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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本能地上前阻拦,却被他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滚开!”
沈秋看了一眼段云亭,在他的眼光示意下,退到了一旁。
段云亭身子随着段霆均的力道晃了晃,似是酒醒了几分。他终于坐正了身子,带着醉意,看着对方懒懒笑道:“原来是皇叔啊……”
“你倒是还认得本王?”段霆均用力地松开手,满目怒容,“今日本王回京,你竟连面也不露,岂非是有心给本王难堪?!”
段云亭重重地摔回软榻上,仿佛才意识到什么,伸手揉了揉朦胧的眼,软绵绵地道:“小侄岂敢给皇叔难堪,实在是一时醉宿……哎,忘了迎皇叔回京。”段霆均面前,他竟连自称也改了,二人私底下是何等的情形,有此可见一斑。
段霆均怒道:“你继位好歹已有三年,本王立你为帝,锦衣玉食供着你,难道便是为了看你三天两头不上朝,没事便往宫外跑?纵是傀儡也该有个傀儡的样子,如此不成气候,本王要你何用?”
“皇叔,小侄若太过成器,岂非要教你头疼了?”段云亭伸手理了理散开的衣襟,半睁着眼,看着他懒懒笑道,“小侄自以为除却平日贪玩了些,其余事上还是颇为听话的,如此……岂非正合皇叔之意?若是换了旁人,难保不会为皇叔添些麻烦吧?”
“你还算明白自己的身份地位,”段霆均平复了几分怒气,冷笑一声,幽幽道,“只是你若当真明白,便该知道,这世上能替代你的人太多,你若再这般不识好歹,末了便莫要怪本王不留你!”
这话说得分外深重,变脸沈秋也忍不住微微变色,而段云亭却只是面不改色地徐徐笑道:“皇叔大可放心,朕每日有得吃喝有得玩乐,便分外满足了。自然不会不识抬举,将这天上这掉下来的馅饼拱手送人。”
“但愿你记得今日这番话!”段霆均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室内安静下来,段云亭仰面歪斜地靠在软榻上,没有动。只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伸出手臂遮住了眼。
沈秋走上前去,想说什么,他却仿佛已经预知一般,轻轻道:“朕没事。”
沈秋默然地看着他。今日所见,让她对段云亭那夜所言,才当真有了几分感同身受。若非亲眼所见,又有谁能想到,这荒唐无理,不务正业的东齐皇帝,私底下过着的竟是这样的一种日子?
“苏逸已然离宫,”半晌之后,段云亭终于又开了口,声音里全无一丝醉意,“明日朝上,一切自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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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沈秋照例帮着段云亭批阅奏折。
此刻她也明白,面对着这些奏折,为何段云亭能如此随意地让旁人代劳,只批一个“准”字了事。
因为到他手中的奏折,实则已是拍板定下的决议。无论他准或不准,结果都并无差池。
段云亭那晚格外安静,只是背身立在窗边,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一言不发
沈秋批阅奏折之余,抬眼看向他,只见他一身明黄的锦袍,长身玉立,整个人在室内的灯火通明之中,竟同时给人以雍容和冷寂这两种矛盾着的感觉。
而他心内所想,自己几乎可以感同身受。
沈秋静静地看着他,不觉出了神。直到门外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小姐,不可如此冒然进去,且待在下禀报一声,再……”
然而门已经被从外推开。一个粉衣女子出现在门边,往室内扫视一圈,目光落在段云亭处,面上明显露出笑颜。
“楚楚,你怎么来了?”段云亭闻声回过身来,有些惊诧。
那唤作楚楚的女子几步走到段云亭面前,笑道:“我此番随父亲一同回来,也……抽空来看看陛下。”顿了顿,垂下眼去,面上分明是微微地泛起了红,“一别数载,不知陛下一向可好?”
“是啊,想来已有数载未见了。”段云亭垂眼看着她,目光里一霎间显现出少见的柔和,“楚楚此番……是背着你父亲来的吧?”
楚楚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沈秋发觉自己有些多余,便迟疑着站起身来,道:“陛下,臣……”
“对了,朕险些忘了,”然而人还未走出几步,便见段云亭似是猛然想起什么,道,“你快去替朕催催莺莺和娇红,传了那么久,怎么还不过来?春宵一刻值千金,再这么等,朕的头发都快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扯一点陈年旧事出来,以及……陛下你的手往哪儿放啊?→_→
,捉虫。
☆、第六章
【第六章】
他这一开口,又恢复了往日玩世不恭的调调。方才眼中那一缕难得的温存,也已然不见痕迹。
沈秋微微一怔,随即也会过意来,便应声道:“臣这便去。”
段云亭颔首,重新望向楚楚,若无其事笑道:“朕贵为一国之君,在宫中锦衣玉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比起当年自然是好上太多,又何劳楚楚挂心?却不知楚楚今日特意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陛下果然是不同了。”那楚楚起初亦是怔了怔,随即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只留下一句“告辞”,便霍然转身,竟是赶在沈秋前,便出了门。
沈秋立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回头看段云亭。段云亭冲她摆摆手,轻叹一声道:“不必去了,回来吧。”
那女子离开之后,沈秋只觉室内的静默让她颇为不自在。纵然段云亭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