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1/2)
不怪谢六归在知晓罗承嵇和小皇帝一条心的情况下还对他们口中罗承嵇葬身火海之说深信不疑。他认为这消息要是假的西定被必要编一个理由骗他。
一定是罗承嵇真的出事了,西定没想好怎么同他实话实说这才哄骗他说罗承嵇只是被暂时收押。关心则乱,谢六归本就对罗承嵇回去一事满心担忧,一听得他的死讯脑子就不转动了。把做戏两个字全然忘到脑后。
脑袋懵懵的,回旋着几个字:罗承嵇没了。他昏睡前还没日抱着他给他讲故事的人,那么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
他再也见不到他了,同他说不了话,看不见他的笑脸,都没了。而他在罗承嵇走时只能什么都做不了的昏睡。
“是我害了你吧,要不是我你就不会公然违抗圣意,那便不会真的惹怒皇上。”
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他认为是自己连累了罗承嵇,伤心的同时满心愧疚和自责。不论如何他都要去一趟京城。那要去带走罗承嵇,哪怕只有一具焦尸。
“你是想见我的吧。我来得晚,你再等等我。”
他知道西定是不会和他说实话的,趁着他外出未归,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和神情去找那两个小童打听情况。可两只眼睛红肿得明显,一出房门,说话的两人具是一惊。
其中机灵些的那个连忙起身作了个揖,“对不起谢公子,我们吵到你了。”
“没有,你们谈论的事情,可是最近摄政王的消息?”
他们不知道谢六归的真实身份,只当它也是对摄政王有兴趣来听个八卦的。前一个月的相处知道他是好相处的,挪了个位置示意他坐下加入他们。谢六归强忍悲伤坐在他们中间,眼泪花却没出息的冒出来。
“哎呀,谢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受凉了?”另一个小童看他眼睛鼻子通红以为他大病初愈有受了寒气。
“没有,只是以前受过摄政王的恩惠,乍一听他的消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
“谁说不是呢,多好一个人啊。他还救过我的命呢。不过时间久远我连救命恩人的样貌都记不清了,再听到他的消息竟是死讯。”
“都说好人有好报,可摄政王的结局太惨烈了。”
“苏家真不是东西!听说摄政王的侧妃就是被苏家人给逼走的。现如今陷害摄政王成功害得他身死,这还不算完,皇上本有意将摄政王藏入先帝皇陵,被太后和苏首辅一闹,直接扔到京郊的乱葬岗了。”
谢六归藏在衣袖下的拳头握得指节泛白,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的人是这般结局。
他要去找罗承嵇,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可是不能眼睁睁看着罗承嵇被人抛尸荒野任由野兽啃食。
“他不该是这样的,他本出身尊贵又守护着整个大盛,他该是要受万人敬仰的。”谢六归。突然转头对着其中一人怒吼,眼中怨毒愤恨,唬得那小童结结巴巴的往后挪,生怕被他的怒火波及。而谢六归似是入了魔,双眼猩红的握拳捶打自己的胸口,一下一下打得很瓷实。咚咚的似乎要打出一个洞来。
“谢公子,你别太激动了,你刚刚解完毒身子还虚着呢。”
“是啊,人死不能复生,摄政王确实好,可他已经没了,咱们受过他恩惠的,在他忌日时摆上写香烛纸钱偷偷祭拜便当他感恩他的帮助了。”
他说得没错,可谢六归怎么甘心,“他才二十五岁啊。他又做错了什么!”
“生在皇家,身不由己罢。”
谢六归推开他们的搀扶,笑中满是苍凉。
“分明是有人辜负了他的教导。”
他口中说的是谁,想必谁都明白,只是九五至尊他们私底下也没胆子谈论,便都低下头不做言语。
谢六归说他有些累了想去睡会儿,让他们俩自己忙自己的去,他们连假意推辞都没有,跑得远远的,就怕再说话吵着他。
西定家没有守卫,戒备就是正常的关门锁门,因此谢六归想要溜出去简直不要太容易,尤其是躲过摄政王府的侍卫巡逻后,悄悄离开西定家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不过他也没有太放松,西定回来发现他不见了肯定会找,如果不让他冒险去京城他就真的连罗承嵇的尸首都见不到了。
他没有再走山路,反而是直接去马市租了辆去京城的马车。给了高价让师傅只载他一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去京城。马车师傅见是个病怏怏的年轻人本不愿意,山高路远的,看着又不大健康的样子,要是死在自己车上多晦气。
谢六归急的直跳脚,就差给师傅跪下了,那师傅或是看在他给的银钱多,又或是看他着实可怜叹了口气答应了。
一上路,谢六归就头晕目眩,师傅赶路速度快远没有罗承嵇会照顾他的感受,且租的马车条件过于简陋,哪里像罗承嵇那样,还专程给他垫了厚厚一层棉花,怕他嘴闲无聊会准备零嘴。思及此,难过的情绪涌上心头,撇嘴眼泪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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