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16（2/2）

那你站在这里干吗？还不去门口迎接客人，看看预定的哪些贵宾台已经来了，现在十点了你知道不？

拜托欧阳老大，我们十点半才开场放音乐。现在dj都没来，你就我去门口做迎宾吗？我第一次顶撞他。大过年的，他真烦人。

终于这句话没顺他的心意，把他得罪，他开始骂起来，喷人。一口一个小杂种，一口一个小烂屎。我捂起耳朵，走开。我走哪里他跟到哪里，整个场子被他从外骂到里。还在我后面指指点点，连表情带动作，非常生动。

我干脆躲进女卫生间。

坐在马桶上吸烟。把脚抬高抵在门上。把对讲机和电话扔在地上。任对讲机哇啦哇啦地响。不理。

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憋屈。

这个姿势无比的舒服，那样的熟悉与久违。

当初我到昆明，就是这样捱过了一晚又一晚。呵呵，怪不得。感觉很唐突，好像还是昨天的事情呢，我原来也是这样忘本的人。很长时间都没有刻意想当初是怎样在这座城市里颠沛流离辗转不停了。

真的，只要肯捱，没有什么事情是是捱不过去的。

走过去，前面是新的天。

我拣起东西。去换回自己的衣服。将制服和对讲机和工作卡及一切有关证件，都交付在前台。我对那个目瞪口呆的小女生宛然一笑，麻烦你，告诉欧阳师，老子不干了。

对。不干了。不受他的鸟气。妈的。我为他做牛做马的，他德行太坏，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如果没人的情况下他骂骂我也就算了，我当他跑调唱歌。可是那么多人眼皮底下，一点面子都不给我，气死了。

说走就走，丝毫不留恋。

外面的空气清冽干燥。我一身轻松。

街上掌灯结彩，喜气洋洋。很多店铺都挂起了红灯笼。

出租车的电台里在播老歌回放，什么恭喜发财，什么祝福歌。欢天喜地的。我却一点心情也无。

我回到家里踢掉鞋子。地板上铺着泡沫隔板，一点也不凉。我一屁股坐下来。

肚子呱呱叫。起身泡了一碗面，康师傅绝对在我的生活里必不可少。

欧阳师送我了一部夜店悬挂镶嵌在墙壁上的小电视。很小，跟个枕头差不多大，平面直角，还算漂亮。

遥控器里的电池好像没电了，怎么按都没有反应。我一手拿着泡面的叉子，缠绕面条往嘴巴里添，一手死劲地按遥控器。对着模糊的电视画面，突然无声地哭了起来。

我哭的时候总是没有声音的。

我觉得哭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不想给别人听见。

出来讨生活，荣辱不计

辞职没有被批准。

第二天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电话吵醒。按下接听键，话筒里欧阳师劈头盖脸地喊，张小薇你tā • mā • de一分钟内给我出现。

他就是这样，他是个疯子。我就是不洗脸不刷牙，我得穿鞋子锁门下楼吧。一分钟，靠！

我把电话扔在一边，翻个身，决定不理他那根胡子，继续睡。

但这个天杀的家伙自有办法。

欧阳师在楼下按喇叭，此起彼伏，格外尖锐。

他的目的得逞了，我胡乱往身上披件衣服，蹬上牛仔裤就下楼。

他悠闲地把所有的车门都打开，还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看见我便一挥手示意我上车。

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主动关闭音乐，问，找我干吗？

喂，你多少给我留点动静啊，我不习惯开车的时候没有音乐。他还不愿意了。

德行。我在心里狠狠地说。

你还没说找我干吗呢，大清早你跟催命一样。

你代表我去参加个消防会议。

好好的开什么消防会议？

嘿嘿，人家是大爷，你不参加他们就有本事叫你检查时候不合格，不合格就不给你开门做生意。

哦。原来这样啊。我若有所思。

他送我去开会的礼堂，一只手驾驶一只手吸烟换档两不耽误。路上我们都不说话。我不喜欢吹空调，摇下一点窗，自然风吹来，真是舒服。

欧阳师见我没笑容，有点诚心讨好的说，晚上一起吃饭吧，你喜欢吃什么菜。湘菜还是赣菜？要么咱去吃东北人吧。

我偷着笑了起来。去吃东北人。怎么不去吃西南人？呵呵。

我知道他是在示好。但是我不打算这样快原谅他。他若无其事的故做潇洒，我很讨厌他这样。那么大个领导，到底是不是老爷们啊，怎么给我说句对不起就那么难么。

我冷淡地说，不必了，我晚上有约。

那推掉。喏，他把他的电话塞到我手里。打给对方说你突然有事不能去了。

他有时简直是个野蛮人。一点道理也不讲，喜欢用命令的语气。也许是我上辈子亏欠与他，这辈子才这样听命于他。

没有他，又如何有今天的张小薇。这是大前提，是一切的基调。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发过誓除非是欧阳师舍弃我在先，不然我永远不会过河拆桥。

会议很简单。有大红包。签到的时候送了袋子，里面有现金五百块。

真爽。

上面讲着废话，可听可不听，我估计三分之二的时候我就可以闪人了。只是拣关键的地方记录，什么时间例行检查，要求多少平面积得需要安装多少消防措施，等等。

我给欧阳师发信息。

他死要面子，不提那天的事情，也不肯道歉。但是他决意请我去滇池路腐败一条街去吃海鲜。

我见好就收。

吃饭的时候，我大吃特吃，撑得肚大如蝈，腰间迟钝，站起来都有点吃力，的确是太饱了。

吃大户的感觉真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