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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随机抽红包哦!小可爱们快留言鸭!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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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里,已经积聚着阴云雷雨。

他像是想起了一些好久都不敢触碰的往事,怒气在一瞬席卷了他的理智,“阿零,你一定要这样吗?”

“你不要逼我……”他深吸了一口气。

阿零听见他的这句话,像是觉得好笑,“你要杀她,就先杀了我吧。”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不是吗?”

她的语气尽量平静,显得也足够云淡风轻,却像是一把能够深深刺痛司愿那颗早就不留半点温存良善的心脏的刀子。

司愿此生,唯有这么一件事,一个人,能够在顷刻之间,乱他方寸。

他也曾是一个真真正正的普通凡人,有血有肉,正直善良。

可这个世界待他,终究不够温柔。

所以尝遍所有苦涩酸辛,体会过所谓的世态炎凉,人心险恶之后,他发现,有时候为恶,总要比善良来得容易得多。

阿零是司愿这辈子唯一喜欢过的姑娘,从前是,现在也是。

不同的是,在曾经的那个落魄少年心里,阿零是他唯一重要,且唯一在乎,甚至甘愿为其交付所有的存在,而现在,在他成为魔修后的这些年里,所有的善念消磨无痕,贪欲恶念掌控着他的一切,而情爱,自然也成了不那么重要的东西。

所以啊,阿零,或许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但或许是因为喜欢她的那份执念曾经那么刻骨铭心过,所以,他才会在亲手杀了她之后的那许多年里,辗转难安,犹难忘怀。

尤其是在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他更是喜难自胜。

他多想念她呀,但又怕再见她。

而他怕的,就是今天她和他之间这样的局面。

“阿零,当初我没有选择你,今天……我依然不会选择你,信吗?”

他忽然松开了陶初,用带血的那只手,温柔地抚过阿零的脸庞,他那样柔情满溢的眼神,好像仍如当初阿零深爱过的那个人似的,可此刻他说出的话,却冰冷又残忍。

“我苦心筹划的一切,决不能毁在你这里。”

这一句话,像是在对阿零说,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成为一个魔修,就注定他抛却了许多凡人的正面情感,所有的贪欲私欲被放大,他眼前最重要的,显然就不会再是这样一个他曾经亲下杀手的姑娘。

阿零动了动唇,没有说话,她的眼眶里已经积聚了一片泪光,但却一直固执地不肯掉下来。

这样的话,她曾经,也听过的。

陶初模模糊糊的,已经无法再看清阿零的脸,更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这会儿她已经被司愿手指间窜出来的暗色流火给包裹,灼烧的痛感一点点地侵蚀着她的意识,她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

陶初从来都没有这样疼过。

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火焰灼烧着,又好像有绵密的针刺破她的皮肉,深入骨髓。

那样难以形容的巨大痛楚折磨得她终于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她好像梦到了沈玉致。

就在陶家村的的湖畔。

仍是那夜的星月清辉,仍是那夜的夜风柔软。

彼岸的白衣少年的冰蓝龙尾荡起层层水波,在一瞬间来到了她的面前,仰头望着她,那双眼瞳里,像是倒映着星子的光。

陶初一下子哭出声,双膝一软,跪在岸边,扑进他水气弥漫的怀里。

“阿致,阿致……”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是司愿的脸忽然就成了那一片点缀着星子的夜空,看在陶初的眼里,就像是最狰狞恐怖的存在。

她怕得浑身发抖,想要抓紧沈玉致。

可下一刻,她眼前少年的身形渐渐地呈现出半透明的状态,而他身后的一切,都像是色块拼接的气流涌动,开始扭曲变形。

他的手轻轻地抚上她的脸颊时,陶初根本感受不到他手指的温度,她只能呆呆地望着他。

“初初,不要怕。”

他的眼神仍旧是她所熟悉的脉脉温柔。

他一笑,就如同冰消雪融时瞬间绽放的千山春色,潋滟灼人。

“等我。”

他的嗓音清冽,渺远。

陶初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不见,那所有的画面静止下来,风化成沙,消失无痕。

她是哭着醒来的。

望着头顶的白色幔帐时,她眼眶里还有眼泪滑下来,泪眼朦胧间,她看见阿零凑近的脸。

“夫人,你终于醒了。”

阿零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那张苍白美丽的面容上终于驱散了几分焦急之色。

陶初呆了一会儿,才愣愣地问,“我没有死吗?”

