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2/2)
“好。”她主动开口留他,他不该走,也不会走。
“汪汪。”门外传来犬吠,还夹杂着一声凄苦的“嗷嗷”。
“小白还在院子里头”,许清璇边说边往门处走,“淋了雨,挺让人心疼的。”
明明是一只黑不溜秋的狗,却为白,明明是半人高的巨犬,却道小。
小白,这名字同它一丁点也不搭。
陆昭珩毫无防备地见她将门闩抽出来,顿时狂风卷入屋,吹得墙壁上前朝壁画哗哗作响,仿佛顷刻间便要变得残破。
“你……”陆昭珩的话还未曾说出口,许清璇单薄的身子却已经冲进了狂风暴雨之中,瘦弱的仿佛摇摇欲坠的蒲草,随风飘零。
陆昭珩想都没想,追出门外,却在看见那名叫小白的恶犬玛瑙般的绿眼珠子时,不禁打了个寒颤。罢了,一条狗而已,他难不成还真要怕了它不成?他迈开了步子,向她走去。
“汪汪。”小白朝着他乱吠,好似他是个恶人一般。
人和犬不对付,他不与狗一般见识。但王者的面子总是输不得的,陆昭珩眼中的寒光扫过小白,小白好似读懂了他眼中的冷冽,乖巧的摇了摇尾巴,“嗷嗷”变成了“呜呜。”
陆昭珩得意的勾起了嘴角,只是黑暗中,除了那条狗看得真切,无人能察觉。
许清璇将小白牵进来时,二人一狗,全都湿透。
可不能冻着王爷,她想。虽有些羞涩,她仍是含笑道:“王爷这云衫都湿透了,还是去里屋换一件吧。”
只是,手中利索的拿着一块布巾,盖在小白身上,指尖拂过它湿透的皮毛,细致而温柔的替它擦拭。
这样温馨的一幕落入陆昭珩的眼中,他有一瞬的恍惚,好似,身边有个女人,也不全是麻烦。
“替我更衣。”
许清璇正跟小白来的亲昵,没听得清楚,应道:“嗯?”
“本王要你替我更衣,听明白了吗?”陆昭珩恢复了初见时那般冷漠,只是冷漠下的热烈,他不会让许清璇看透。他说完便抬起步子向里屋走去,留给许清璇的是参不透的背影。
许清璇愣愣的丢下布巾,显然小白没能明白发生了什么,只“嗷嗷”的叫着,有些令人心疼。
然而,许清璇还是抛下它,随着陆昭珩进了里屋。
毕竟,王爷之命不可违。
这里是陆昭珩的宅子,他留了便服,倒也不足为怪。只是,许清璇仍是忍不住问道:“先前,清璇借穿过这高脚柜里的衣服,却不知这衣服的主人是?”
陆昭珩解开衣服的手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分,“不该问的不必过问。”
许清璇虽也明白,这高脚柜里的衣服十有bā • jiǔ是他曾经豢养过的外室所有,而她如今也不过是顶了他外室一个虚名罢了,实在也不该过问他的私事。
只是,心中却好似一股隐隐作痛。鼻子里头酸溜溜的。
“是清璇失言了。”
陆昭珩继续手中的动作,修长的手指轻轻拉开衣襟,湿透的亵衣滑落至地。
坚实的背线条匀称,如精心雕琢过一般,许清璇却无心欣赏。她心不在焉地扯过一旁干净的便服,替他穿上,不忘狠狠的勒了他一把,替他系上一个死结。
“好了。”许清璇淡淡道,说完,转身离开,继续去给小白擦拭。
陆昭珩这才想起,方才她替自己擦拭的时候,没有洗手。
陆昭珩:“……”
盛夏的雷雨,来得急切,走得也干脆。
蝉鸣、蛙叫声一片。
陆昭珩真的该离开了。
“本王走了。”
许清璇心不在焉地应着:“王爷好走。”
晚风吹来,带走了夏夜的炎热,却带不走许清璇心头上的燥热。她烦躁的推开窗,瞧着漆黑的夜空,想起了他那完美的背部,让人忍不住抚摸两把。
瞧着,人不过刚刚离开,她转眼便开始想念。
作孽,许清璇想。
……
翌日清晨,朝阳炽热,引得人出门,必定是要以幂篱罩之。诚然,他们罩着幂篱的缘由同许清璇大相径庭。
他们是为了遮阳,许清璇却是怕被人识出。
许清璇刚到铺子里头,就看见熠熠金辉的“张记铁铺”的牌匾下,站着两个人。一个便是昨日出现在铺内的徐闫徐捕快。
而另一个,也是她熟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