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1/2）

宋勤早晨睁开眼睛，脑海第一时间跳出来的是沈明晰昨晚说的话。/p

“我们做朋友吧。”/p

宋勤回过神来，起床去洗漱了。她对着镜子仔细刷牙，心里依旧有困惑。/p

为什么他突然说要和她做朋友，还用如此一本正经的神态看着她说？/p

和他做朋友也不是不行。目前她已经恢复理智了，也想明白了，和他做朋友比较合适。若放弃了幻想，她在他面前的表现比以往轻松自在多了。/p

做朋友就做朋友。/p

不过也许他只是随便一说。/p

她记得自己昨晚问他：“我在你面前糗态百出，你还要和我做朋友啊？”/p

她洗完脸，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准备开启新的一天。/p

宋勤打卡的时候碰到了萧顺顺，后者对比昨晚明yàn • zhào人的状态显然黯淡了许多，不知是不是太开心没睡好的缘故。/p

“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闲言碎语？”萧顺顺开口问宋勤。/p

“确实听到了一些。”宋勤不想撒谎。/p

“我猜说得很不好听？”/p

宋勤默认。/p

“没事，我自己也听到了一些。他们就是看低我，一直嫌我是外地人，年纪又比他们的宝贝大一岁，家庭条件一般，性格也不够温顺。”/p

“别管他们说什么。”宋勤说，“喜欢说闲话的人是无论你多好都能找到挑剔的点。”/p

“我当然不管他们。”萧顺顺疲惫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温和，“昨晚晓川表态了，以后发生任何事，他都无条件站在我这边。”/p

“那就行了，重要的是他的态度，其他人又不能干预你们的生活。”/p

“对，我们过得开心舒服就行了。”萧顺顺打了个哈欠，手指压了压眼角的泪花，“不过昨晚没睡好。你猜怎么样？他半夜腿抽筋，痛得哇哇叫，我反复拿热毛巾给他敷，一直到四点才睡下了。”/p

宋勤想象那个画面，真的很生活化，充满小意外和应对它的疲倦。/p

“他本来睡觉就爱打呼噜和躲在被窝里放屁，现在还多了一个抽筋的毛病。我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我都看不懂自己了。”萧顺顺说着歪头一笑。/p

宋勤也跟着她一笑，心想这就是爱情之后的生活，大部分人都差不多，带着自己真实的缺陷融入另一个不完美的日常里。/p

能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可真不容易。/p

还是做朋友更轻松。/p

不知为何，她得出这么一个结论。/p

宋勤忙到十二点才吃上中饭，刚吃上一口热的就收到了沈明晰的微信，他问她吃什么，她便发了自己一荤两素的盒饭给他看。/p

“看起来不怎么健康。”他说。/p

“确实有些油腻，不过工作餐不能太挑剔。”她说。/p

他发来他的工作餐给她，是在公司食堂吃的自助，清蒸鱼、玉子烧、水煮西兰花、牛肉炒米粉和番茄蛋花汤。/p

“你的午餐看上去丰富多彩的。”她感慨。/p

“有机会带你来尝尝。”/p

宋勤冷不丁想起他昨晚的话，心里猜测既然他们是朋友了，他是打算邀请她去他工作的地方观摩？/p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她：“今天心情怎么样？”/p

“还可以，不好不坏。”/p

“昨天你说的话我不同意，你并没什么糗态被我看见。”/p

她咬了一口盒饭里的红烧土豆块，不知作何回答，隔空看着他发过来的话，竟然有了一丝小尴尬。/p

幸好他的话到此为止。/p

之后几天，他们几乎每天都会聊天，即便是很简单的几句话，譬如吃了什么，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今天的头条是什么，看起来真和普通朋友间的聊天没什么区别。只不过她对他的了解随着聊天的频率增高了很多。/p

她有幸目睹了他的个人办公室，干净整洁，惊讶他养了一堆绿植在里面，且保养很好，叶子鲜绿又茂密。她也看到了他休息时自己煮的热咖啡、他二十三层楼窗外的晚霞、他新买的钢笔和**。/p

偶尔他发过来一张下载的图片，类似一张动物洗脸的图，应该是觉得可爱，所以发给她欣赏；偶尔他也分享一首歌曲给她，她点开一听几乎都是放松解压类型的音乐。/p

晚上他们也会聊天，你一句我一句，聊到哪里是哪里，没什么重点，也没什么目的。/p

“梦到小时候爸爸带我去他单位附近的一个水库，一次就钓到十多条大鱼，一条又一条的，都用不着鱼饵，它们自己就从石头缝里涌出来了。醒来后就在想小时候到底有没有去过那个水库，好像有好像没有，但梦里钓鱼的画面好像真实经历过一样。想了很久，可能是自己窜改了记忆库。”/p

“今天还好，没加班。本来都刷了牙准备不吃东西了，无意间点开一个吃播，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然后点了个麻辣烫。”/p

“我在做回锅油条，是看汪曾祺书上写的，拌好猪肉馅，加盐、葱花和姜末，再加点榨菜末，酱瓜末，放进切好的油条块里，然后油炸。做过两回了，第一回失败了，第二回还成，今天再做一次应该没什么问题。”/p

“今天加班，稍晚再说。”/p

……/p

宋勤翻了翻聊天记录，大多数是他先问“你在做什么”，她再慢慢地将一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有时候会追问，她解释后难免有越说越多的情况出现。/p

就这样聊了大半个月，他们还真的像是两个熟悉的朋友了，虽然一直都没有见面。/p

直到快聊了一个月，这天晚上宋勤无意间提起明早要去公园锻炼，沈明晰竟然回了她一句“我也想去”。/p

她愣愣地看着这四个字，过了很久后才回复他：“我早上七点半到，锻炼一小时。如果你要来的话就一起吧。”/p

其实宋勤偶尔去晨练的公园着实是一个老年公园，面积不大，胜在绿化度高，有各种拉伸的器械，很受附近小区居民欢迎，需要早去才能抢到机会锻炼一下。/p

宋勤到的时候发现运动器械区已经被占满了，她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十五分，今天已经比平时要来得早了。果然是不能小觑老年人的早起动力，为了健康长寿，不成为儿女的“拖油瓶”，六七十岁的人都不敢松懈自己。/p

她只好找一块空地压一压腿，顺便欣赏几首粤语歌曲。粤语歌曲是这里几个擅长跳舞的阿姨的必备歌曲。/p

“你的衣裳今天我在穿，未留住你却仍然温暖。徘徊在似苦又甜之间，望不穿这暧昧的眼。”/p

宋勤压腿压得辛苦，余光忽然瞟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似乎就站在对面休闲椅旁边静静地看着她。她停住动作，定睛看了看，确认是熟悉的人，心里忽然涌上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别扭。/p

她慢慢走过去，来到他面前，微笑了一下，问他来了多久了。/p

“六点半就到了，慢跑了两圈。”他说。/p

没想到他来得那么早。她打量一下他，他穿了黑色的长袖棉t和运动九分裤，确实是跑步的装扮。/p

“那你早发现我了为什么不过来找我？”她问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