她的嗓音细弱,语速缓慢,此刻她的脸色苍白,手臂和脖颈上都包裹着白色的绷带,看起来脆弱又可怜,全然不复之前活泼的模样。

阿零的目光触及到她下颌骨上敷着药膏的伤口,一时间没有绷住红了眼眶。

但她还是勉强扯着嘴唇对陶初笑了笑,安慰她,“夫人,你好好地活着呢。”

“是南支裴家的二少爷裴素闻及时带着鎏心镜过来,把殿下之前设下的结界修复了,殿下留下的结界是司愿无法破解的,司愿如果不尽快离开这里,他就会被冰刺阵包围困死在这里。”

阿零简单地跟陶初解释了一下。

陶初这会儿浑身都很疼,她动都不敢动一下,听见阿零的话,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那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关于这件事,裴素闻也已经跟阿零说过了。

这其实,是北支赵家的二小姐——赵婧霜惹出来的祸事。

正在阿零考虑着要怎么跟陶初说的时候,她听见外室里有推门声传来,然后就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正是赵婧霜和裴素闻。

阿零勉强站起来,对裴素闻点了点头,“裴少爷。”

可对待赵婧霜,她却只是淡淡一瞥,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裴素闻走过来,看见躺在床上的陶初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你醒了啊。”

或许是见赵婧霜站在那边的桌前,也不过来,裴素闻的脸色有点不太好,他沉声叫她,“你还不过来?”

赵婧霜浑身都颤了一下,她慢慢地挪动了过来,在对上陶初的眼睛时,她整个人显得有些惊惶不安。

这个时候,那只陶初很久都没有见过的小紫貂童安,也从裴素闻身后探出了脑袋,他一见陶初那副模样,就慌张地跑到床边,趴在床沿上,问她,“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陶初轻轻地摇头,对他笑了一下。

童安那双圆圆的眼睛里憋出了泪花,他那么怂的一只小紫貂,平时明明是谁也不敢得罪,但这会儿他却回过头,瞪着躲在裴素闻身后的赵婧霜,“都怪你!”

赵婧霜一颤,竟然掉下了眼泪。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像是终于崩溃了,忍不住哭出声。

“这是……什么意思?”陶初没有明白。

裴素闻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跟陶初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原来,曾经九天之境赐给了南支和北支妖族一块鎏心镜,本来是做修补结界,破除结界之用,为的就是保护南支与北支本族地界,不免受魔修侵扰,鎏心镜一分为二,多年来一直是保存在南支与北支的妖主手里。

而赵婧霜受司愿的蛊惑,偷拿了她的哥哥赵息澜的那半块鎏心镜。

半块鎏心镜并不能彻底破除沈玉致设下的结界,但就算只撕开一个口子,也足够令受结界控制的冰刺阵不被触发,从而让司愿趁机潜入陶园,杀了陶初。

“真的对不起,我,司愿给我下了禁制,我……”赵婧霜哭红了眼睛,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鎏心镜只有赵家人和裴家人能用,司愿给她下了禁制,控制了她。”裴素闻替赵婧霜解释着。

但这件事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赵婧霜低垂着眼帘,极力地掩饰自己的慌张。

没有人知道,司愿找上她的时候,说要她偷来鎏心镜,目的是为了杀掉陶初的时候,那时的她,内心里其实有一抹隐隐的期盼。

她想要陶初就这么死在司愿的手里。

是为了她内心里久久无法放下的那么一点不甘?还是为了……那位太子殿下?

