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随机抽红包哦!小可爱们快留言鸭! (8)(1/2)
物的铲屎官。
“我今天吃的午饭一点也不好吃,等下我们去吃好吃的行吗?”
陶初牵着他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好。”沈玉致轻轻地应。
作者有话要说:被龙龙照顾的小动物们:不敢动不敢动……自己的便便自己扫,自己的饭饭……都上交给大佬。【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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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窥探人心
一学期结束,陶初成了准高三生。
这意味着,她的暑假时光变得尤其短暂。
夏易蓝被她的爸爸带去沿海城市玩了,还给陶初寄来了一些特产或是一些可爱的小物件。
陶初很喜欢那一对长颈鹿的羊毛毡挂件。
坐在书桌前,陶初把一只长颈鹿挂在自己的手机上,晃了晃。
她眼珠转了转,拿起另一只长颈鹿,走出自己的房间,匆匆地跑到走廊的另一边,试探着,用极轻的动作,推开了沈玉致的房门。
走进去时,她的脚步刻意放得很轻很轻。
内室里的雕花镂空的香炉里,似乎燃着什么香,那味道像是有几分清冽,香味浅淡,十分好闻。
而沈玉致躺在床上,似乎仍在沉沉地睡着。
单薄雪白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乌浓如丝缎般的长发散乱着,他闭着眼睛,呼吸微不可闻。
锦被整齐地叠放在宽大的四柱床的里侧,陶初没想到,他昨晚竟然连被子都没有盖。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时,一眼就看见了被他放在枕头边的手机。
她眼睛一亮,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拿了他的手机。
把那只羊毛毡的小长颈鹿系在他的手机上时,陶初不小心按亮了他的手机屏幕。
在看见屏保里的那张照片时,她顿时愣了。
那是她的侧脸。
还是她趴在桌子上,打瞌睡时的样子。
看起来一点也不漂亮,甚至还有点傻。
陶初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片,等她反应过来,她微红着脸,连忙想把这张丑照销毁。
但她并不知道他的密码,又不敢去拉他的手过来用指纹解锁。
于是她只能把手机重新放回他的枕头边。
她的目光停在他单薄的衣衫上,像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蹬掉拖鞋,小心翼翼地跪坐在床沿上,探身绕过他的身体,伸手想要去够放在里侧的被子。
可她连被角都还没摸到,一只手就忽然探上了她的腰。
陶初没有防备,一下子身形不稳,转眼就栽进了床上那个人的怀里。
他的手就扣在她的腰上,陶初眨了眨眼睛,还没有抬头去看他,就感觉到他的下颚抵在了她的脑袋上。
“初初,困。”
他的声音有点哑,说话声有点模糊,还带着几分睡意。
“那,那你继续睡……”
陶初说着,就想从他的怀里逃跑。
“抱着你睡。”
他把她搂得更紧了一点,眼睛都没有睁开。
“我不想睡……”陶初被他抱着,弱弱地说。
但他已经没有再说话了,她只能听见他再一次平稳下来的呼吸声。
陶初垂着眼帘,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神情有点恍惚。
其实这些天,每个晚上,他都有出去。
而他回来时,总是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气。
即便他悄悄来到她的房间里看她的时候,他携着一身氤氲的水气,显然是已经洗过澡了。
但,陶初还是闻到了。
他到底是去做什么了?陶初不知道。
但她很确定,他没有受伤,那也就是说,那些血腥气是旁人的。
童安又来看过她。
带着一网兜的水果和零食,说来看望她。
从童安的口中,陶初知道了,沈玉致现在,似乎真的和一个叫做司愿的魔修走得很近。
南支妖族的劝告,对于他来说,显然是没有什么用的。
而沈玉致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这个世上,怕是没有人能知道。
就连陶初……她也猜不透他。
他从来都是神秘的。
但陶初……也从来都不信,他会真的像童安他们所猜测的那样,毁掉这个世界。
望着头顶的幔帐好久好久,陶初小心地抬头,望着他的侧脸好半晌,她抿了抿嘴唇,终于还是忍不住,抱着他的腰,又凑得进了些。
“阿致,你醒着吗?”她忽然轻轻地问。
但她没有等来他的回答,他的呼吸声依旧那样平缓。
她静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地移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下了床,往外面走去。
沈玉致几乎是在她下了床,背对着他离开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瞳里光影晦暗,神色不清。
穿过走廊,陶初在院子里看见了坐在凉亭里绣花的阿零。
她仍然穿着那样层层缥缈的轻纱衣,衣袂在微风拂来时,翻飞如蝴蝶的翅,侧颜秀美鲜妍,如同古画里走出来的美人似的,周身的气质也是那么淡淡的,像是早春时节,冰消雪融的一江水。
阿零一向心细如尘,但最近,她却总是忘东忘西,全然不像是之前那样的稳重从容。
沈玉致有着自己不可言说的秘密。
阿零也有着她自己不可言说的心事。
站在石阶上,陶初呆愣愣地望着凉亭里的阿零,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一个局外人。
“小夫人?”
