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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他永远没心没肺没个正经样。
我居然为他刚刚说的话而喜悦动容。
风还在吹。我们挤在一个车位里,转过头才发现,天空正是昼夜交替,黑白暧昧的时分。车里音响还在播好听的歌,互相温暖的声音,照亮人生的惊喜与感激。
因为野外作业,结果感冒来了。晚上十一点,我全身滚烫,手脚却冰凉,挣扎着爬起来,想给自己倒杯水。抽屉里还有上次没吃完的药,可是头重脚轻,走到卫生间门口的时候,眼一黑,趔趄一下,然后栽在地上。打言七的电话,他没有接。估计他此刻正在花天酒地,周遭环境太嘈杂,他喝得正欢,哪里顾得上我。
我感觉被整个世界遗弃了。
我生病了,却没有人安慰。穿上厚外套,还戴了顶帽子,我晃晃悠悠地跑到街上风口里拦车。
预检,然后挂号。在内科门口排队,短短二十分钟,我亲眼目睹两次死亡。
中医院在北京路口,临近樱花假日饭店,灯火辉煌。医院里永远有生意,人满为患。我靠着墙壁,等着就诊,却突然瞥见大堂里急匆匆的一行人推着担架车,上面一个男人,七窍流血,臃肿不堪,目光涣散。我害怕,转过头来,他身上脸上全部是血,到处是刀痕。轮到我时,医生刚巧接电话,如释重负地抒一口浊气,原来是楼上的一个病人刚刚去世。医生说,癌症晚期,折腾很长时间,一个晚上几次咽气又活过来,很是煎熬.这下好了,不用受罪了。听他的语气,那么轻松和漫不经心,见惯生离死别的人,已经麻木冰凉的没有感情。我的手心虚汗阵阵。
例行公事地检查咽喉,开了一大堆的药,和肌肉针,我差点没哭出来。从小就怕打屁股针,坚决和医生说免了。输液室人头攒动,站都没地方,那些脱了鞋子的脚,散发着臭不可闻的味道。大妈大姨们穿着睡衣,花花绿绿,蓬头垢面的到处走动,脏乱的程度和火车站没有区别。我捧着已经取好的先锋药水,踌躇着,找不到可以坐的位置。突然急救手术室门大开,刚刚被送进去的那个男人死了。他的死相格外的凄惨,他死的时候,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他甚至没有留下一句遗言。
我回家以后发呆良久。生怕我以后也是这样的下场。这些年来,独自来往习惯了,没有家的负担,说走就走,拎着一只行李,东南西北,在大大小小的出租房流连徘徊,自己的肩膀扛着自己的悲喜,无人过问,也没有人关心。
昏昏睡去。
突然醒来,隐约的光,客厅里的电视机没有关,言七横陈在沙发上,还厚颜无耻的打着呼噜。
我蹑手蹑脚地去卫生间,照镜子突然发现,我脸上左右对称每边各被人用圆珠笔画了三根胡子,脑门正中还有个王字。
我靠。言七干的好事。转身杀回客厅,想找他吵架,但看见他睡觉时候的样子很可爱,婴孩一样,又不忍心了。
以前每次争执或者吵架,我都气得不行,下定决心冷落他几天,不见他,不接他电话,让他内疚去。
明明前一晚我还抱着绝交的决心,可是当他每次出现我面前,总是赖着脸皮陪着笑,他总是拉我去吃散伙饭,去喝散伙酒,我就心软了。光这个月就喝分手酒差不多喝了二十次,喝到他破产。我这么大的美女陪着他喝酒,不问他要小费就罢了,还想我结帐?没门。我一毛钱都不付。
我用手摸他的下巴,已经长满胡茬。扎手。不料被他捉住我的手,他一个翻身坐起来。这家伙明明就没睡踏实,还装死猪。
好哇张大sè • láng,趁我睡觉揩我的油。他恶人先告状。居然。
拜托,你身上有什么是我没见过的。
麻烦你斯文一点好不好。一点都不揉持。你看看你哪里像女人。
你还好意思说我,那个字念矜,矜持。以后不懂就谦虚一点,错别字还念得理直气壮。
我是故意的,谁不知道念矜的。要你教?是不是越看我越喜欢我啊?他涎着脸。
越看你越觉得你畸形。
说吧,你最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他盘起腿,拉我坐到他旁边。
我一直喜欢这样的男人,眼角眉梢都是冷峭,要有好看的单眼皮,只肯对我一个人开怀大笑,高矮肥瘦统统无所谓,但要有时间陪我,肯花心思,眼光不舍得离开我,即使我不扭头也知道他是看着我的。我喜欢简单的一对一的男女关系,我讨厌不完整的感情。我喜欢的人,要有上等的学识和人品,人前人后都如一,可以骄傲,不可以乱发脾气,要舍得给我花钱,并且努力赚钱要我生活得更好一点。我滔滔不绝。
张小薇你掉钱眼里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给你钱你都不要。现在怎么狮子大开口?言七好像不认识我似的,盯着我。
男人的钱,算来算去,不是花在这个女人身上就是花上那个女人身上。不然你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你哪里学的这些奇怪理论?
本人自学成才。我脖子一梗。还想说,被言七水果一样柔软的唇霸道地覆上,干挣扎也无效。于是乖乖闭上眼,回应着,承受着。
小薇,留我下来吧,别让我再像浮萍一样聚散无常,遇见谁是谁,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寻找上面了,不值得。我已经收敛我的翅膀,决心做一个不会飞的男天使。我想留在你身边,每天看你吃得饱饱睡得香香,每天和你抢电视机的遥控,和你一起遛狗逗猫,和你一起挤在厨房里煮饭,和你背靠背地聊天,和你生一大堆孩子,和你在一起,一直到死。
言七,我总是觉得心头有一桩大事。
恩?
我想收养一个孩子。那孩子合我眼缘。
你总是异想天开。
我同你讲真。最近梦里总是涌现宝宝,贝贝,宝贝,这些明明是孩子的爱称,总是萦绕。
有了我,你还孤单吗?
言七,我们自母亲子宫脱落,失去羊水浸泡的温暖,到失去生命的旅程,活的一辈子,其实都是孤单的。来的时候是孤单的,成长的时候也是孤单的,恋爱的时候是孤单的,分手的时候是孤单的,结婚以后也是孤单的,直到临死前的那一刻,都是孤单的。
经不住我的坚持,言七陪我去认养孤儿。
我拿着报纸打了无数个电话,终于得到那家孤儿院的详细地址。那是在远郊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县。高速公路上大雾,缓慢如蜗牛爬行一般,平时两个半小时的车程,那一天,居然用掉四个半。我晕车,发虚汗,翻来覆去蜷缩在座位里,言七环住我,低低地说,小薇,你并不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但是你却是最叫我放心不下的一个。
我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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