司愿玩弄人心的能力太过可怕,就连赵婧霜藏在心里隐而不发的心思,都被他完全剖析出来。

赵婧霜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恶念。

就像是一颗种子,在阴暗的角落里发了芽。

司愿给她下了禁制,这种禁制如毒,如果她不用鎏心镜撕开陶园的结界,她就会被剧痛折磨,甚至还可能丢了性命。

可就算是这样,赵婧霜也无法否认,她自己也还是存着想要陶初死掉的私心。

而司愿清楚她的私心。

但赵婧霜后悔了。

她还是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私心,去害陶初的性命。

可当时赵息澜已经带着北支的一众人去了乌庭山。

她没有办法,只能跑到南支妖府。

裴素照也带着南支的人去了乌庭山,只有裴素闻留在南支。

这会儿赵婧霜甚至不敢去看躺在床上的陶初,她只能一句又一句地说着“对不起”。

裴素闻带着赵婧霜离开了。

因为赵婧霜身上的禁制发作,剧痛折磨得她已经吐了一回血。

裴素闻需要带她去北支寻找解开禁制的方法。

夜里陶初发起了烧,烧得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阿零怎么唤她,她都像是听不到的,也不醒过来。

阿零输送了一些自己的灵力给她,见她没有好转,身上还汗涔涔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似的,她就拿过了水的毛巾替陶初擦身。

可她解开陶初的衣服,低眼时,就看见了她胸口的那一抹红点儿。

颜色近乎暗红,隐隐开始发黑。

阿零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她总有些不太好的念头。

陶初陷在冗长的梦境里,几乎就要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千万人堆成的尸山下流淌出了一条血河,血腥的气息蔓延至整座死城。

而在那座高高的城墙外,黄沙卷地,百草摧折。

那位身着银灰色宽袖长袍的神明高高在上,立在云端。

天空中闪电忽明忽暗,惊雷阵阵,一道一道的,裹挟着疾风气流,精准地落下来,向着半跪在地的那抹修长身影而去。

他霜白衣衫已经被血色染红,陶初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看清了他小心护在怀里的那个姑娘的面容。

和她的脸,竟然如出一辙。

“玉致,你认不认罪?”云端之上,那位面容不清的神明开口,嗓音浑厚微沉,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威压。

地上的少年沉默着用手指轻抚他怀里姑娘的脸时,有一道天雷砸在了他的背上。

鲜血淋漓,深可见骨,可少年的脊背,依旧直挺如松。

“父君,您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少年仰望云端之上,那位他生来便无比崇敬的父君,那样的神情带着几分期盼,又有些绝望之下的可怜。

他忽然笑起来,嗓音已经有些喑哑,又隐隐有些发颤。

陶初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抹鲜血淋漓的身影和他怀里的姑娘渐渐被盛大的金光包裹。

在一阵刺痛鼓膜的龙吟声中,陶初瞥见了最为震撼的一幕。

天边流光散漫,跃入云霄少年身形化龙,鳞片寸寸冰蓝,龙角如同半透明的冰晶,身体比传说里的大蛇还要巨大,龙爪锐利如尖钩,在翻腾的云雾之间,蜿蜒多姿,气吞万里。

——

远在千里之外的乌庭山的沈玉致此刻,面对的是整个南支和北支的人。

“殿下,您一定要那么做吗?”

裴素照望着悬在半空中的沈玉致,朗声问道。

沈玉致手持一把冰剑,衣衫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在他的身后,是闪电与惊雷交织而成的漩涡。

他身上已经有了数道血痕,染着他的衣衫,寸寸浸润成斑驳的痕迹。

“你们现在,倒是团结。”

沈玉致弯起唇角,那双眼睛里神情冰冷,毫无温度。

“两位妖主大人!你们可别冲动啊,其实殿下他……”

贺景站在悬崖边的那棵老松上,一看这阵仗,就紧张起来了。

“闭嘴。”

沈玉致低头,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贺景当即捂住嘴,什么也不敢说了。

裴素照像是察觉到了点什么,但他皱了皱眉,却并没有显露出来。

他和赵息澜对视了一眼,然后就又看向了天边的沈玉致,“殿下,臣等敬您是神明,但这并不代表,臣会任由您违背当年崇岚帝君的旨意,破除禁制。”

“殿下如果一定要一意孤行,那么就别怪臣等……以下犯上了。”

赵息澜摸了摸手里的那把长剑,眉目冷凝。

“想杀我?”

沈玉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眉眼微扬,眼下颧骨处的两抹银色痕迹微闪,乌浓的长发被风吹得有些乱。

“你们……可以试试。”

他伸手,宽大的衣袖翻飞间,冰剑的剑锋直指地上那一群如蝼蚁般渺小的人。

语气淡漠,犹带杀机。

作者有话要说:进入完结倒计时啦,么么哒鸭!!