像是察觉到了陶初的目光,阿零回过头,看见她时,就站起来,对她露出一抹温婉的笑容。
陶初也对她笑了笑。
走到凉亭里坐下来,阿零适时地给她递上了一杯特意冰镇过的果茶。
“阿零姐姐,你坐着吧,我们说会儿话。”陶初接过杯子,对阿零说。
阿零没有犹豫,点了点头,依言坐下来。
陶初在看她放置在石桌上的刺绣。
那上面绣着一只金翅鸟,一针一线,细致无比,栩栩如生。
“阿零姐姐你绣得真好。”陶初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夸赞道。
陶初觉得,阿零就像是那种古代闺阁里的大家闺秀似的,琴棋书画,刺绣女工,就没有她不会的。
阿零低头一笑,“手生了,若不是殿下给了我重新化形的机会,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碰这些东西了。”
“阿零姐姐,你的原身是什么呀?”
陶初还记得阿零毛绒银白的原形,但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灵兽,也叫不上来名字。
“风灵兽。”
阿零笑了笑,“夫人应该没有听过,我们这类灵兽,天生拥有窥探人心的能力,挺招人恨的。”
“窥探人心?”
陶初的眼睛瞪大,觉得很新奇,“那,那你现在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阿零摇了摇头,“您的心事,我可不敢随意窥探。”
“这有什么嘛。”
陶初叹了一口气,“如果我也有这样神奇的能力就好了……”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知道,阿致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了。
他的心思真的好难猜。
阿零却笑,“这可不是什么好的能力。”
“有了它,你就不会再有朋友了。”
阿零垂下眼帘,“你会听到所有人的心声,或许是关于别人的,或许是关于你的,好的或是坏的都会听得清清楚楚。”
“而有时候知道得太多,反而会背负更多不必要的东西。”
“朋友的猜忌,爱人的防备……这些,都是拥有读心术的恶果。”
“更何况,我能窥探的,不只是旁人的心声,还有他们各种各样的私欲。”
阿零不快乐。
作为灵兽,这辈子,她只偷偷窥探过一个人的真心。
可不会有人相信,拥有这种能力的她,竟然只窥探过一个人的心。
所以她没有朋友。
至于爱人……
也早已成为过去了。
“但现在,我却觉得很轻松。”
阿零偏头,望着荷塘里荡起的层层水波涟漪,她的神色显得尤为平静,“我已经失去那样的能力了。”
那一年,她重伤之下,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从此失去了所有修为,也失去了窥探人心的能力。
现在的她,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
可她,却觉得很安宁。
陶初和阿零说了一会儿话,喝光了阿零倒给她的果茶。
因为惦记着要去城区里的书店里买几本书,她就让阿零送她去了。
因为之前沈玉致提过要阿零学会开车,所以阿零花了些时间,去考了驾照。
陶初从书店里出来,顶着烈日,跑到等在路边的阿零面前,“阿零姐姐,我们去吃冰淇淋吧!”
