身体已经大好,不必忧虑这个了。”
路放心里总觉得有许多话想对她说,见她此时并没有因为自己离开而恋恋不舍,不免失落,待要说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便兀自坐在那日渐暗下去的夜色中,凝视着她出神。
秦峥感觉到他的目光,想着他就要离开了,当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如何?”
路放终于唇边泛起一点笑意,点头说:“好。”
秦峥自己却是想起一件事,那眸光便闪了闪,拍着路放肩膀的手便没再离开。
路放感觉到肩膀上一点力道,待抬头看过去时,却见秦峥有欲言又止之感。
他顿时明了,深沉如海的眸中荡起涟漪。
他抿唇无奈笑了下,凑到她的耳畔,低沉醇厚地喃道:“我明白的,今晚……”
秦峥见他窥破自己的意思,竟无端觉得耳边一烫,扭过脸去,低声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路放见她竟然有羞意,只觉得整颗心都化开了,便也顾不上这里是屋外,情不自禁地伸出臂膀,揽住她,紧紧搂住,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胡乱揉捏,却仿佛要将秦峥揉进自己的身子里一般。
秦峥被他这般炽热的揉搓弄得有些不自在,不过想着他就要离开了,终究没有推开来,只靠在他胸膛上。
当晚路放吃过饭后,却是很晚才回来,秦峥等得无奈,只好躺在床上自己睡去了。后来到了半夜时分,才朦胧中察觉熟悉的气息上了床,脱了衣,掀开锦被将自己搂住。
秦峥顿时意动,伸出修长的大腿缠上他精壮的腰杆。
路放闷哼一声。
秦峥呢喃着,带着困意道:“还以为你干脆不回来睡了。”
路放其实已经是满身的疲惫,不过只因为她这样一个动作,身上某处却已经是坚硬如铁蓄势待发,他咬牙喘息着,在她耳边道:“我若是不把你喂饱,怎么敢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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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秦峥心满意足,最后呼呼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路放却已经是早已不见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睡没睡。
秦峥打了一个哈欠,自己起身,便见碧莲前来服侍。自从她和路放成亲后,这个碧莲很少出现在两个人面前,没想到路放一走,她就这么冒出来了。
她洗漱完毕,又用过早膳,便见连裕连岗兄弟,并路一龙都来了。
连裕连岗兄弟来到跟前,先跪下,唤了声少夫人,这才说明来意,原来他们是奉路放之命前来保护秦峥的。
秦峥一听,诧异道:“我身边自有单言谭悦等人,他们武艺高强,本就足够。更何况我如今身处落甲山,也不会外出,怎么会有什么危险,自然不必这么多人在我身边保护。”
路一龙听了这话,想起路放临行前的吩咐,便上前道:“少夫人啊,您有所不知,今日一龙来,却是有求于您。”
秦峥挑眉,这个倒是稀奇了,有求于她?
路一龙先是恭敬地一拜,然后才道:“夫人有所不知。最近我等商量着,要从路家军中挑选y一批人马,成立一个特遣队,专攻艰难险阻之处,也负责完成一些常人所不能之任务。”
秦峥一听,点头道:“这个是好事。”可是关她什么事。
路一龙却继续慷慨陈词道:“如今一虎已经着手训练者特遣队,可是我等平日多是训练行伍阵法,或马上骑射,对如何训练特遣队,却是摸不到门道啊!”
秦峥点头,却是不说话。
路一龙见她连问都不问,无奈,知道这女人不好对付,便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我想着凤凰城素来训练玄衣卫最有一套了,如今少夫人身边有四位青衣卫士,那都是凤凰城的翘楚。若是能请他们帮忙一起训练,那就再好不过了。”
秦峥这才知道,他竟然是打得这个主意,这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啊,当下道:“这样也好,我叫来他们问问便是。”
路一龙见秦峥答应,很是高兴,觉得此事可成,站在一旁搓手笑道:“他们既然是少夫人的护卫,自然该听少夫人的。”
当下连裕忙去唤四位大护卫,这四位是听到风吹少动便要过来的主,此时被召唤,忙来到屋内,一字排开拱手拜见秦峥。
顿时,这屋子显得狭窄了几分。
秦峥将路一龙的意思对这四个人道明了,其他几个人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有单言,扫了旁边的路一龙一眼。
路一龙只觉得那目光冰冷,心中一凛,便昂首挺胸,当做什么事没发生过。
单言上前抱拳道:“夫人,我等逢城主之命,来保护夫人。万不能因他事离开,若是届时夫人万一出什么事,则悔之晚矣。”
路一龙闻言,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不屑的冷哼,道:“这是落甲山,将近三十万的路家军就在这里驻守,你认为少夫人能出什么事?”