再推一下我的预收文:

《不见面的男朋友》谢桃交了一个男朋友。

他们从未见面。

他会给她寄来很多东西,她从没吃过的零食,一看就很贵的金银首饰,初雪酿成的酒,梅花露水煮过的茶,还有她从未读过的志怪趣书。

她可以想象,他的生活该是怎样的如(老)诗(干)如(部)画。

因为他,谢桃的生活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不用再打好几份工,因为他说不允许。

她的生活也不再拮据,因为他总是送来真金白银。

可她并不知道,她发给他的每一条微信,都会转化成封好的信件,送去另一个时空。

而那里,是一个王权更迭的混乱年代。

她爱上的他,是此间一抹最惊艳的留白。

有一天,谢桃鼓起勇气跟她的男朋友视频了。

???

我男朋友长得好好看呜呜呜!!

眼睛好漂亮!睫毛好长!皮肤好白!

但是等等?他怎么穿着古代人的衣袍还留着古代人的发髻?!

彼时,她手机屏幕里的那个锦衣如绯,金冠玉带,长发乌浓的年轻公子眼瞳如珀,弯唇浅笑,唤她,“桃桃。”

——

现代软萌贫穷莫得钱女主X古代拿着权谋剧本的美,强,富国师大人

收藏一下吧,拜托拜托啦!

☆、朱砂暗淡

沈玉致失踪了。

这是裴素闻带来的消息。

在乌庭山的那天,南支和北支都损失了太多的人。

但终究还是保住了九天之境当初设下的禁制。

陶园外守着很多南支的人,除了裴家和赵家的人,他们都进不了陶园。

“阿零姐姐,我们是被他们关起来了吗?”

阿零拿着毛巾来给陶初擦脸的时候,忽然听见她问。

她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陶初偏头,看向半开的窗外,“你说……阿致他去哪儿了?”

她的声音很小,像是喃喃自语,阿零听了,几乎就要忍不住掉眼泪。

阿零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扬了扬唇,“夫人,你别多想,殿下一定没事的,他……会回来的。”

会回来吗?

其实阿零自己也不清楚。

沈玉致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没有人知道。

但看南支把陶园包围得水泄不通,她想南支和太子殿下终于还是走上了敌对的局面。

这样的局势对于殿下来说,似乎不容乐观。

陶初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但因为是烫伤,所以这样的疼痛还是折磨着她每晚都难以入睡。

阿零给陶初用了裴素照送来的药膏,多少替她缓解了一些疼痛。

那只小紫貂童安已经去给她找南支的那位有名的医生去了。

小半个月的时间,陶初躺在床上,多半的时间都是昏睡的。

因为那天司愿要杀陶初的时候,陶园后山里的小动物们都来帮了忙,虽然他们连化形都没有办法,对抗司愿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也多亏了他们多争取了一点时间。

那只叫胖胖的小松鼠伤了一只爪子,没有办法两只爪子剥松果了,陶初的烫伤好了之后,她也经常坐在床头帮他剥松果。

陶初下颌的伤和身上的伤都没有留下伤痕,这要多亏了那位南支的医生。

但她的身体却还是一天比一天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得眼窝相较于之前更深了一些,连脸上的婴儿肥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夜里偶尔她会被胸口仿佛被利刃刺穿的剧痛给折磨得翻滚下床,缩在地上的时候,她无意识地哭红了眼睛。

“夫人,夫人你别怕……”阿零来了,慌忙去抱住她,眼睛里也忍不住掉下眼泪。

她只能说着“别怕”这样苍白的话。

因为她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了陶初。

陶初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背,连破皮出血她都完全感觉不到。

像是有一根针,在一点,一点地扎进她的脑子里,让她发作起来,就痛不欲生。

直到东方既白,晨光乍破时,那样剧烈的疼痛才得以慢慢平复下来。

陶初抓着阿零衣袖的指节已经泛白僵硬到无法动弹,她浑身出的汗如同雨水一般,浸湿了她的衣服,额角还有汗珠滑下来,顺着她的眉骨,到半睁的眼皮,再到脸颊,脖颈……

“阿零姐姐……”