穿着一件素色长裙,披散着一头长发的阿零站在路边,无疑是一道极为惹眼的风景线。
路过的人总忍不住把目光停留在阿零的身上。
“好。”阿零像是察觉不到周围的目光似的,对着陶初点了点头。
坐在有空调的甜品店里,陶初挖了一勺冰淇淋喂进嘴里,才满足得眯起眼睛。
阿零对这种冰冰凉凉,又酸甜可口的味道也尤其钟爱。
两个女孩子相对着坐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又都笑了起来。
吃完冰淇淋,陶初和阿零就打算回去了。
走到停车场时,陶初忽然听见有人争吵的声音。
她抬眼一看,是一个穿着红色低胸礼裙,手里拿着一个镶满亮闪闪的钻石的手包,留着大卷发,妆容艳丽的女人,而在她面前的则是一个西装革履,脸色看起来并不怎么好的俊美男人。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那辆车边,还站着另一个女孩儿。
是赵婧霜。
陶初一眼就认了出来。
“裴素照,你今天不把话跟我说清楚,你就别想走!”
那个穿着红色礼裙的女人拉着男人的手腕。
“赵婧雪,放开。”
被称作裴素照的男人拧着眉,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不放!”
赵婧雪梗着脖子,瞪他。
陶初看着他们僵持着,像是一时半会儿都解决不了似的,犹豫了一会儿,她还是出了声,“那个……”
空旷的停车场里,她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他们的目光一瞬都移到了陶初身上。
那个叫做赵婧雪的女人明显还在气头上,回头瞪了陶初一眼,语气明显也不大好,“有事吗?没事滚一边儿去!”
“……你们挡到我们的车了。”陶初被她凶凶的样子一吓,还吞了一口唾沫。
这时,裴素照的目光停在陶初的身上许久,又看了一眼她身旁的阿零。
他眼里露出了然的神色。
于是他当即挣脱赵婧雪的手,朝陶初走过来。
陶初眼睁睁地看着这个戴着金丝眼镜,身形高大,长相俊美的男人走到自己面前来。
陶初忍不住往阿零身后躲了躲,小声说,“阿零姐姐,他是不是想打我啊?”
可她话音刚落,就见他忽然弯腰,对她行礼。
“裴素照,拜见夫人。”
???
陶初愣在原地。
懵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更新送达~么么哒晚安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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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遇险
“南支妖族的裴少主?”
阿零一听这个名字,就反应过来。
裴素照对上阿零的目光,含笑点头,“不错。”
“夫人,臣想请夫人喝杯茶,可以吗?”他复又看向陶初,或许是怕陶初不答应,他就又添了一句,“有些关于殿下的事,臣觉得有必要和夫人谈一谈。”
陶初听童安说过,他们南支妖族的少主的确姓裴。
而上次那个童安口中的二少爷,应该就是眼前这位裴少主的弟弟。
陶初其实并不想跟他谈些什么,但听见他口中的“殿下”,她又犹豫了一下。
“夫人,我们回去吧。”阿零有些警惕地看着裴素照,话却是对陶初说的。
“阿零小姐,不必紧张,你应该清楚,我没理由会伤害小夫人。”裴素照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夫人,我们该回去了。”
阿零的态度很坚决。
陶初点了点头,跟着阿零往车那边走。
“小夫人,如果殿下真的走到了那一步,那么你还是离开他比较好。”
裴素照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来,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清晰。
“哪一步?”
陶初停下来,忽然回头,看向他。
“小夫人你还没有察觉到吗?”