秦峥见单言并不愿意去,也不勉强,便对萧柯等道:“你们三位既然愿意前去,那就去吧。单言留下。”
说完这个,她目光落在单言身上。
有多久,她没有正眼看过这个男人了。
单言面色比起以前越发的苍白了,身形也更加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一般。不过没有任何人会怀疑,这个单薄的身子蕴藏着怎么样的力量。
单言感觉到秦峥打量的目光,抬眸望过去,却见秦峥目光坦然,带着久违的熟悉,他心中发热,眸中竟然一红,扭过脸去,不再看秦峥。
秦峥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是希望他们还能做朋友。可是如果这个男人心中依然存着别扭,那真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她微眯眸,淡道:“单言,前几日送卫衡回敦阳,你也辛苦了,这几日便歇息下。我身边自有连裕连岗在,你不必担心。”
单言闻听这话,削瘦的身躯微震,黑眸中有受伤之意,这竟然是要冷落他至一旁的意思吗?
萧柯素来是这四个人中最是知世情的,当下心中不忍,忙上前道:“往日我和单言一起受训时,单言是我们那一批中最为出众者,依萧柯之见,不如也请单言和我们一道去吧?”
秦峥闻言,不置可否。
单言将单薄身姿挺得笔直,垂下眸来,轻声道:“不必了,我留在这里吧。”
路一龙心中一动,他早已对单言动了杀机,不过可惜这个人几乎没有什么弱点可寻,他派的人暗中观察许久,也没有寻到机会。此次前去集训,若是单言跟着去了,便是不能将其制死,却也能寻到一两处弱项。
于是他忙一步上前,热络地拉着单言,豪爽笑道:“萧兄弟都这么说了,单兄弟啊,你如果不去,就是不给我们面子!”
秦峥此时,终于点头,命道:“单言,你也去吧。”
单言低首,几乎没有血色的唇微抿,低声道:“是。”
眼见着这四大侍卫终于离开了秦峥身边,路一龙得意地点了点头,少爷交待的任务,总算是完成了其一。
这第二嘛,路一龙看了看秦峥,拱手道:“少夫人,一龙想着你在这山中,倒也没什么事。若是身子还好,能不能帮我们指点下灶房里啊?”他毫不收敛地咽了口唾沫,道:“当日少夫人做的大锅焖鱼,兄弟们可是念念不忘呢。”
秦峥一听这个,倒是来了兴致。毕竟一个人若是擅长某事,她总是会对这件事感兴趣的。
当下她点头道:“好。”
☆、110|秦峥杀兔
当日秦峥来到灶房,开始检视灶房里都有哪些食材,正看着时,却听到苏盼来了。她见秦峥要做饭,便嚷着要给秦峥打下手。
秦峥检视了灶房里,却见有许多的山鸡和野兔,因想着如今冬日里,这些都是很难弄的,怎么却打了这么多。厨下这才来回话,说是他们在就近山地里圈养的,就是怕冬日里少猎味,委屈了大家。
秦峥却是皱眉,想着如今只是初冬,山上猎物已经猎取不易,若是以后天冷了,大雪封山之时,那岂不是更难了?
因问起灶房里这话来,果然对方一脸愁容,道:“别说是我们有三十万张嘴,便是等闲百姓家,到了深冬,也难以寻到什么新鲜猎味了。”
秦峥盯着那山鸡野兔等,沉默了片刻,眸间有思索之意,最后忽然问道:“此时若是大举在附近山林打猎,加上如今我们各处山里圈养的野味,能有多少只?”
