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收徒大会（1）（1/2）

深夜，万俟琅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宿，也没能想明白顾泽说的“也好”是什么意思。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淡定得仿佛快死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万俟琅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话里暗藏的释然。似乎对他来说，此番并不是意外，而是他既定的宿命。

顾泽……

春夜微寒，万俟琅却口干舌燥，热得盖不住被子，几脚蹬开了，呼呼地喘闷气。

仅仅是想到这两个字，心底的邪火便腾腾地直往上窜。

毫无疑问，他爱过那个人，无比珍视地将他放在心头，最后却得到毫不留恋的背叛和抛弃。

这么多年，前前后后两辈子，该做的不该做的做过那么多次，直到死他也没看透顾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前一晚承诺陪他一起死，第二天便能一剑将他捅个对穿，就算是想想，他还是疼得发颤。

顾泽究竟是如何和外界私通的消息，怎么破开施加在身上的重重封印，何时修炼的那般惟妙惟肖的演技，万俟琅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提着剑杀掉他的身影和阖着眼帘，无情无欲地说出“也好”二字的淡漠侧影互相交叠，一时竟不知是胸口的伤疼还是战栗的心尖更疼。

怎么这么贱。

难道忘了你是怎么死的吗。

他抱住脑袋，烦躁地揪扯着发丝，拼命想将脑海里的影子赶出去。

他咬着被单翻来覆去地打滚，门扉忽然开启，有人走了进来。万俟琅悚然一惊，胳膊先大脑一步做出反应，自然地抬起盖住眼睛，装起了睡。

来人脚步轻盈，呼吸间一股淡淡的清冷气息，用指头想也知道是谁。

烛火熄灭，眼缝里漏不进一丝光亮。被子轻飘飘地落到身上，那人帮他掖好被角，叹息了一声。

“连被子也不盖好，让我怎么放心。”

万俟琅浑身僵硬，紧闭双眼，一动也不敢动。

黑暗中，一只冰凉的手落到额头，那人轻缓的嗓音响起，轻轻的，像羽毛吻过耳畔。

“睡吧。”

“我死了无妨，只是……放心不下你。”

一切过于虚幻，如梦似幻，镜花水月般不真实。

他想，他应该只是做了个梦罢了。

……

十日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收徒大会。

作为修真界唯二的盛会，收徒大会万众瞩目，修真界和人间结界三年一开的日子，吸引了无数凡人和百姓。

万俟琅抱着长剑，百无聊赖地守在入口处。

今日事多繁杂，负责守卫的沈青崖一数人手不够用，干脆有一个算一个，将几个长老弟子都赶到山脚守门。

日头毒辣得很，他掀起眼皮看了眼旁边忙碌的师兄弟，忍不住叹气。

堂堂三界之主，魔界至尊，居然沦落到给人当看门狗，实在可悲可叹可笑至极。

“你小子不干事躲这里偷懒，皮又痒了是吧？”

余桐一把拧住他的耳朵，万俟琅痛得跳脚：“疼疼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师兄你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