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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御前侍卫长,只怕便是未能经受住秦仁嵩的压迫和利诱而做了眼线,从而被段云亭处置了。
此时此刻她也已然明白,段云亭什么都知道,他从不荒唐,也不糊涂。
他只是在做戏而已。而这场戏,一做便是三年。
如今,似乎到了该作结的时候了。
正沉吟之际,段云亭已然幽幽地开了口:“你且听朕讲个故事,如何?”
“好。”沈秋静静地看着他,颔首。
段云亭讲了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故事:
很久以前,宫中有个妃子产下了一名皇子。但因为皇帝怀疑这妃子同宫中侍卫有染,便暗自认定这孩子不是自己所出。故那孩子虽顶着皇子之名,母子二人在宫中却是备受冷落,人尽可欺。
待到皇子十八岁那年,皇帝驾崩。然而尸骨未寒之际,宫中发生了一场zhèng • biàn。皇帝的三弟——即舞阳王——连同身为朝中宰相的老丈人,以“妖后祸国”之名,将皇后送入皇陵中殉葬。这场zhèng • biàn将朝中外戚一党一网打尽,并处死了本应继位的嫡长子,甚至连同嫡出的二子三子也不曾放过。
这本是朝中权力更替的一次全盘洗刷,却意外地将那个最不可能继任皇位的皇子推上了前台。
因为彼时,那个皇子的母妃已死。他孤身一人,无权无势,最适合做傀儡皇帝,任人摆布。
zhèng • biàn那日,他独自一人蜷缩在黑暗宫殿的角落,看着窗门上投射着的刀光剑影,听着门外不曾断绝的哭喊声,砍杀声,心内是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绝望。
然而下一刻,宫门洞开,火光投射进来,将门外人的一道道身影拉得老长。
他们忽然跪下,道:“恭迎陛下登基!”
自此,舞阳王成了摄政王,手握军权;丞相成了首辅,总揽内政。而他名为天子,实则却不过是个被架空了权力的傀儡皇帝。
他心里明白,既是傀儡,便终有一日会被弃置。他不甘如此,没有一日,甘愿过……
段云亭话音落了,二人之间便只剩下一片沉默。唯有夜风吹动着院中枝叶,摇曳间沙沙作响的声音。
沈秋忽然明白,为何禁军无数,那日竟拦不住一个秦仁嵩。只因段云亭虽贵为天子之尊,手中却从来未曾有过一兵一卒。
半晌之后,她听见段云亭道:“你心下定是十分好奇,朕为何要将你带回宫中吧?”
沈秋转头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实不相瞒,只因这内宫之中,朕并无一人可以拖信,倒不如寻一宫外之人,来得妥帖。”但段云亭没有同她对视,只是低着头,轻轻笑了笑,笑里隐约有些自嘲,“有个武艺高强,又值得拖信之人护卫在周身,心里总是要安稳些。朕兴许是怕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自己哪一日……便不明不白地死了吧……”
沈秋看着他,讶异之下,只觉心里堵堵的,莫名难受。
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谁又能想见,平素嘻嘻哈哈,老不正经的段云亭,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沉默了许久,段云亭神情里似是恢复了几分轻松。他笑了笑,道:“不过,实则朕方才所言……倒有一句不实。”
沈秋转头看他,还未发问,却被他忽然伸手揽住了肩头,登时浑身僵硬,表情也不自然起来。幸而有夜色遮掩,方才没有露陷。
“实则自打你跟着进了宫的那一日,朕便已然将你视作自己的人。方才那番话,无论你听或不听,一样的别无退路。”段云亭用力将她揽近了几分,笑了笑,低声道,“此事……你该明白。”
他语声可称柔和,然而话中之意却又是少见的强势。沈秋闻声不由转过头去看他此刻的表情,然而对方不知何时已然恢复了一脸满不在意的笑。
下一刻,段云亭又忽然放开手,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仿佛刚才并未说过那么一番话一般,笑道:“夜已深了,朕且去休息了。”
沈秋站起身来,看着他转身进了房间。只觉得方才被他搂过的地方,到现在都还有些不自在。
*****
次月初三,常年镇守边关的摄政王段霆均回京。他此行为探亲而来,故所带不过千余人马,尽数驻扎在城外。
是日,群臣于宫门外迎接,声势浩大,却唯独不见段云亭。
段霆均身形高大魁梧,目光如炬地在人群中扫了一眼,道:“为何不见陛下?”
他一开口便是气势雄浑,声如雷霆。魄力之下,群臣一时无人应答。唯有他老丈人秦仁嵩上前道:“尚且不知何故未曾前来……已然派人去催了。”
“不必了,他不见踪影,本王亲自去见便是。”段霆均哼了一声,撩起披风,大步而去。
段霆均来到寝宫的时候,段云亭正烂醉如泥地瘫倒在软榻上,杯壶散乱了一地,满室刺鼻的酒气。
沈秋立在他身后,见段霆均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便作势伸手推了推他。
段云亭不为所动,口中还喃喃地说着梦话。
沈秋原以为段霆均会同秦仁嵩一般尴尬地立在原地,谁知他竟大步冲上前去,拎起段云亭的衣襟便将人提起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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