裴素照此刻已经收敛了所有的笑意,看起来有些严肃,“你以为他是神明,但实际上,他已经成为了恶魔。”
恶魔。
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有多少深沉的意味。
陶初抿紧唇,过了好半晌,她才开口,“他不是。”
说完,她就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在阿零开车往停车场外驶去的那一刹那,陶初透过半开的车窗,看见了从头到尾站在那儿,没说过一句话的赵婧霜。
她正盯着陶初。
那样的目光有些莫名的凉。
陶初总觉得,她和自己之前见过的赵婧霜,有点不大一样。
但那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眼见着那辆车离开,在旁边抱着臂膀站了好一会儿的赵婧雪掀起眼皮看向裴素照,“那丫头是谁?”
“赵婧霜。”
裴素照对上她的目光,“注意你的措辞。”
赵婧雪啧了一声,“哟,不就一黄毛丫头吗?你还夫人夫人地叫,她什么来头啊?值得你裴少主这么恭敬的对待?”
裴素照把手放进西裤的裤袋里,看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镜片下的那双眼里波澜不兴,他微勾着唇角,“九天之境的那位太子殿下的夫人,”
他回眼看向赵婧雪,“你说这来头大不大?”
赵婧雪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了呆。
那边的赵婧霜却出了声,“照哥哥,你确定吗?”
她像是在求证些什么,看着裴素照的目光有些急切。
裴素照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然后笑着叹息,“这世上只剩下殿下一位神明,而那个女孩儿,”
“她是神明的新娘。”
裴素照转身,往电梯那边走。
赵婧雪见他要走,就连忙喊他,“裴素照!你不要你的车钥匙啦?”
裴素照顿了顿,回头。
赵婧雪适时的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车钥匙。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送你。”
裴素照的声音冷静低沉。
赵婧霜眉眼微扬,正想说些什么,却听他又说,“但是赵婧雪,我们之间不可能,你回北支去吧。”
他一如曾经,仍然可以平静地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也不管赵婧雪到底追了他有多少年。
他仍然如此,心如磐石,顽固不化。
赵婧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她气得跺脚,“裴素照你个王八蛋!”
“老娘才不稀罕你!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赵婧霜听她这句话都要听得耳朵起茧子了,“姐,这话你说了有好几百回了。”
赵婧雪回头瞪她,“给我闭嘴!你嘴里没一句好听的!”
赵婧霜弯唇笑了笑,垂下眼帘时,她又不由想起刚刚见过的那个女孩儿。
那个叫做陶初的女孩儿。
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天夜里昏黄的路灯下,她见过的那个少年的侧影。
原来……他就是那位太子殿下。
可那个凡人女孩儿,凭什么能得到他的青睐?
“赵婧霜你给我争点气,我要哥哥,你要弟弟,我们必须争取把裴家两兄弟拿下!”
彼时,赵婧雪的声音传来。
赵婧霜眼睫未抬,说话时声音有些飘忽,“我不喜欢裴素闻。”
她转身就走,“你喜欢照哥哥是你的事,我喜欢谁用不着你管。”
——
阿零来着车,行驶在开往郊外的路上。
陶初抓着安全带,偏着脑袋,看起来有点无精打采。
阿零看了一眼陶初,开了口,“夫人在想什么?”
“我在想,阿致到底想做什么。”
陶初没有避讳,直接说了出来。
阿零沉默了一瞬,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夫人是信了那位裴少主的话了?”
陶初摇头,“我没有。”
相比于一个陌生人,陶初更愿意相信阿零。
于是她望着阿零,问,“阿零姐姐,你知不知道阿致他最近,到底在做什么?”
阿零蹙了蹙眉,摇了摇头,“抱歉,夫人,殿下做任何事,不是我可以过问的。”
陶初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身体却在阿零忽然的急刹中猛地前倾。
幸好有安全带,不然陶初就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了。
当她匆忙抬眼时,才发现车窗外面的世界,已经被一片深浓的烟雾遮掩。
根本看不见路。
“阿零姐姐?”
陶初偏头看向阿零,就见她那张向来温柔含笑的面容此刻显得异常凝重。
“夫人,你就待在车上,不要动。”
说着,阿零伸手,一道浅色的光芒闪过,她的手里就已经握着一把像是银丝缠成的长鞭。
陶初看见她想推门下车,就连忙拉住她,“阿零姐姐你去哪儿?”
