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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源源的公司在我们隔壁大厦,左右不过十分钟,每逢宗晨在时,她便会准时出现,中午吃饭时难免碰上,倒也没什么尴尬。
她似乎对我怀有敌意,不过这也算正常,反正我看她亦当成一团空气。只是奇怪,怎么与男人的纠葛,最后都会发展成两个女人的事。
夏季打雷下雨是家常便饭,下班时,天已是满城风雨欲来的架势。我迅速收拾好东西,想着要赶在掉雨前打到的。
刚冲出马路,豆大的雨便劈头盖脸的砸下来,我忙护着头,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站牌下。
来往的的士多,但打的人更多,公车别说了,跟个沙丁鱼罐头似的,打死也不挤。记得有次挤公交,结果呼吸困难,差点当场晕倒,被爸爸狠狠骂了一顿,那之后,便有了恐惧症,但凡人多的那几路车,宁可走路也不坐。
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远远看见一辆空的出租过来,卯足劲要冲过去——忽然一辆车停在面前,是宗晨的,我认识。
他按下车窗,望着我直皱眉:“上车。”
本就不想与他有什么牵连,又眼尖看见副驾驶座上的章源源,便摇了摇头:“不了,我打的就好。”
“上车。”他重复了一遍。
“真不用客气,您还是先走吧,堵着后面的路不好。”眼看那辆空的士被抢走,真是冒火。
“是啊,简小姐,现在人多不好打,不如让宗晨送你一段路吧,”章源源也侧过头来,笑着说,“反正顺路,我家也在那附近呢。”
她的眼神里,有明显的优越感,惹的我更不高兴。
“不必了,不打扰你们。”我别开脸,不准备理他们。
“哎——当医生就是忙,不然叫卫衡过来接也是好的。”
“当然了,医生不比别的,不能成天在别的单位乱逛。”话里藏刀谁不会啊。
宗晨也不和我啰嗦了,推开门便将我拽了下来,又打开后车门推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
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自以为是,好像离了他就不行似的。
我趁着他回驾驶座,打开门便往外冲。
未几步,便被拽回。
他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身上的衬衫已被淋湿,发丝还往下滴着水,手关节微微泛白,他冷着脸,狠狠的将我拖回,迅速锁了门。
“让我下去。”
他置若罔闻。
“不下车也行,”我冷笑道,“我要坐前面。”
章源源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宗晨却依旧当没听见,加速开车。
我气极了,掰门又掰不开,只得口不择言,乱骂一气,连爷爷家的方言都出来了:“你除了一声不吭还会什么,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变化无常,出尔反尔,白痴木狼——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是说再也不回来了,不是说再也不想见我了——出尔反尔,你就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章源源似乎没见过这架势,傻了似的。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还忘不掉我,就是心里有着疙疙瘩瘩的小心思,当我是傻子是笨蛋?什么卫衡,那全是幌子,幌子——你就是要折磨我,让我吃不下吞不得,放不开又得不到,你这个心理变态——”
宗晨终于变了脸色,他一脚踩下刹车,忽然转过头,狠狠的吻上了章源源——就在我面前,靠着那样近的距离,我甚至能看见他微颤的睫毛——
他们吻了很久,吻到后排车子都开始不耐的鸣喇叭。
谢谢你们曾经伤过我<2>
成年后渐渐明白一个道理,就算你是个落难公主,扔到现实里,再怎么巴巴坐着白日梦,也不会有王子骑着白马,开着黑马接你回去。不管是谁,都得明白,学会不做梦,其实是很重要的。
他们吻了很久,吻到后排车子都开始鸣叫喇叭。
直到结束——宗晨背对我,冷冷开口:“简浅,请不要在我女朋友面前说这种话,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为了让你明白我真正的想法,现在,请你下车。”
我是疯了才会那样自取其辱——
我冷笑着说:“这样很好,希望以后别再各自纠缠,再见。”
章源源这才反应过来,忙劝阻:“算了,这都什么事,雨这么大,改天再说吧。”
“不用管她,我们走。”他的声音,似乎比那冰冷的雨水还要凉薄几分。
我早已推门出去,瞬间被淋个透湿。
章源源从后面追了上来,递给我一把伞,有些小心翼翼:“卫衡——是不是——”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忽然有些同情起来,接过伞,淡淡道:“谢谢你,我和卫衡确实没什么——但,他也确实不爱你,如何取舍,你自己看吧。”
女人便是这样,天生的同情弱者。若是情敌,便怎么也看不对眼,一旦不是了,便又没了那层戒备,多可笑。
只是,不管她为了什么目的,因为这把伞,我也不会再去当卫衡的挡箭牌了。
车子很快的消失在雨幕中,那般决绝。
我并不伤心——心在哪,早没了。我不过是知道宗晨的软肋在哪,他就是想漠视我,想让我痛苦,想让我知道,他有多看不起,多不在乎我。
可宗晨,你做的不够狠,不如让我帮你一把。这样,总好过被你猫抓老鼠似的玩弄。
宗晨你总是不够狠心的。以前也是这样,说一套做一套,要多虚伪有多虚伪。
呵——以前啊,以前,多美好又残忍的一个词。
雨打在身上先是疼,渐渐的变麻木了,反而酣畅淋漓——这种近乎自虐的感觉,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也是在所谓的从前里——当我第一次知道张筱,竟是我的亲身姐姐时。
那是在高一,宗晨因为高三的紧张学习,与我一起的时间便少了,而我上了普高,成绩尚可,又停了周末的补课,日子便开始闲的发霉。
有时听着课,无端便想起他来,想的烦了,只得偷偷溜出来,去他的学校,大门不让进,便从后围墙爬进。时间凑的好,便等他下课,一起匆匆吃顿饭,而更多时候,怕他起疑,只偷偷的看,又坐公车回去。来回二十几站路,我跑的不亦乐乎,一点都不累。
后来就比较难捱了,进入二月,他越发的忙,天气也闷热潮湿起来。
草长莺飞,我的心情却愈发沉闷——因为宗晨要走了。伦敦大学向他伸出橄榄枝的消息很快传遍,同时,他还占了的清华保送名额。
无论选择哪个,都意味着离别,几千甚至上万公里,这是多少公车也到达不了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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