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血字——悔（3/3）

程容戬看着程季允，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了句……

“季允，留意二殿下着些。”

此时藏匿于天牢某处盛淮全手下的人悄无声息退了出去，而程季允走了没到一刻钟，程容戬竟突然起身，一头撞上了墙壁。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等狱卒后知后觉的发现，七手八脚将他送到太医院时，人已经气绝身亡。

而他生前最后一刻呆过的那个牢房之中，不仅仅留下了一滩血迹，还有鲜红刺眼的一个血字：

悔

此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上京城，继而是漠北、南疆、西岭乃至整个大黎……

当朝宰相程容戬犯屯养私兵、残害无辜百姓等重罪，良心难安，心生悔意，现已自绝于天牢之中，以死谢罪。

而那个“悔”字，程容戬到底悔的是什么，恐怕这上京城除了庆安帝和傅延柒，也没几个人知道了。

远在漠北的盛淮安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当时他正跟着傅承恩习长枪，并和其切磋来着。

听到秦荆那大喇叭一嗓子叫喊后手一抖，差点又三招之内就输个彻底，但仅仅只是一瞬，随后他嘴角不自觉上扬，有如神助般，在傅承恩那号称长枪第一人手下撑过了足足五十余招。

傅承恩当即都以为二殿下是神童再现，被什么仙人突然开光打通七经八脉了！

与此同时白向歌收到了自家老头的来信，要说这信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即便知道程容戬是被诬陷又如何，他人已经死了。

可她发现那老头却一回寄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傅延柒汇报情况的，而另一封却是特意标明要让自己看。

白向歌摇摇头，以为那老头又是说的什么别再跟着傅延柒喊打喊杀、回家挑他一个徒弟成亲继承家业好好过日子，诸如此类的废话，没打算看。

后来想起自己每回离家白老头幽怨的眼神，到底没忍心，还是将那封手书打开来看了。

只是这次白老头的手书却不是家常里短的废话，他在信里把傅行川之事简明告诉了白向歌，并嘱咐她……

“程容戬看上去确像遭人构陷，可于你傅将军来说却是罪有应得，于公于私傅将军皆不该插手。为父尽人事，不曾隐瞒明州之事半分，却也盼望我儿白歌好言相劝于傅将军。”

白向歌一时脑中乱成了浆糊，细细从前往后理了理。

若果真如白老头信上所说，前天下兵马大将军傅行川之死与程容戬不脱干系，那么皇上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他精明如此怎会看不出其中有冤，就那么坐视不理，任其被害？

怪不得皇帝对傅延柒的戒心一向重如泰山，明里暗里总爱给他使绊子，也不想让二殿下和他走太近！

怪不得她家将军从来不对皇帝老儿说“效忠”二字，没有带兵造反还替他守这大黎朝已是最大的仁至义尽了！

此时陈昭曦刚带完兵路过，瞧见白向歌面色如霜的站立在将军屋子外，那表情活像要吃人似的。

他走过去干咳一声，试探道：

“向歌，你这是……怎么了？”

白向歌闻言侧头瞅了陈昭曦一眼，将白老头给自己的那封手书一掌拍到他胸前，冷冷道：

“自己看。”

而后她深呼一口气，满身戾气的抬脚进屋找傅延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