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肆虐（2/2）

果如其言，又过了三五日，死人每日已十人以下，不过这个时候，整个外城居民已由一万多变成两三千，减员超过了八成。但说也奇怪，居中惨状，蕙娘事后竟不复记忆，她虽然就生活焚尸区附近，但反而对这种痛苦已经有几分麻木了。权仲白和桂皮是若无其事，据桂皮说，每年瘟疫流行时，小村小庄内这样惨事时有发生，今次不过是京城附近比较招人眼目，规模也比较大而已，实际上这种事，他和权仲白是看得多了。

发病中期开始，因为权仲白组织开始焚尸。水源好歹还是保证了清洁，现北戎已去，人又死得少了，其实城外生活已经可以说是很清楚了。蕙娘让权仲白和桂皮前方做事，自己主持一些后勤工作，因他们忙中不乱，一副非常有底样子，身份又贵重，各处将领遂纷纷过来合作，见人已死得差不多了，权仲白预估自己身上病根应该也已死去，这一日去取补给时，遂附了信，指名让人送往良国公府以及皇宫去问平安。

这信送出去，竟然是石沉大海一般，也不只是小吏根本没当回事，还是城内真正已经乱成这样了。蕙娘和权仲白都觉有些忧心，正要再去摇动绳索当面盘问守门兵丁，才到了城下，忽见城门开了一条小缝，数位骑士飞鱼服旋风般地卷了出来，大叫道，“权神医何！”

权仲白叫道，“这便是了。”

数人遂忙命权仲白上马，知道蕙娘和桂皮身份后也让了马出来，待要入城时，许多兵士都叫道，“神医，带我们一起进去！”

那骑士们便喊道，“你们外城死人少了，便多住些时候，里面糟哩！”

只一句话，便把众人吓住了，眼睁睁看了一行人卷入内城关了门，方才议论一番，悻悻然地散了开来。

如此急迫地进来接人，很明显是高层出了事，权仲白入城后，方才马上沉声问道，“是谁出了事？”

“宫中许多人都得病了，皇上现已经去香山暂避，”那骑士道，“倒是五皇子……是昨日发病，贤妃娘娘哭晕过去了，听说您传信说外城瘟疫已经步入尾声，赶忙地就把您给接进来了，反正现内城也发病，压根就不少您这一个两个。”

这……鸾台会计划里，也算是瞌睡就送个枕头了，蕙娘忙问道，“其余皇子没事吧？”

“倒是都暂时没事，全香山里封着呢。”那骑士叹道，“倒是皇女没了两个，后宫中没名分宫人、有名分妃嫔，也有许多都没了。”

一路疾驰一路问时，蕙娘才知道原来两府灭鼠毕竟是有效，大户人家，屋舍广大，而且存粮也多，封门以后真可以做到不和外界往来，内城疫情中都是平安无事。各亲戚有照他们办法行事，人口损失也都极为轻微，只是皇城阔大，如何去灭鼠？倒是真死了不少太监宫女，不过皇上前几日就避到香山去了，皇子们多数也都跟去，有些皇女就没顾上，留了皇城里，接受了鼠疫肆虐。

当然，香山那一带也不能说完全太平，起码五皇子就是香山发病，现冲粹园里也有人开始发病了，所以皇上还酝酿着再度转移去早已冷落废弃承德行宫。现国家政务完全靠还坚持上班内阁来维持，六部亦顽强地坚持着，到目前为止，还没听说阁臣们有因疫病倒下。

说完这些，差不多也出城了，明显这些骑士是要把权仲白直接送往香山。蕙娘心念急转，眼看到了城门边时，忽然勒住了马头，冲权仲白叫道，“你去香山吧，我还是放心不下，想要回家看看！”

救人如救火，何况蕙娘要求无比正当，权仲白没有二话，众人不会干涉，马蹄声再起，一行人狂风骤雨一般地又出了城门去得远了。

蕙娘驻马城门前出了一回神，见四周寥落无人，压根无人注意自己，又思忖了片刻，便慢慢地拨了马，往平国公府方向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看明天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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