陶初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阿零连抱都不敢抱紧她,“我在,我在啊小夫人。”

陶初眼眶里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下来,一滴滴都落在了阿零的手背上。

“我,”

陶初才刚开口,就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

她终于哭出来,“我好想阿致……”

她的面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苍白,眼睑下方有一片浅淡的青色,那是夜里难以忍受的疼痛给她的折磨。

阿零鼻翼一酸,眼眶里也聚起了泪花。

她是真的很心疼这个小姑娘。

明明才十七岁的年纪,可阿零把她抱在怀里时,才惊觉她已经瘦得形销骨立。

可偏偏,那位南支的名医,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病症。

直到裴素照过来。

“她胸口是不是有一颗朱砂似的红点。”

那夜,裴素照站在院子的凉亭里,在阿零踏上台阶时,就出声问她。

阿零当时很惊诧,毕竟那颗红点生的位置很隐秘,但她还是点了点头,“是的。”

“但,颜色有些发暗。”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又添了一句。

裴素照在听见她的这一句话时,忽然转身,看向她,“颜色发暗了?”

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神色闪了闪,他下意识地喃喃了一句,“这么快?”

阿零点了点头,见裴素照的反应,她的心里渐渐生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于是她连忙问,“怎么了?裴大人究竟知道些什么?”

裴素照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那是炽毒。”

炽毒霸道,即便是时隔这么久,即便陶初已经在黄泉轮转过一回,都仍然摆脱了不了。

“颜色发暗,说明她……她的死期,近了。”裴素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阿零并不知道炽毒究竟是什么,但此刻她听见裴素照的这句话,顿时心神大乱,她瞪大双眼,“裴大人您说什么?”

“是……司愿做的吗?”阿零问他。

裴素照摇头,“不是,和司愿没有关系,那是夫人前世的事情了。”

一提前世,阿零就知道了,这或许,就涉及到陶初和沈玉致的过去。

阿零一时间没有了主张,她索性直接跪了下来,“裴大人,请您救救夫人……”

“阿零知道现在大人与殿下已经……已经算是站在了对立的两端,但是,夫人她只是一个凡人,她和那些事都没有关系,还请大人您救救她!”

院落里昏黄的灯影照在阿零身上,将她的影子一点点拉长,她微垂着眼,侧脸仍然无暇,如同夜里盛放的白昙一般,容颜柔美。

裴素照见她跪下,就伸手去拉她的手腕,“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当阿零抬眼看向他,这个向来沉稳淡然的男人竟然有些许凝滞,他迅速地松开了她的手腕,稍稍有些不大自然地咳嗽了两声,又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你腿上的伤还没好,就不要做这些了。”

阿零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满脑子里装的都是陶初的安危,“裴大人,请您救救夫人……”

“阿零,无论是南支还是北支,和玉致殿下到目前为止,未必是敌人,即便真的到了那种无可回头的局面,我也不会不救夫人……但,炽毒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的,我祖父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才有了些研制解药的眉目,可祖父他如今已经陷入沉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我暂时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裴素照紧接着又说,“但你放心,我会回去找找祖父留的资料笔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暂时压制的方法,目前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能拖着,就多拖一些时候了。”

对于裴素照所说的话,阿零未曾全信。

毕竟现在,软禁她和陶初的,正是裴素照。

但现在,她也没有别的人可以指望了。

殿下生死未卜,裴素照这个人又滴水不漏,从不透露半分那日乌庭山的事情,关于别的她也从来都问不出什么来。

但阿零知道,裴素照是绝不会伤害陶初的。

因为陶初是一个凡人。

南支不会伤害凡人。

怀里的女孩儿还在啜泣,阿零心中思绪千转,望向窗外时,心里也不由涌起几分凄然。

“夫人,殿下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她轻声哄着。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女孩儿眼眶红肿,乌黑的浅发因为被汗水浸湿,已经贴在她的脸颊。

“很快。”

“他会不会不要我了?”

“不会的,殿下最在乎你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我……还能等到他回来吗?”