阿零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夫人别怕,我一会儿就回来。”
在阿零挣脱她的手推开车门走下去的时候,陶初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了一条巨大的蝎子精。
阿零的鞭子抽掉了他一边的壳,而他瞬间变得更加狂躁。
在幻化成一个成年男人的同时,他握着两把弯刀,和阿零缠斗在一起。
陶初看得害怕,她又担心阿零,目光一直停在阿零的身上,片刻都不敢移开。
一只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脖子上的那枚龙鳞。
在看见另外三个拿着长刀的男人出现时,陶初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阿零以一敌四,显然是不现实的。
因为这四个男人气势汹汹,明显要比阿零厉害很多。
陶初颤抖着从自己的衣兜里拿出手机,点开沈玉致的号码。
可她凑到耳朵边,却只听见一抹“不在服务区”的冰冷的机械提示音。
眼见着阿零被其中一个男人的刀刃划伤,又被另一个男人一脚踢中腹部,跪倒在地。
陶初连忙就想去拉车门。
可这时她才发现,她根本打不开。
拿着弯刀的那个男人一脚踩在阿零的肩膀,一把弯刀扎进她的肩胛骨,笑得残戾。
其他三个男人则扛着自己的刀,一步步向着陶初这边走过来。
陶初惊恐地看着他们走过来,她紧紧地捏着那枚龙鳞,又看见不远处阿零背上浸染的鲜血,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阿零姐姐!”
她甚至可以看见那几个渐渐靠近她的男人的每一根手指都转化为了蛇头,还吐着信子,尤为可怖。
陶初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揪着,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个男人举起了手里的刀,砍着阿零设下的结界的同时,也一刀刀都暴力地砍在车身上。
陶初的恐惧被这样的声音无限放大。
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
车窗碎裂的瞬间,碎片划过她的耳朵,脸颊,脖颈,蹭出一片血痕。
她的双眼下意识地紧闭起来。
那一瞬间,像是有风轻轻从耳畔拂过,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脸颊,脖颈有血液流淌出来。
刮擦着风,有些生疼。
“草!蛇二!你给老子住手!”
一抹陌生的男声忽然传来。
陶初睁眼时,就看见一只雪豹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贺景?”
原本正在拿着刀砍车外头的结界的其中一个手臂上纹着花蛇的男人看见那只雪豹时,明显有点意外,但也仅仅只是一瞬,他又不耐烦地说,“哪儿来给老子滚哪儿去,别挡老子财路!”
“去你妈的财路!你这是找死你知不知道?”
雪豹瞬间化作了一个面容清秀的男生,看起来像是十几岁的样子。
“你再叨叨,老子先要了你的命!”那个男人已经及其不耐烦了,他的嗓音很粗,带着狠劲儿,“老子可不会怜惜你是不是什么国家保护动物。”
他这句,明显是羞辱。
贺景被他惹急了,“你他妈是个智障吧?伤害人类是要被处罚的你忘了?”
“关你屁事,滚蛋!”蛇二已经毫无耐性。
他一抬手,手里就出现了一把……双截棍。
蛇二嘲笑他,“贺景,你还没扔掉这玩意呢?不怕打到自己?”
“老子会把你打到你妈都不认识!”
贺景朝他勾勾手指,气势很足。
但事实却是,蛇二带着另一个男人一起去跟贺景打斗的时候,陶初眼见着他被揍得不轻。
“你们能不能一个一个的来?两个打一个你们要不要脸?!”
“你tā • mā • de别打老子脸!”
“蛇二老子锤死你!”
陶初看见那个叫做贺景的男生跳起来就给了蛇二右脸一脚。
蛇二抹了一把脸上黑乎乎的脚印,脸色更加阴沉,他命令自己的三弟,“弄死他!”
