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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等你下班，一起喝咖啡。言七试探地说。

哦，不，我对那东西敏感。会睡不着觉。我微笑。

那去看电影。我知道一家24h营业的影院，就在附近的北京路上。言七不甘心四补充。

下次，下次吧，容我穿的体面些。我还是推辞。

你这样已经足够好。

明天，明天我约你。好不好？我婉转的拒绝，实在不想开罪这个财神爷。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言七感慨。

我居然被他逗笑了。

言七在我看来，还是个孩子。

虽然他比我大一岁，在我面前，他真的是个孩子。看见五颜六色的糖果，便想据为己有。

贪新鲜。又不见得真正喜欢吃糖。

我不是不喜欢言七。我也不是不明白他的用心。我已经算是个江湖走的人了吧。一日入江湖，终生都是江湖人。做娱乐其实就是做偏行，太正经太规矩是行不通的。

昆明是个小地方。而欧阳师，偏偏又是混得不错的社会人。

开张之际，黑道上各种辈分的大佬，白道上各种风云人物，齐聚一堂。

欧阳师呼朋唤友，如鱼得水，忙得不亦乐乎。

我打理得也不错，各个环节操作规范，生意一直很火。主要是那时昆明还比较守旧，和深圳珠海这些城市比起来，简直是个农村。有钱人多，但是花不出去，没有像样的高档场所，我们喂什么，他们就吃什么，根本没得选。当时的钱好赚，谁开酒吧谁发达。欧阳师已经买了两个b字头的车了。他非常有商业头脑，嗅觉敏锐，信息牢靠，做事情稳扎稳打，很会抓时机，精明过头使人觉得他欠缺人情味。

但是我第一天上班欧阳师就明确告诫过我，欢场无真情。想在这一行做得扎实稳妥，就得学会拒绝诱惑。任何事情水过鸭背，一笑置之，最好使人忽略你的性别。男人的话尤其不能往心里去，这耳听，那耳出。明知道对方在说瞎话，脸上还要挂着笑，装做很认真地相信，点头的时候不能叫别人看出是敷衍。

这和考电影学院一样艰难。

欧阳师最后还点拨我，小薇，你要记得，这不是虚伪，这是一等一的涵养。

说到涵养，和能吃苦一定有关。

我曾经听说欧阳师以前在昆明最火红的桑拿里做过事。那时他也是刚刚起步，小混混，负责一个小场子。

桑拿，说白了就是洗浴中心。那是一个最人肉买卖的地方。

有很大的金鱼缸。男客洗浴以后坐在休息大厅看电视球赛或者闭路电影。和休息大厅一墙之隔是按摩女郎的工房。

后来我看《金鸡》的时候，把想像和实景结合，吴君如在里面逼真的表演叫我见识了当时的盛况，我也具体地了解了按摩女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