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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松开。
“你放开,我闷得快不能呼吸了。”他稍一松,却依旧紧箍着手,我得以抬头,这才看清他的脸。
隐暗的光,晦涩而昏沉,衬着他的脸明明灭灭,可我却看的真切,一时竟无语哽咽。
我从未见过宗晨如此的模样,即使是张筱自杀那回也没有。他的脸瘦了整整一圈,双颊微陷,下巴隐约冒出几许胡茬,泛满血丝的双眼里透着浓的化不开的情绪,悲伤、自责、绝望、焦躁,仿佛有着世间最深的悲凉。
那股悲凉的气息将我淹没,无法逃开,只得面对。
“先进来,”我涩然开口。
他却仍旧未动,眼红红的望着我。“简浅,”他一字一顿,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你一直瞒着我,你竟敢一直瞒着我。”
谁更无赖
他说这话时带着几乎要将人扒皮抽筋的狠绝,可眼神却那般柔,那般软,似乎能将人化成水,溺在里头。
“三年的朝夕相处,你竟能不说,张筱出事了,你也不说,离开时你不说,重逢了你不说,甚至后来出了车祸,我与你那般坦白的交了心,你还是不说,无数次的机会……”他似被什么梗在心头,话到一半却止住,一双眼越发的红,红到骇人。
“我以为你最好看懂,无论喜乐悲伤,什么都写在脸上,却不知原来狠下心时,你竟能这么滴水不漏,你是存心,存心想让我连后悔的心都成了灰,是不是?”
“你竟然还敢瞒天过海的去捐肾?”他下意识的箍紧我的手,那般的大力,仿佛连骨头都要碎了。“而现在,狠心赶走我不说,又犟着脾气不肯接受手术,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告诉我!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要我看到你死才肯满意?”
我怔忪半晌,才体会出他话里的意思——他居然知道了!
我再也顾不得其他,使出全身力气挣脱他,逃回屋子,反手关门。
“你这个疯子,我不要你的怜闵!我不要你的任何东西,我告诉你宗晨,那与你没关系,这是我的生活,用不着你来管。走吧,求你了!”
我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死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怜悯,但绝不是他。或许不是怜悯,可有什么区别,当爱的人与自己不处于同等地位,便是莫名的敏感,别扭,自卑以及无谓的自尊。而我仅有这一点要求。
“你给我开门!”他拿脚踢门,狠狠的。
“开门,简浅,你这个混蛋,给我开门!”铁门砰砰作响,无数灰尘散落,掉进眼底,我不敢揉,怕一碰,便又是大滴大滴的泪。
宗晨像是中了邪似的,没了丝毫的理智。
能怎么办呢,宗晨,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还想要改变什么?
“我告诉你简浅,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把话撂下了——你去哪我跟哪,这辈子,你休想再跑——”
我忽然便泪如雨下。
“你真不要脸,宗晨。”我泣不成声,“专挑我说过话,还要说的那样好听。”
“是。我只会这样,这些厚脸皮的招数,都是与你学的,不顾一切,勇往直前,死不悔改。”
“你才厚脸皮,你还不要脸。”
“嗯。不要脸好,比厚脸皮上了一层次。”
“滚。”
“你开门。”
“我不会开的。”
“我也不会走的。”
最后还是邻居找来了小区保安,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那晚之后,宗晨忽然无处不在。
早上上班,他已等在楼下,也不说什么,我走路他走路,我坐公车他也乘公车。下班了,更是早早的等着,或者干脆去蓝田与蓝安明聊天,大约是有了老总的眼线,但凡我想先行开溜,他总会在电梯口优雅等着,不急不躁。
有时也跟进家,我故意看苦情电视剧恶心他,什么tái • wān的小言,某某台自拍的山寨剧,重播无数次的格格公主,他眉头都不挑一下,一集一集陪着看下去。我又换动画频道,看喜羊羊灰太郎算便宜他了,最后奥特曼都上场了,他依旧稳如泰山,只不时点评几句——那建筑物造的太假,比例明显不对。
最后实在忍不住,我硬着头皮换到电视购物,丰胸的!他淡淡转头看我一眼,喝口水说,模特身材还真不错。
我忍无可忍,恨不能拿遥控器砸过去:“你不用工作吗?不用赚钱吗?你成天跟着我,到底要怎样?”
“很简单,”他说,“动手术。”
“休想!”
“简浅,你该知道我的耐性有多好。”
是,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从开始的家教,到现在的跟屁虫,他靠的不就是这个杀手锏。
我打电话给卫衡:“关键时候你怎么掉链子了!江湖救急,十万火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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