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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人，大姐大。

第一个客人，陈剑。

我进房的时候，黑压压的一屋人，拥挤而逼仄。我惴惴地站在门口，被大姐大拉扯着，突然怕了，不肯再多迈一步。

大姐大拽着我，或者用拖更形象，拖到一个男子面前。

那男人是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类型，他不好看，小眼睛，单眼皮，不大有表情，看人都是瞟的。没有笑容，安静，说话惜字如金，吸烟很凶。

大姐大献媚而讨好，我感觉得到，她对客人永远百求百应，令每个客人觉得尊贵骄矜，她真做得到，且不露痕迹。她指了指我，说，陈总，这小姑娘不错，第一天上班。大学生，家里穷，来兼职的。

她事先并没有和我对口径。根本不知道我的来龙去脉，张嘴就来，好像排练千万次一般自然，说得跟真事一样。

那男人瞟了我一眼，点了下头，大姐大示意我，快坐吧。

大姐大一把把我推进那男子旁边的位置，然后扭啊扭的就去应酬别的客人，花蝴蝶一样。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天生就是取悦男人的，那大姐大绝对名副其实。

我呆坐在沙发里，紧张再紧张。我看见旁边的女孩子已经坐在客人大腿上，坐姿撩人，男客欢喜地笑。

陈剑几乎没有和我说话。他自顾自的和旁边的人在聊一些我根本听不懂的术语。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是烟草批件。而那些谈话的对象对他非常尊敬，态度专注而虔诚。

我想，他是什么意思？他不想我坐他旁边吗，那为什么不赶我出去？我要不要自觉地离开呢？而我当时的感觉真是难堪而恐惧，不知所措。

差不多两个小时以后，他仿佛才注意旁边还有一个我。

喝酒吗？他问。

我摇头。

抽烟吗？

我再摇头。

他突然感兴趣看住我，你哪个学校，什么专业。老家哪里人。

我不说话。

他继续问，哑巴？

我说，我不是。

他笑，原来你会说话，那唱个歌听。

我还是摇头。

我不会点歌，我不懂怎么操作，为什么遥控器对着电视屏幕，输入几个数字键就跳出一首歌？

他点上一只烟，烟雾温吞缭绕。氤氲中他轻声说，你又不吸烟又不喝酒也不唱歌，那你来这里干吗啊？这里是找乐子的地方，究竟是你陪我还是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