那灶房的火头军闻言摇头:“如今咱们这三十万大军是散步各处山头的,各处情况皆有不同。但就咱们这里而论,咱们自己圈养的山鸡零散各处约有上千只,野羊大概有上百只,野兔等物这个我不清楚,但总有几百只吧。”
秦峥点头,道:“好,只是这些若是放开肚皮吃,总是很快吃完的,到时候大家口中难免乏味。”
火头军听了这个,却是苦笑道:“少夫人有所不知,这行军之人,在外原本对口食也无从挑剔,不过是有什么吃什么罢了。便是没肉又能如何呢。”
秦峥听了这个,又查检了灶房中之物后,便出来,找了纸笔,列了一张单子,交给路一龙,由他去采买。苏盼从旁,踮脚看着那单子,却见里面都是各色调料,有白芝麻,干辣椒,生抽,白糖,麻椒,大葱,盐等物。
秦峥吩咐道:“这些灶房虽然有,可是到底不够,你且去吩咐人多多地采买了来。”
苏盼诧异道:“咱们要这个做什么?”
秦峥笑了:“我想着如今还有些生鲜肉食,若是如今大吃大嚼,到了冬日这日子岂不是很难捱,还不如将这些肉食都腌制了,细水长流的吃,好歹为日后留一分。”
路一龙一听这个,觉得极棒,因想起那路菜来,知道都是她一手料理的,便问:“只是咱这腌肉,应该也会想路菜一般经久耐放吧?”
秦峥点头:“那是自然。”
路一龙听了越发高兴,自然去吩咐人来按照秦峥所说前去采买了。
等到了第三日,这各样物品都采买好了,于是秦峥便叫了众火头军,并让路一龙叫了几十个将士,开始杀鸡宰羊剥兔皮。一时之间,山崖里血腥漫天,惨叫连连。
偏偏秦峥命人宰杀兔肉,却还是有讲究的,她先教了大家颈部移位法。
何为颈部移位法呢,就是握住兔子的后腿和头部,让兔子全身尽量伸长,然后突然用力一拉,使得兔子的头部弯向后方,骤然致死。待兔子死后,则开始放血,根据秦峥的说法,若是放血不干净,必然会影响腌制的味道。
杀了兔子放了血,就开始剥皮了。这剥皮也是有讲究的,要先从兔子腕关节稍上方截断前肢,然后从后关节上方截断后肢,再从第一尾椎处去掉尾巴,最后在尾巴根处寻到鼠蹊腺,因为这物有骚腥味,因此务必将其割除。
听完这番讲解,苏盼和路一龙都默然无语,他们眼看着秦峥两手一扯一掰,然后手起刀落,将一个活生生的兔子宰杀,不由得都有些傻眼。
他们并不是胆小之辈,在沙场上也曾割取多少人的脑袋,只是却从未这样对付过一只柔弱的兔子。而一旁的火头军看得惊异不已,因为他们一向杀兔子就是一刀过去毙命,直如shā • rén一般,不曾想还有这等讲究。
秦峥杀完一只兔子,将其仍在一旁石头上,对苏盼和路一龙以及其他诸人道:“大家各杀一只,试一试吧。”
路一龙悄悄地对苏盼道:“她倒是比咱这杀惯了人的人还有心狠手辣。若是让她杀起人来,还不知道是何情景呢。”
秦峥一眼扫过来,路一龙忙收敛心事,对付手中的兔子。他学了秦峥的手法,那么生生一扯,谁知道用力过大,可怜的小生灵,就这么几乎成了两截。
众人指责的目光顿时盯上了他。
他笨拙地咳了声,道:“一回生二回熟,我再练练吧。”
苏盼盯着那被路一龙扯做两截的兔子,忍不住叹息:“可怜这些小东西啊!”
秦峥正低头默默地提起另一只兔子,此时听了这话,皱眉道:“你们沙场上杀过的人多,还是此时杀的兔子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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