陶初看了看仍然坚持在和那只蝎子精缠斗的阿零,又看了看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贺景,她被巨大的声音吓得往旁边退了退。
抬眼时,她正见车窗外那个男人正看着她,那双眼睛竟然是如蛇一般的竖瞳,他的冷笑阴森骇人。
但下一刻,他脸上的笑意陡然僵硬,那双眼睛瞪大,目光渐渐下移。
陶初看见他的腹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一道冰刺扎穿。
殷红的血液涌出来,陶初在他身后看见了一抹霜白的身影。
陶初眼见着他手中的冰剑狠狠地割破了那个男人的喉咙,手指一扬,数道锋利的冰刺狠狠地扎进身后提着刀跑过来的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在尖锐怪异的惨叫声中,血液喷洒,他眼睫未抬。
手里的那把冰剑的剑锋上有血珠一颗颗滴下来。
他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用手指擦拭了一下剑刃上的血迹。
眼眉间拢着冰霜雪色,衣袍不染尘埃,可看向那两个倒在地上,痛苦哀叫的男人时,他就像是在看两只在做无谓挣扎的蝼蚁。
目光轻蔑,藏着狠戾,威压逼人。
那一瞬,他已不像是一位神明。
而是……恶魔。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第一更
☆、他的变化(捉虫)
瞬息之间,那两个男人都失去了声息,化作了青灰,风来吹散,消失无痕。
沈玉致抬眼时,正好看见碎裂的车窗里,陶初染血的半边脸。
他没有回头,却把手中的长剑向后一扔,在陶初的瞳孔里,他看到了他的剑刺穿了那个男人腹部的影子。
被踩在地上的贺景的一双手都在尽力地捏着蛇二向他的咽喉用力刺来刀刃,手掌早已经被割破,血肉模糊,殷红的血迹蹭在刀刃上,他的目光紧盯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刀锋。
在即将抵挡不住的时候,他只察觉到蛇二向下的力道忽然一滞,然后就是殷红温热的鲜血喷洒在他的身上,甚至是溅到了他的脸上。
他抬眼时,就看见蛇二的腹部已经被一把冰剑刺穿。
那剑刃极薄,像是覆着片片晶莹的雪花,还在散发着缕缕的寒气。
贺景反射性地看向不远处那一抹霜白的身影。
他激动地喊,“大人!原来是您啊!”
沈玉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殿下!”阿零焦急的声音传来。
沈玉致侧身看过去的时候,那只刚刚还在和阿零缠斗的蝎子精,已经消失在浓雾之中。
沈玉致绯薄的唇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带着几分刻意流露的遗憾,“逃走了?真可惜。”
可他看起来,并没有半分觉得可惜的样子。
反而像是放任那只蝎子精逃走。
阿零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右臂,惨白着一张脸,挣扎着站起来,“我去追……”
“不用了。”
沈玉致打断她。
他看向她的神色冷淡又恶劣,“但凡你有点用处,就不会给他伤你的机会。”
阿零察觉到他的怒意,她苍白的唇抖了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阿零知罪。”
沈玉致回过头,再次看向陶初。
她的目光有点陌生,像是还陷在刚刚的境地里,惊魂未定。
沈玉致下颌绷紧,双手紧握,指节曲起,最终又缓缓松开。
他忽然伸手,瞬间破了阿零设下的结界,然后拉开车门,目光又重新对上那个坐在副驾驶座上,紧紧地抓着安全带的女孩儿。
陶初看着他,半晌都没有说出话。
她满脑子,都是刚刚他提剑割破那人喉咙的场景。
陶初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样一面。
就好像忽然之间,他撕破了自己所有有关温柔的伪装,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他,一身雪白的衣袍从未沾染上半点血渍,但他的那双眼睛分明阴沉了许多,就连那张时常带笑的面庞,此刻也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看起来冷淡又疏离。
他用那样深沉冰凉的目光看着她片刻,然后俯身,替她松开了安全带。
他强硬地掰开她紧握太久,已经有点僵硬的手指,把安全带从她手里拽出来。
在对上她脖颈上那两道流过血的伤口时,他的目光终于流露出几分怜惜。
但,几乎微不可见。
当他的手指轻轻地抚过陶初耳畔的浅发时,她听见他刻意放柔的嗓音,“初初,睡一觉吧。”
“只要睡一觉,这些讨厌的东西,就都不存在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
却像是冰凉刺骨的针,绵密入骨,令人无端发寒。
可陶初已经来不及想那么多了。
她的眼皮忽然变得很沉重,她甚至都来不及看清他最后的神情。
然后,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与此同时,在靠近临城另一边的某座深山里,阴冷的山洞九曲回环,有一只掉了半边壳的小蝎子正往山洞最里面匆匆跑去。
一路上,无数魔修守在层层路口,动也不动,如同活死人一般。
“你是说,有一个会仙术的白衣少年忽然出现,所以你们的计划,失败了?”