女孩儿的声音很弱,有些飘忽。

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些什么了。

毕竟是自己的身体。

阿零怔了一瞬,眼眶又有些湿润,但她仍稳着声音,认真地答她,“夫人怎么会等不到呢?”

陶初望着阿零的下巴,她扯了扯干裂的唇,有血浸出来,她笑着笑着,眼前又染上了朦胧的水雾。

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好多张脸。

记忆里爷爷和奶奶的音容犹在,她好像还清晰地听见了爷爷爽朗的笑声。

甚至是陶倩音曾经还未被年岁狠狠消磨的年轻脸庞,也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再后来,是夏易蓝。

最后,是沈玉致。

她这辈子,是多么普通的一个人啊。

但又好像,并不普通。

多少平凡的人类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神明与妖魔,而且就在他们的身边。

这个世界,包容着太多的可能与不可能。

就好像沈玉致。

传闻里遥远而神秘的龙,终于在陶初的眼里成了具体存在的神明。

他是这世间的独一无二。

陶初再次醒来的时候,最先看见的,却是夏易蓝的脸。

“我是……在做梦吗?”

陶初的声音有点嘶哑,磨着嗓子,痛得她皱起了眉。

夏易蓝见她醒了,就连忙去客厅里倒了一杯水回来。

陶初这会儿已经彻底清醒了,她打量了一下周围,才发现,这竟然是夏易蓝的家。

她有点没有反应过来,“易蓝,我怎么会在这儿?”

夏易蓝把水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又把枕头给她垫好,小心地扶着她坐起来,“是星驰救你出来的。”

“星驰?”

陶初咳嗽了两声,初听这个名字,她有些惊讶。

但她忽然想到之前沈玉致说到星驰的时候,似乎用了“一条臭鱼”来形容他。

她恍然,“星驰他……也是妖吗?”

夏易蓝点点头,把水杯递到陶初手里,“嗯,他说他是鲛人……其实也就是一条美人鱼啦。”

美、人、鱼??

陶初喝水的时候被呛到了。

但她想了想,星驰的美貌,忽然又好像能够接受这个设定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陶初好奇地问她。

夏易蓝讪笑了一声,像是有点不太好意思提,但陶初问了,她也就老老实实地说了,“那个,你还记得之前我说我要请你吃鱼火锅不?”

陶初表情有一瞬间僵硬。

“你不要告诉我,那条鱼就是……”她话说一半就没再说下去。

夏易蓝点了点头,“是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气氛忽然有点尴尬。

她们俩差点……吃了一条美人鱼??

“你说他怎么那么没本事,还能被我捞回来下锅……”夏易蓝撇撇嘴,有点嫌弃。

“那还不是拜玉致殿下所赐?”

一抹凉凉的男声忽然而至。

夏易蓝顿时脊背一僵。

陶初抬眼,就看见一个身穿墨蓝色丝缎般的长袍,留着银白长发,面容妖冶俊美的男人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阿零。

这个叫做星驰的男人,和陶初上次在火锅店看到的,看起来有些不太一样。

撇去所有伪装的海妖星驰,看起来更加妖冶惑人。

“如果不是沈玉致施法困住我,在你们两个对着我举起菜刀的时候,你们就该是两个死人了。”星驰故意用那种恶劣的眼神看着她们。

但见她们两个往后瑟缩了一下,他又笑起来,眉眼间带着难言的风情,“骗你们的,我不杀凡人。”

“当然,那些坏家伙除外。”

星驰指的是那些任意屠杀他的海域里有了灵识的子民的贪得无厌的人类。

所有生物一旦获得了灵识,他们就有了完全可以主宰自己的生命,而人类,无权剥夺他们的生命。

但总有些喜欢猎奇的人类,他们试图屠杀海洋里最珍稀的生灵,不顾法律,没有良知。

对待这种人,星驰常常是随手一指,让大海的浪涛翻了他们的船。

让他们葬送在蔚蓝无边的海域里。

这数千年来,他的脾气已经好了许多。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他之前答应过南支的。

毕竟现在这个世界,再不是从前那个命如草芥,不堪一提的混乱年代了。

“星驰先生,”

陶初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叫了他一声,“你知道阿致他在哪儿吗?”