脱去平整端正的西装,只穿着一件丝质黑色长袍的男人,在周遭燃烧的火光中,那双有别于常人的重瞳异常惹眼。
衣襟微敞,露出半个苍白的胸膛,他看向那只化形成人的蝎子精时,目光有些漫不经心。
“是啊司少主,我那三个兄弟可都折在那儿了!我是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来的……”
那个男人握着手里的两把弯刀,想起那个手执长剑的白衣男子,他仍然心有余悸。
他都看见蛇二被他的剑刃刺穿腹部不说,还被冰刺扎成了筛子,撕成块状。
“既然他们都死在那儿了,那么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司愿目光阴翳,“你这个蠢货,我留给你的时间,还不够你伤一个凡人?”
“又不是真的要了她的命,你们竟然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把事情办砸了?”
他的语气仍然轻缓,手里盛着红酒的高脚杯已经在他手里化成了粉末。
男人听见他这么说,就连忙反驳,“司少主,那个女孩儿身边还守着一个妖族的女人,她倒也好对付,但谁能想到贺景那只豹子忽然出现,这才搅黄了这桩事……”
司愿站起来,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他亦是一个擅长伪装的人,暴戾恣睢该是他的本性,但他也时常伪装成一副温雅谦和的模样。
譬如现在。
他是含着笑意的,但他说出来的话,却是森冷无情的,“你回来告诉我这些,本就是多此一举。”
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因为你的愚蠢,九天之境那位太子殿下此刻,怕是什么都想明白了。”
“你可真是给我找了一个不小的麻烦。”
他唇畔的笑意敛尽,杀意显露,“你应该跟他们一起死在那儿的。”
男人瞳孔一缩,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司少主!我们可是合作关系!”
他连忙说。
“很显然,你们的事情办得不漂亮。”
司愿耸了耸肩。
“司少主!你如果杀了我,北支妖族不会放过你!”
“我父亲,他可是北支妖族的大长老!”
男人紧张地恫吓。
“身为北支妖族大长老的儿子,你决定与魔修做交易时,可想过你那位父亲?你都不在乎,我又怕什么?”
司愿笑起来,“何况,北支妖族马上……也要自身难保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意味深长。
下一瞬,司愿已经迅速移动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男人自知已经没有退路,干脆握紧了手里的两把弯刀,朝司愿砍去。
司愿稳稳地攥住他的两只手腕。
像是忽然嗅到了什么味道,他将目光停在了男人右手里握着的那把弯刀刀锋上的血迹。
他毫不犹豫地拧断了男人的左手。
在男人痛苦的哀叫声中,那把弯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司愿仍然一手捏着他的右腕,另一只手却轻轻抬起,食指的指腹在他的刀刃上抹了一点未曾干涸的血色。
他把指尖凑近鼻间,闭上眼睛,嗅了嗅。
然后在那个男人惊恐的目光中,他竟然把手指凑近唇边,舌尖'舔舐过指腹上沾染的那点微末的血迹。
多么熟悉的血液味道。
他轻轻地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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