星驰挑了挑眉,“这我可不清楚。”

陶初有些失落地垂下眼帘。

“夫人,你别担心,殿下他修为高深,一定不会有事的。”阿零适时开口宽慰她。

星驰瞥了陶初一眼,“怎么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担心他?”

“他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倒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阿零皱了眉,连忙叫他,“星驰大人!”

陶初低着头,谁也看不清她的神色,隔了好半晌,她才说了一句,“我知道。”

这副模样,就好像六千年前,星驰见过的那个被沈玉致悉心保护照料的人类女孩儿。

那么脆弱,渺小。

但她却好像从来都不需要他的可怜。

偏偏是个骨子里还有几分倔强的姑娘。

星驰也只见她为那么一个人那样固执过。

很遗憾,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他。

而他,也从来没有成功地,抢走过她。

说起来,沈玉致至少在这一点上,就比他要幸运。

可叹他从来,都没有遇见过像她这样的姑娘。

而即便过了六千年,这个姑娘已经轮回过一世,但她也依旧还是她。

从来都没有变过。

星驰忽然觉得没什么趣儿了,他收起所有的戏谑,脸上的笑意敛尽,那双湛蓝的眼睛望向落地窗外,忽然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不要怕,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语气明明平淡,却竟是难得的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有点晚,我感冒有点加重了,睡了一下午,对8起哦!!

么么哒爱你们!

☆、我很爱你

距离临城比较近的另一个城市再次出现了杀害儿童的恶xìng • shì件。

两个城市的警察局为了这先后的两个大案忙得是焦头烂额,忙了十几天,终于抓到了五个所谓的凶手。

现场DNA比对,指纹比对,都是高度吻合。

但关于这五个人的作案动机,却仍然是一个重大的疑点。

这五个人属于常年住在精神病院的精神病患者,关于他们杀害那么多儿童的原因,一直理不清楚。

但精神病人在作案时未必保持着清醒的头脑,所以也很难界定他们的动机。

可这两个大案怎么看,都并不像是不清醒的随机作案。

再说了,这五个人,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要杀害那么多的儿童,这听起来还是有些不大可能。

但警方目前掌握的所有证据资料,根本无法支撑他们再做更多更大胆的推测。

人类警方想不明白的地方,对于南支和北支妖族,甚至是还要星驰而言,却并不难。

那根本就不是人类所为,那五个精神病患者,本来就是临时的替罪羊。

这两件事,分明都是司愿做的。

这并不难猜。

司愿之前被沈玉致重伤,可他却能在短期之内恢复如初,修为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加精进,这就已经很不正常了。

对于魔修而言,人类孩童的血,就是他们短期内精进修为的灵药。

“司愿……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星驰坐在阳台上,端着一杯茶,像是有些感叹。

“星驰大人原来,认识司愿?”从客厅里走出来的阿零,正好听见了他的话。

星驰抬眼看见阿零,他那双湛蓝的眼瞳里像是有了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曾经也算是做过一些交易。”

“在他成为魔修之前。”

听见星驰这么说,阿零垂下眼帘,“是么……”

“我和阿零姑娘之前没有见过,”

星驰看着她,嘴角带着笑意,“但我在司愿那儿,听过你的名字。”

阿零神色微闪,扯了扯唇角,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转身往客厅里去了。

以前的事情,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想再知道了。

陶初和阿零现在都住在星驰海边的别墅里,夏易蓝每天放学都会过来,给陶初带一些白天发的卷子之类的。

虽然陶初现在并没有什么精力学习,但她精神还算好的时候,也会看一看。

又是一个雨天。

星驰来的时候,神色是阿零从未见过的凝重。

“沈玉致这次,怕是真的着了司愿的道。”

星驰说这话时,特意避开了陶初,只说给了阿零听。

阿零眉心一跳,心里顿时有些发慌,“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司愿他的修为即便短时间提升了那么多,也不至于真的能够与殿下抗衡吧?”

身为龙神,沈玉致的修为,绝非是司愿可以比拟的。

“如果司愿可以把他的力量,转化成自己的呢?”星驰盯着阿零,目光沉沉。

司愿其人,修为当然无法和沈玉致比肩,但他实在太会躲藏了,且诡计多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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